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靖庭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笑意,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披在云清初身上。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许反悔!”
顾靖庭上前,动作利落地将从刘子由手中夺来的剑插回了他腰间的剑鞘之中。
刘子由一个趔趄,险些没有站稳。
顾靖庭冷眸望向刘子由:“刘副将,今日本将军还真就瞧上这女子了,刘副将你可是要同我抢?”
刘子由没想到素来不近女色的顾靖庭竟会同他争同一个女人。
“顾靖庭,你是故意的……”故意同他抢女人,好叫他在军中众将士面前丢脸。
顾靖庭不屑一笑,捏了捏拳头:“这样吧,本将军今日正手痒,不如你我切磋一番,谁赢了,这女子就归谁,倒也不算我欺你。”
刘子由听着那骨节响动的声音,心底一颤,腿也软了几分。
他不由得赔了笑脸:“顾将军说笑了,一个女人而已,难得将军喜欢,带走便是。”
刘子由终究是没胆量和顾靖庭叫嚣的,他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得很,哪里是顾靖庭的对手。
若是被顾靖庭打残了可就不好了,大不了等顾靖庭玩腻了,他再抓来玩弄就好。
“那我就不客气了。”顾靖庭唇角噙起一抹笑意,转身一把抱起了云清初,大步往营帐方向走去。
李随安跟在顾靖庭身后,看着顾靖庭抱着云清初进了营帐,立刻上前吩咐营帐外守着的士兵:“你们几人,退得远些,莫要扰了将军好事。”
“是。”士兵闻言,掩唇退了开去。
“李护军,咱将军这是开窍了?居然对女人感兴趣了?”有胆子大的士兵好奇地问道。
李随安敲了敲那人的脑袋:“你们懂什么,那是普通女人吗?”
那可是云御史家的清初小姐!是将军心心念念的意中人!
李随安后怕地拍了拍胸口,他得赶紧去查查云小姐怎么会来了军中?否则等将军问起,他若是答不上来,就死定了。
营帐内,烛火微愰。
顾靖庭动作轻柔地将云清初放在了榻上。
他转过身去,按捺下心中的激荡,柔声开口道:“把衣裳脱了。”
云清初抬眸看着顾靖庭的背影,紧张地抿了抿唇,应了声“好”。
她颤抖着手,解了身上的外衫。
正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脱里面的小衣时,顾靖庭转过了身来。
“你……”
知晓眼前女子是误会了他的意思,顾靖庭忙颤着手将手中的金疮药扔到了她的怀中。
他避开了云清初疑惑清亮的眸光,沉声沙哑道:“自己把药抹上。”
云清初看着手中的金疮药,这才知道顾靖庭是让她脱衣抹药的。
“罪女伤得不重,不过是轻微划伤罢了,金疮药贵重,还是留给将士们用吧!”
听到云清初此话,顾靖庭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女子体弱,宁州这种地方,一点小伤就可能要了你的命。”
“多谢将军。”知晓顾靖庭的好意,云清初也不再拒绝。
她听话地在胸口的伤口上倒了些金疮药,伤口沾了药粉,是钻心的疼,云清初咬着牙忍下了。
顾靖庭递了干净的细棉布过来:“把伤口包上,这两日莫要沾水。”
云清初见顾靖庭态度温和,倒不似讨厌她的样子,胆子不由得大了几分。
她故作为难地抬眸望向顾靖庭,眸中泪水涟涟:“罪女不会包扎,将军能不能帮帮罪女?”
顾靖庭瞧着云清初柔弱不能自理的模样,不由得耳根一阵发烫,喉咙发紧地问:“你确定要我帮你?”
“嗯,有劳将军了。”云清初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娇柔婉转,动听极了。
此刻,云清初已然是抛弃了所有的世家脸面了,什么礼义廉耻,那些都不重要。
今日顾靖庭既然当众要了她,那她就要抓住这次机会,没什么比家人的性命更重要的。
顾靖庭不自在地撇开了目光,面前的女子容貌绝丽,肌肤胜雪,身上还只穿了一件绣着牡丹花的小衣,那般柔弱无助地看着他,他只觉得头脑有些发热,身体也有些不受控制。
“云清初,你可知我是谁?”顾靖庭紧捏着手中细棉布,倾身上前。
热烈的男子气息包围上来,云清初一张小脸红得发烫:“您……您是顾将军。”
“还有呢?”顾靖庭伸手抬起云清初的下巴,迫她直视他的眸光。
云清初疑惑地摇了摇头,从方才顾靖庭出手相助之时,她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她想了许久,即便上一世活了三十岁,她都不曾和顾靖庭有过任何交集。
“不记得便罢了。”顾靖庭似是有些气恼,说着便站起了身,“我让人叫马嬷嬷来给你包扎。”
顾靖庭说着,转身要向营帐外走去。
云清初一急,上前拉住了他宽厚的手,他的手掌滚烫,让她忍不住颤了颤身子。
“将军,求您……求您不要叫马嬷嬷……”
“将军。”云清初上前抱住他的手臂,依着他的身子跪了下来,“将军,罪女没有退路了,还望将军垂怜。”
依着她方才短暂的观察,这个顾靖庭是个好的,至少比那刘子由好上万倍,她虽不谙男女之事,可扮柔弱总是不会错的。
“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将军。”顾靖庭只觉得心尖止不住地有些颤抖,忙冷了声音道,“你若再这般缠人,我现在就将你扔到营帐外面去。”
顾靖庭有些说不出的懊丧,她云清初为了活命竟这般自甘堕落吗?
