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凡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直冲头顶。
“功法！？”
他心中警铃大作，之前的智珠在握略微变动。
在黄极境、玄极境的擂台上，那些虚影虽然根基扎实，悍不畏死，却如同精密的战斗傀儡，却只会凭借本能和强横的肉身、灵力硬撼，从未施展过任何功法或武技！
这是他屡次克敌制胜的关键依仗之一。
可眼前这地极境一层的人影，竟打破了这规律！
嗡——！
随着人影体内那颗搏动的心脏爆发出刺目黄光，磅礴精纯的大地之力被疯狂引动，不再仅仅依附体表增强力量，而是以某种玄奥莫测的轨迹在其虚幻的经脉中奔腾流转、压缩凝聚！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紧接着，人影身后空间扭曲，一页散发着无尽荒凉、古朴气息的古籍残页虚影缓缓浮现。
残页边缘模糊，仿佛历经万古岁月侵蚀，其上流淌着难以辨认的古老文字，仅仅是虚悬在那里，便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沉重威压，仿佛承载着天地初开的道韵。
宁凡的心脏猛地一跳。
“《无始经》！？”
他虽未真正见过《无始经》的模样，但此地是无始天宫遗迹！
考核虚影施展的功法，除了这无始天宫的根本传承《无始经》，还能是什么？
更关键的是，那人影施展功法时流露出的气息，与他眉心的无始印印记本源同出一辙。
宁凡瞬间屏住呼吸，全神贯注。他想看看，这无始天宫的功法：《无始经》，究竟有何等惊世骇俗之处？
下一刻，残页虚影微微震颤，其上流淌的古老文字如同活了过来，化作一道道流光溢彩的经文洪流，脱离残页，呼啸着涌向人影轰出的拳锋。
这些经文并非简单的附着，而是如同被无形之力疯狂搅拌、旋转，围绕着拳锋形成一股高速旋转的经文风暴！
那景象，如同将万千蕴含着大道至理的古老经文投入了狂暴的龙卷风眼之中，文字与灵力剧烈摩擦、碰撞，发出低沉而繁复的嗡鸣，散发出撕裂一切、镇压万古的恐怖气息！
“有些意思……”
宁凡眼神凝重，但并未慌乱。
人影施展的毕竟是功法而已，并非是武技，徒有其形，不能发挥出完美的威能。
“想凭此撼动我的妖龙相？”
“还不够啊！”
“……”
宁凡心念闪动，身后那尊由星辉灵力构筑、散发着妖异冰冷气息的妖龙法相发出一声震天咆哮，布满星辰鳞片的巨大龙爪带着湮灭万法的气势，悍然抓向那团高速旋转的经文风暴！
轰隆——！！！
龙爪与经文风暴狠狠撞击在一起！
预想中的摧枯拉朽并未出现，二者反倒是僵持在一处。
“咦？”
宁凡瞳孔一缩，心中惊疑。
那经文组成的风暴，竟展现出惊人的韧性！
妖龙之爪足以拍碎山岳的恐怖力量轰入其中，竟如同陷入了一片粘稠坚韧、不断旋转消磨的泥沼。
经文风暴剧烈震荡，边缘的古老文字不断崩碎、湮灭，但核心处却依旧顽强地维持着旋转，死死抵住了龙爪的下压之势，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切割声。
不对啊。
按理说。
这经文风暴应该被自己的龙爪瞬间撕碎。
难不成。
这无始经还有什么奇异之处。
宁凡细细感知。
下一刻。
他明白过来。
“不对！”
“并非那《无始经》凝聚的经文风暴有多么逆天的防御力，而是……我自身的力量变弱了！”
宁凡喃喃自语
维持宝术：龙鸣激发的气血依旧澎湃，但支撑《龙蛇衍相手》的灵力，却如同退潮般急剧衰减，此刻那看似威猛的妖龙爪，其内部蕴含的、属于宁凡自身的本源灵力，竟稀薄得可怜，只剩下一点点由他地极境修为自然勾连而来的稀薄天地灵力在勉强支撑！
“原来如此！”
宁凡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明悟了这地极境擂台的真正规则！
“这擂台……比拼的并非武者自身灵力的多寡与武技的强弱，而是对天地之威的引纳和运用！”
人影这一击的核心便是对大地之力的完美运用！
它所引动、融入攻击的，是浩瀚磅礴的大地之力。
而宁凡方才那一击，妖龙相看似强大，实则绝大部分力量来源于他自身的星辉灵力，真正引动、融入攻击的天地之威微乎其微！
在擂台规则的限制下，宁凡那看似凶悍的妖龙爪，甚至比不上他在玄极境巅峰时全力施展的威力！
“麻烦啊！”
宁凡心头一沉。
他对天地之威的感悟和运用，才刚刚起步，远不及这遗迹凝聚的守关人影。
就在他明悟的刹那，经文风暴光芒暴涨！
旋转骤然加速，无数古老的文字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狠狠切割在力量大减的妖龙爪上！
咔嚓！
虚幻的碎裂声响起，妖龙法相的巨爪应声崩解，化作漫天逸散的星辉和妖异气息。
残余的经文风暴虽也黯淡大半，却依旧带着凌厉的余威，朝着宁凡席卷而来！
“哼！”
宁凡冷哼一声，脚掌猛踩地面，身形如鬼魅般飘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风暴的余波。
他稳稳落在擂台边缘，目光扫过那重新凝聚攻势、散发着大地脉动气息的人影，又感受了一下体内因规则限制而难以顺畅调动的自身灵力，果断做出了决定。
“不打了！”
他身形一晃，毫不犹豫地主动跃下了擂台。
与其在这规则不利的擂台上硬拼受伤，白白浪费力气，不如保存实力，另寻他法。
“夫君！你没事吧？”
就在宁凡双脚刚踏上遗迹坚实的地面的瞬间，云清瑶便像一阵轻盈的风扑了过来，清澈的美眸里盛满了担忧。
云清瑶的小手紧张地抓住宁凡的胳膊，上下打量着他，生怕看到什么严重的伤势。
“无碍。”
“一点震荡而已，这地极境的擂台，当真是有点门道。”
“……”
宁凡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翻腾的气血和因灵力受限带来的滞涩感，反手握住云清瑶微凉的小手，脸上挤出一丝轻松的笑容。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娇俏可人的道侣，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纯净气息和那与自己紧密相连的生命波动。
一个念头在心中浮现。
提升对天地之威的感悟运用非一日之功，但眼下，却有另一条快速提升实力、夯实根基的路就在眼前！
《阴阳玄经》已突破至第五重！还有那两次宝贵的特殊双修机会未曾使用！
“娘子。”
宁凡的声音低沉下来，手臂微微用力，将云清瑶柔软的身躯拉近自己，二人面庞不过寸许距离。
“此地机缘暂且放放，来，咱们……双修吧。”
这两次特殊双修，说不定能让宁凡境界再突破一层，境界的提升至关重要。
毕竟《灵髓贯圣法》只能在巅峰境界才能着手修炼。
云清瑶闻言，小脸微微一红，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却没有丝毫抗拒，反而顺从地将小脑袋靠在宁凡肩头，细若蚊呐地应了一声。
“嗯……”
“听夫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