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同伴掏出枪,制止了他的冲动行为。
“现在别说这些了,我们分头突围,能逃一个是一个。”
周伟生拉住两人。
“听我说,如果实在逃不掉,就立刻投降!”
两个意大利人满脸不屑。
“我们可不像你那么怂!我们绝不会向警察投降!”
“没错,周伟生,你是不是当律师当久了,连枪都不会拿了?就你这样,还想分走米国代表唐人街黑帮一半的产业?做梦吧!”
两个意大利人提着装货的箱子,拿着枪一前一后快速跑开。
周伟生气得一拳砸在旁边的货箱上。
他已经意识到,这次带队行动的警察很可能是江尘。
虽然不知道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但他知道自己这次八成是逃不掉了。
凡是江尘参与的抓捕行动,从来没有人能逃脱。
只要敢反抗,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生死关头,周伟生做出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两个意大利人一离开视线,他立刻高举双手,朝着警察攻进来的方向走去。
一群身穿防弹衣、手持冲锋枪的警察冲上来,枪口齐齐对准周伟生。
“我投降!”
游龙冲上来,一脚踹在周伟生的肚子上。
“投降?在警局里你不是挺嚣张的吗?”
周伟生捂着肚子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却没有一丝慌张,反而冷笑着看着被其他警察拉住的游龙。
“打,有种你就打死我!你信不信,就算你抓了我,我照样能大摇大摆地从警局里出去!”
游龙挣脱同事的阻拦,冲上来要踢周伟生,却被何友德死死抱住往后拖。
“你傻,他是在故意激怒你!”
游龙一边挣扎一边大喊:
“放开我,我要弄死他!”
江尘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一股威严:“住手!”
两旁的警员立刻让出一条路。
周伟生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从地上站起来,看着大步走来的江尘,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钉死?贩毐最多就是关个十几年,我有的是办法提前出来!”
江尘上前,帮周伟生整理了一下衣领,淡淡地说:“周律师,我来猜猜,你连贩毐罪都不怕,底气是不是来自那十几位议员见不得光的生意往来?”
周伟生得意地笑了:“江警官,你很聪明,可惜你没证据。
你觉得法官会信你还是信那十几位议员?”
江尘继续追问:“所以郑佩华是你派人杀的?于大卫也是你派人杀的?”
周伟生不屑地摇头:“江警官,想从一个律师嘴里套话,你的方法太老套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手下肯定有人拿着录音器。”
江尘上前一步,偏头说道:“周律师,有时候太聪明反而容易惹人烦。”
话音未落,周伟生肚子上已经挨了江尘一拳,接着一记肘击,直接把他砸趴在地上。
江尘冷冷下令:“把人铐回去。”
在场的警员这才反应过来,齐声喊道:“Yes,sir!”
很快,负责外围拦截的d小组回来报告,两个逃跑的意大利人拒捕,被当场击毙。
周伟生的手下除了一个重伤,其他都被当场击毙。
重伤的那个在送医途中也死了。
周伟生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病床上,手臂被铐在床边。
他闭上眼睛,整理了一下思路。
虽然自己跟意大利人的交易被警方当场抓获,但到了法庭上,他至少有六七分把握说服法官减轻判罚。
他最大的倚仗还是那十几位议员,自己帮他们处理过不少不正当生意,他们一定会设法把自己捞出来,否则罪证被警方知道,他们就完了。
周伟生越想越觉得,自己主动投降是个明智的决定。
以江尘的习惯,他肯定希望自己反抗,这样他就能名正言顺地击毙自己。
可惜,自己没让他如愿!现在,江尘说不定正在上级办公室里挨骂,同时招惹了十几个立法局的议员,就算是警务处长也吃不消。
更别提,江尘还惹上了以狠辣和记仇闻名的意大利黑帮,以后肯定会招致对方源源不断的报复。
官方打压加上黑帮复仇,这就是招惹自己的下场。
周伟生心里越想越得意,恨不得马上看到江尘吃瘪的样子。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咔”
地一声被推开,江尘穿着警服走了进来,目光正好和周伟生对上。
让周伟生失望的是,江尘的眼神里没有一丝郁闷、愤怒或不满,反而平静得让人摸不透。
江尘转身关上门,拉过一把椅子,在病床前坐下,语气轻松地问道:“周律师,感觉好点了吗?”
