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的手停在半空，指尖悬在赵晴大腿根的边缘，却迟迟不敢落下。
他心里忽然一紧，一股冰凉顺着后背爬了上来。
刚才的那一下，他不是摸到肌肉，不是衣物褶皱，而是真真正正的、肌肤的反应。那种肌肉不自觉收紧的反弹，那一瞬的呼吸变化，还有赵晴小腿略微的抽动……
——她的反应。
“这不是我控制的梦吗……”他喃喃。
可她为什么会有反应？
李云泽顿时觉得心跳像打鼓一样。他缓缓收回手，整个人像是突然被从滚烫的水里拉回了冰湖，寒意一阵一阵地往外冒。
这一刻，他意识到事情正朝着他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滑落。
“梦是不能有‘真实反应’的吧？我又没控制她……”他脑子转得飞快，脸色渐渐变得僵硬。
他猛地想起了现实里一个曾经试过的事情。
梦里，是感觉不到痛的。
他抬起左手，没有任何犹豫地在自己肩膀上狠狠掐了一把。
那一瞬的刺痛让他整张脸都扭曲了，肩膀上的肌肉收缩得像要炸开，甚至疼得差点把口水吞错地方。
——痛的。
剧烈的、毫不留情的实感。
他的喉咙发紧，脑子一片空白，一个最可怕、最荒唐、也最不敢接受的念头正在缓缓逼近，他努力不去想，可它像毒蛇一样绕在心里，越挣扎，越收紧。
“不……不可能……”他喃喃，声音都轻了许多。
“我干嘛想那么多，说不定……说不定我这个梦就是比较真实，说不定……就是技能问题，我这个控梦能力，搞不好是稀有隐藏天赋？”
他嘴上在自我安慰，心却早就虚成一团糨糊。
强撑着精神，他下意识调动意念，试图调出自己的属性面板。
一瞬间，熟悉的界面在他眼前浮现。
【姓名】：李云泽
【职业】：游侠
【等级】：15
【天赋】：灵动身影（唯一天赋）
【技能】：
· 三连箭（主动）
· 破甲箭（主动）
……
他几乎要把每个技能名称盯出花来。
一行一行扫过去，生怕哪里藏着什么“梦境掌控”或者“梦魇领主”之类的词条。
可一无所获。
他的技能栏干干净净，和昨晚训练时一模一样，甚至连个多出来的备注都没有。
李云泽喉头干涩，眼神空洞地盯着面板，然后像泄了气一样瘫倒在原地。
“完了……”他嘴唇翕动，轻声吐出两个字。
那种无力感从胸口一路扩散到四肢，仿佛连意识都沉入了泥沼。他第一次感受到“现实”两个字的分量，而这现实，像是突兀扇了他一巴掌。
赵晴还趴在他身上，睡得极安稳。
她身体微微起伏，呼吸均匀，脸蛋贴着他胸口的位置因为靠得太近而微红。她的睫毛长得出奇，像扫过他肌肤的一排羽毛。她大腿仍旧搭在他身上，膝盖微蜷，臀部微翘，那种柔软又压着他一部分腰侧的重量，让他无法忽视。
这不是梦。
不是他的梦。
他甚至不敢闭上眼去想下一秒赵晴醒来的场景会是什么样。他做的事虽然没有越线，但也绝对算不得纯洁。
一时间，他宁愿现在从梦里惊醒、从床上滚下来摔断腿，也不想再被这沉甸甸的真实缠住。
他依旧瘫躺着，整个人像条被雷劈了的狗，眼神涣散地盯着床顶的木纹。
“赵晴……真的睡在我身上了。”
这一想法不光是冲击，更像是有人往他脑壳里塞了一团烈火，烫得他呼吸都不敢大了。
她的体温在他身上一寸寸蔓延，腿搭着他小腹，胳膊缠着他手臂，甚至胸口还压在他左胸靠近心脏的位置，每一下呼吸，都跟着她微微的起伏。最离谱的是，她似乎睡得极香，嘴角还含着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像只偷了鱼后安然入梦的小猫。
“这怎么可能……”李云泽嘴唇翕动，声音轻得像蚊子在耳边晃。
但现在，不敢相信也得信了。
宕机的大脑瞬间疯狂运转，他不是个迟钝的人，尤其关键时刻的求生欲，总是强得惊人。
“现在如果叫醒她……不，不行！”
他脑子里飞快演练了一遍“赵晴突然醒来看到我”的画面。
“变态！”她高分贝大叫，声音刺破整栋别墅，然后下一秒沈秋雅和陈风冲进来，一个抬脚踹爆门一秒变成狼人，把自己烤了，一个扔光球净化现场，自己满嘴含屎也说不清……
光是想一下，他冷汗就刷刷往外冒。
“所以不能叫醒……绝不能叫醒。”
他屏住呼吸，不敢乱动，像只被抓住的野鼠，眼神一动不动地盯着赵晴的后脑勺——那边贴着他的肩窝，头发发香和柔软度都实打实的。
他咬了咬牙，在脑海里开始反复演练：
“对，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睡着。”
装睡、真睡都行，天亮之后再看着办，只要她不醒，他就还是清白的。
可忽然，他心里一动。
“等等……怎么确定是她主动跑过来的？不是我梦游？”
这个细节对他来说至关重要，决定着明天早上如果赵晴先醒，他要怎么面对她的质问，万一她反咬一口怎么办？现在虽然处于“他无辜她主动”的姿势，但没有证据，鬼知道会怎么反转？
必须留个印记，留个证据。
李云泽眼睛闪了闪，手臂往上探，从枕边储物袋内摸出一支箭矢。
这箭是训练时常用的木质箭体，轻便无害，他握着箭身最细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把箭尖伸向赵晴的裙摆最边缘。
他不敢太用力，指尖几乎都在颤抖，深怕哪一下碰疼她或是刮出声音。
轻轻一划。
撕裂声极轻极轻，像羽毛拂过布匹，他的箭尖在她睡裙下摆边缘戳出了一个不算太大的破洞，指甲盖大小。
完事之后他一边小心收起箭，一边喘着轻气，像完成一场心脏手术。
可下一秒，他不小心眼角一瞥。
那个破洞角度不太对，直接透过去了。
透过去了——
“直接看到裙底了……”
李云泽的喉咙一紧，大脑再度死机。
“黄……黄色的。”他声音极轻，但情绪像是被当头砸了一棒子。
那种浅浅的、干净的柠檬黄，布料绣着一圈细细的边花，看上去柔软极了，贴着皮肤那种自然的贴合感让人一眼就能分辨不是“装饰款”。
他死死盯着那个小孔，脑海嗡地炸了。
不是露骨，不是香艳，而是那种少女才有的柔软与鲜活，让他瞬间血脉上冲，几乎忘了自己身处危机中。
他下意识吞了下口水，又强忍着别把视线黏死在那个“证据”上。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我是为证据……”他一边低语，一边闭上眼睛躲回被窝，强迫自己别看、别想、别硬。
可脑子还是不争气地浮出那一点黄。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翻了个极慢的身，侧对赵晴，动作几乎比乌龟爬还慢。
但他知道，他今晚怕是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