1998 年 11 月 24 日,下午三点。
陈默站在医院天台,手中的两张诊断书被风吹得哗哗作响。1997 年的报告显示母亲的结节早已恶性,而 1998 年的篡改版本,正是周明远用来拖延治疗的手段。他望着远处恒通置业的大楼,顶层的三叶草标志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突然想起林小羽说过的话:\"他们连癌症都能伪造,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在想什么?\" 林小羽递来杯热水,杯壁上的雾气模糊了她的脸,\"张审计说,北京来的专家明天到。\" 她的手指划过诊断书的日期,\"1997 年 11 月 23 日,也是我爸最后一次回家的日子。他给我带了盒巧克力,说 ' 小羽要像三叶草一样坚强 '。\"
陈默转身,看见少女眼中倒映着夕阳。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夹页,那是林国栋的死亡报告,死亡时间同样是 1997 年 11 月 23 日。三个相同的日期像三根钢钉,将三个家庭的命运钉在时光的十字架上,而自己的重生,或许只是命运齿轮转动时偶然溅出的火花。
\"小羽,\" 陈默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你说,有没有可能,我们都困在一个早已写好的剧本里?\" 他摸出机械表,表针指向下午两点十五分,与重生时刻分秒不差,\"就像齿轮,永远在重复转动,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出既定的轨迹。\"
林小羽的手指顿在杯口,热水在杯中荡起涟漪:\"我爸在日记里写过,三叶草的第四片叶子代表希望,而希望,是齿轮转动时留下的缝隙。\" 她抬头时,眼中闪过坚定,\"你父亲和我爸用十年时间凿开的缝隙,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阳光照进缝隙。\"
病房里,张建国正在给张晨讲车间里的老故事。陈默推门而入时,看见老人腕间的烫伤疤痕,与货车司机的如出一辙。\"小陈啊,\" 张建国的声音带着愧疚,\"当年你爸让我改值班表,是想把危险引到自己身上。他说 ' 建国,小默才十七岁,不能让他卷进来 '...\"
陈默的喉咙发紧。他终于明白,父亲和张建国早已做好牺牲准备,用自己的名字替换林国栋,试图阻断阴谋的链条。而自己的重生,或许正是他们用生命留下的 \"缝隙\",让真相有机会在十年后重见天日。
深夜的档案室,陈默借着走廊的灯光翻看父亲的日记。1998 年 11 月 23 日的页面上,父亲用红笔写着:\"小默今天的举动很奇怪,他坚持让我坐班车,眼神里有我从未见过的恐惧。\" 旁边画着辆自行车,车轮处有三道划痕,与前世车祸现场的痕迹完全一致。他突然意识到,父亲早已察觉他的异常,却选择沉默,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 \"提前懂事\" 的儿子。
\"陈默?\" 林小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抱着卷监控录像带,\"修复了 1997 年火灾前的画面,你看...\"
屏幕上,神秘少年转身的瞬间,校服口袋里掉出张纸条。陈默凑近细看,上面的字迹让他浑身发冷 —— 那是他昨天在医院写的便条,内容是 \"11 月 23 日别骑车\",却出现在了 1997 年的监控里。时间的齿轮在此刻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将他对时空的认知碾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