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来探望老朋友的。
周伟生没吭声。
他心里清楚,江尘身上可能带着录音器,现在保持沉默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江尘笑了笑,继续说道:“周律师,之前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我今天特意来向你表示感谢。”
周伟生终于忍不住了,冷笑着回应:“感谢?江警官,你抓我的时候可是威风得很!我可不敢接受你的感谢,再说了,我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你感谢的地方。”
江尘对周伟生的嘲讽毫不在意,抬手看了看表,起身打开了病房里的电视。
电视里正在播放新闻:“昨日凌晨,警方接到线报,在油塘高辉道六号港泰货仓破获一起跨国毐品交易案,两名意大利毐贩被当场击毙,缴获毐品四箱。
这是西区重案组继鹰国毐贩案、朱涛案之后,破获的又一起大宗毐品交易案。
本台记者有幸采访到了指挥这次行动的江尘总督察。”
画面切换到记者采访江尘的镜头。
记者问道:“江警官,能为我们介绍一下这次毐品案的破获经过吗?”
江尘微笑着回答:“这次能够成功破获毐品案,除了我们西区重案组全体警员的精诚合作外,最大的功臣其实是一位叫周伟生的律师。
他主动向警方自首,并提供了毐品交易案的时间地点,我们才能将这伙意大利毐贩一网打尽。”
周伟生听到这里,挣扎着想从病床上坐起来,可惜双手被铐住,动弹不得。
他愤怒地喊道:“江尘,你陷害我!”
江尘撇了撇嘴,对周伟生的指责毫不在意:“周伟生,区区意大利而已,你怕什么?他们再厉害,难道还能冲进港岛监狱里杀了你不成?”
周伟生怒极反笑:“江尘,你以为这样就能逼我认罪?别做梦了!既然你帮我洗脱了贩毐的罪名,我看你还怎么把我送进监狱。”
江尘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笑:“进监狱?周伟生,你这样的人进监狱太便宜你了。
别着急,接着往下看,更牛逼的还在后面。”
电视里,记者继续采访江尘:“江警官,周伟生律师为什么会向警方自首?”
江尘淡定地回答:“周伟生长期利用港岛是自由岛以及他律师的身份,为境外黑帮洗黑钱,最近他……”
周伟生吞了米国代表华人黑帮的黑钱,事情败露后,对方要杀他灭口,他只好向警方自首。
“所以那笔黑钱现在在警方手里?”
“没错。”
“周伟生还提供了什么犯罪线索?”
“洗黑钱只是他这些年干的不法勾当的冰山一角。
他自己交代,他还帮立法局十几位议员处理非法收入,换取他们的庇护。
相关证据已经交给廉政公署,涉案议员都被抓了。”
周伟生气得脖子青筋暴起,双手猛捶病床。
“你胡说!我什么时候给过你证据!”
江尘站在电视机旁,无所谓地耸耸肩。
“不管你给没给,证据都是真的。
你觉得法官会信证据还是信我在撒谎?”
周伟生怒火中烧,恨不得砸了电视。
“你骗人!这一定是假新闻!”
江尘靠在墙上,点了根烟。
“你昏迷时,我让医生在你输液里加了点东西,让你多睡了一天。
现在你已经是污点证人了,开庭时如果你能指证那些议员的不法行为,检方律师可以帮你求情,少判几年。”
周伟生疯狂大喊:“我不信!你手里怎么可能有证据!”
江尘吐出一口烟。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以为你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没人知道?给你个提示吧,这些证据是一个你以为已经死了的人交给我的。”
周伟生一愣,脑子里立刻想到郑佩华。
“不可能,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到的,而且她根本不知道我做的事。”
江尘冷笑一声。
“看来杀了郑佩华,你心里还是有鬼的。”
周伟生没理会他的讽刺,脑子里还在想刚才的问题。
不是郑佩华,难道是于大卫?
不可能,于大卫根本接触不到这些事。
剩下的唯一可能就是——超叔!
那老东西没被炸死!
这念头一冒出来,周伟生自己都吓了一跳。
江尘抽着烟,满脸嘲讽。
“没想到吧?你在别墅里炸死的只是个替身,亏你还这么了解他,结果被人家玩死了都不知道!”
周伟生如坠冰窟,手脚冰凉。
被意大利黑帮误会,头顶的“保护伞”
倒台,这两件事加起来都不如超叔还活着对他的打击大。
前两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但超叔这件事,周伟生知道自己绝对死定了。
不管进不进监狱,结果都一样。
江尘是这一切的幕后推手,而周伟生此刻却把他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