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府的人离去,众人也慢慢散了开去。
“顾施主,今日多谢你出手相助,贫尼感激不敬。”素常师太双手合十道。
“师太不必客气,内子也十分担心您,只是内子如今不方便露面,不知您可否到马车上与内子一叙?”顾靖庭俯身恭敬问道。
素常师太看了顾靖庭一眼,见他神色恭敬,温文有礼,便也没有拒绝,随着顾靖庭上了顾府的马车。
看到素常师太上得马车来,云清初忙扶了她入座,立刻关心地问:“师太,您没事吧?”
“贫尼无碍,此番还要多谢顾施主出手相助。”素常师太感激地看向顾靖庭,慈和的眸光落在顾靖庭的脸上,一时竟有些难以挪开。
“夫君的性命都是师太您救的,今日做这些都是应该的。”云清初客气地回应道。
“方才我原本也打算下马车为您证明的,只是如今我不太方便,这才没有下马车。”云清初开口解释道。
方才她见师太被为难,一时情急想要下马车,幸好顾靖庭拦住了她,才让她没有贸然出面。
“云施主,你和顾施主之间的事贫尼也略有所闻,你们如今……”
素常师太眸露疑惑,自从顾靖庭被将军府的人接回家后,她这心里就不知为何总是挂念着他。
大抵是因为顾靖庭和自己那个一出生就夭折的儿子差不多的年纪,所以总让她动了世俗凡心,总觉得看到他就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那个儿子。
所以在小尼姑如慧下山采购完庵内所需物品的时候,特意叮嘱她打听一下顾将军的近况。
谁知前几日如慧从山下回来的时候告诉她,顾将军同他的夫人和离了,顾夫人还因此落了胎,如今街上到处都在传昔日的这对神仙眷侣也不过如此。
她还一度惋惜不已。
可这会儿看着云清初高耸的小腹,红润的气色,这分明好得很。
“那些都是做给外面人看的,师太您也知道,当初夫君坠崖一事背后多有猫腻,我们如今也只是顺水推舟、明哲保身罢了。”
“原是如此,倒是委屈云施主了。”素常师太说着,替云清初把了把脉象,“好在施主这胎儿康健,顾施主当好生照顾云施主才是。”
“师太说得有道理。”顾靖庭恭敬拘了一礼。
云清初和顾靖庭对视一眼,顾靖庭开口道:“师太,今日之事只怕王府不会善了,您一个人回去我们也不放心,不如您随我到顾某的私宅去小住几日如何?”
“这可使不得。”素常师太拒绝道,“贫尼一个出家人,如何能去顾施主府上住,即便王府之人要捉拿我,我也不能牵连两位施主。”
“素常师太,其实今日我和夫君来鱼青山也是为了找您的。”云清初也不打算隐瞒。
“找我?为了何事?”
“不如您随我们回府,我们再慢慢叙可好?”云清初温和道,“私宅是夫君置办的,如今没人居住,到时候我陪您住在那里,定不叫外面的人打扰您。”
“是啊,师太,若是那些仆人打定主意要栽赃与你,您暂时委身在我的私宅里也可保安全。”
“如此就有劳二位了。”想到当年的庆王,素常师太还是决定听从顾靖庭的建议。
若她真被庆王寻到,只怕整个静心庵都没法安宁。
“师太客气了,您救了夫君一命,我们正不知该如何感谢您呢!”
“佛祖保佑,顾施主为国征战多年,实不该折损在这些宵小之辈的阴谋之中。”
素常师太眸光落在顾靖庭身上,却又好似在透过他看着别人。
云清初在一旁,敏锐地察觉到了素常师太的异样。
从今日遇到顾靖庭起,这素常师太看顾靖庭的目光就好似有些不一样,可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
马车一路往城西驶去,约莫过了大个时辰就到了顾靖庭的私宅。
她和顾靖庭如今虽然不在这私宅住了,不过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派人来打点一番。
私宅的管事福伯也一直住在这里,管着这宅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情。
所以,随时都能入住。
看到顾靖庭和云清初过来,福伯很是高兴:“将军、夫人,你们这是要来私宅小住吗?”
云清初扶了素常师太下马车,吩咐道:“劳烦福伯去把东边那间厢房收拾出来,让这位师太小住一段时间。”
“老奴遵命。”福伯高兴地跑去打点,他年纪大了,将军和夫人仁厚,才留他在这管事,可主子们不住在这里,他总觉得白吃白住过意不去。
现在主子们来住,他心里高兴,总算有用武之地了。
私宅的仆人都很尽心,很快就收拾好了房间和茶水点心。
素常师太看着桌上的茶水点心,道:“不必如此麻烦,贫尼只要有个容身之所就好。”
云清初亲自倒了茶水给她:“师太,您且先喝茶歇一会儿,静心庵那边夫君会派人去通知。”
“云施主,您二位有话不妨直说,否则我住在这里也不安心。”素常师太直接开口道。
云清初和顾靖庭对视了一眼,顾靖庭躬身行了一礼,坦然道:“不瞒师太,晚辈近来在查当年怀王旧案,由于事发太多年了,一直没有头绪,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当年怀王府唯一的幸存者怀王妃。”
素常师太闻言,握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溅在了手背上浑然不觉。
顾靖庭眸色一动,从怀中拿出了云清初先前所画的画像,摊放在了素常师太的面前。
“这是清初根据怀王妃的旧时画像画的,不知素常师太是否认识此人?”
素常师太看着面前的画像,心里已经有了数,她也不打算再有所隐瞒。
她点了点头,抬手揭开了自己脸上的面纱,露出了面纱下端庄雅致的容貌,和画像上的人几乎一模一样。
顾靖庭见状,立刻跪地叩首:“微臣顾靖庭参见怀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