也是,若非云家出了事,高贵如她,哪里会这般柔声细语地同他一介武夫说话。
“那若是罪女不缠着将军,将军能不能让罪女在您营帐中歇上一会儿?”
云清初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他为什么好像突然很生她的气?
顾靖庭沉默了没有说话,顾自走到了书案前随手拿了本兵书看了起来。
云清初知道,顾靖庭这是答应了,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可这还不够,她得让所有人都以为她同顾靖庭睡过了,是顾靖庭的女人了。
只有如此,军中其他的人才不敢随意动她。
云清初拿起了榻上的细棉布,眸色深了几分。
她怎么可能不会包扎,他们云家虽是文人世家,可兄长是在刑部任职的。
她自小和兄长最为亲厚,时常泡在兄长的书房里,没少看那些刑讯探案的书籍。
偶尔兄长为贼人所伤,云清初也常帮他换药包扎。
可这会儿她需得装得柔弱不能自理,才能博得顾靖庭的回眸。
顾靖庭坐在书案前,眸光不自觉地落在了榻上坐着的女子身上,她此刻只穿了一件玉色的小衣,肌肤白嫩,腰肢纤细,任哪个男子看了都会心动。
更何况她是云清初啊!看她黛眉微蹙,手上拿着细棉布缠绕不清的模样,他止不住心软了几分。
顾靖庭掩唇咳了咳,站起身上前拿过了她手中的细棉布,动作熟练地替她包扎了胸口的伤。
“谢谢顾将军。”云清初声音娇柔地道着谢,呼吸轻柔地飘散在顾靖庭的耳畔。
顾靖庭指尖颤了颤:“把衣服穿起来。”
“嗯。”云清初顺从地穿好了外衫,重新梳理了自己的发髻,使自己看上去没有那么不堪。
顾靖庭回到书案前继续看兵书,可是心思却再也集中不起来,脑海中全是云清初微红的小脸和白嫩细滑的肌肤,顾靖庭的喉结不由得滚动了几分。
云清初并不知道顾靖庭的心思,其实她内心也很尴尬,身为世家嫡女,她一直恪守礼教,从未像今天这般,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穿着露骨过。
方才他替她包扎伤口的时候,粗糙的指腹似有若无地触碰到了她的胸,若是在京中,她只怕是要一死以证清白了。
可到了今时今日的地步,云清初甚至还觉得有几分庆幸,至少顾靖庭还是不讨厌她的,说不定她稍稍主动些,就能成事了。
云清初有些紧张,一时也不知该从何着手?
她只能尽己所能地帮顾靖庭整了整床单被子,又替他把榻边的靴子摆放整齐。
做完这些,云清初鼓起勇气走上前,替他斟了杯茶。
“将军,您的兵书拿反了。”云清初柔声提醒道。
顾靖庭这才反应过来,脸上微微染上一丝羞恼,他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吗?
她都早已不记得他了,他又何苦自恼?
顾靖庭放下手中的兵书,“嚯”地站起身,向着营帐门口走去。
云清初见状,忙上前拉了顾靖庭的衣袖:“顾将军,再等一会儿。”
“为何?”顾靖庭看着面前娇俏女子,深邃双眸划过不解之色,“这是本将军的营帐,为何出不得?”
他得出去透透气,他从不知道和女子单独处在一个营帐,是这般燥热难耐的事。
“将军,您若是现在出去,旁人会笑话你的。”云清初柔柔弱弱地开口道。
“笑话什么?”顾靖庭不解。
“笑话您时间短。”云清初红着脸道。
“你……”顾靖庭背在身后的手紧了又紧,咬牙切齿道,“云清初,你真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