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老太爷颤颤巍巍的打开那口袋子,只是看了一眼,他就马上合上了袋子,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
穆老太爷看了一眼酒狂徒,问道:“这是你做的?”
酒狂徒向穆老太爷行了一个晚辈礼,然后说道:“是的!”
“他们还只是孩子,跟你又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对不住老前辈,如我今天来找你,我不想有一天他们会来找我!我很明白斩草除根的道理,可是老前辈你不懂。”
穆老太爷将口袋小心的放到了一边,然后一把扯开早就放在门口的酒坛上蒙着的灰布。
那露出的竟是一颗人头,原来这大酒坛里竟塞了一个人进去。
穆老太爷悲痛欲绝,他仰天长呼却发不出声音来。
这时,刘礁说道:“老前辈你不太伤心,你儿子还没有死,我可是请了名医配了昂贵的药液泡着呢,只是你家公子长得有些壮实,塞不死这个坛子,我只好把他的手脚都削了去,这样就能放进去了。您说我是不是很用心啊!”
张三听了这话,头皮都要炸了。原来那坛子里面装的是穆老爷,而且还做成了人彘。
张三又看了看那口袋子,想到了昨天突然外出远行的穆小公子和他的新婚妻子,看来那袋子里装的并不是什么西瓜,而是他们两个的人头。
执伞美女符玉竹开口说道:“你的大徒弟田一凡,二徒弟齐二福,现在怕已经魂归黄泉了吧。我们早就发现了他们的踪迹,杀手组织血玉楼和七剑侍后人已经对他们出手,就算是他们都是先天高手,也是有死无生。徐牧,徐放之,我问,你今时今日可曾后悔!”
张三的脑子里嗡得一下,“什么,穆老太爷就是大侠的徐牧!我的天啊,我竟然去大侠家里偷过东西,还被大侠赠过药,还给大侠打过工,我跟这古今第一大侠在同一个镇子里住了好几年!那这些人为什么要来杀害徐大侠,这一定是大侠杀的那些坏人的后代,我现在总该做点儿什么吧!可我一个不会武功的平头面姓,又要怎么做?又能怎么做?”
徐牧将手放在自己儿子的头上,内力注入其中,他儿子很快就苏醒了过来。
徐平,字坦之,徐牧唯一的儿子,前半生风光无限,此时却是悲苦无比。
“父亲!”徐平虚弱的说道。“我怕是不行了,可能要走在你前头了。小凡还好吗?”
小凡全名徐小凡,是徐平的儿子,他的名字也是徐牧取的,从这父子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徐牧只想让自己的子孙平凡的过完一生。
徐牧老泪纵横,不发一言。
徐平凄苦的笑了起来。“唉,他的命不好啊,投生到我们徐家,小夜呢?”
“你放心,我定保小夜周全!”徐牧和眼睛闪过精华,语气无比坚定。仿佛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回到了他还是武林盟主时的样子。
“好……”徐平只说出这一个字,就带着笑意闭上了眼。
“啊!”徐牧大吼一声,他按在徐平头上的手掌竟然发红,如同一块烧红我铁块。
大火很快就将酒坛子吞没,蒸干了里面的药液,焚尽了里面的半个残躯。
徐牧再次拿起了那个口袋,大火不但吞没了那个口袋,也烧着了徐牧的衣服。
口袋中的两颗人头、酒坛里的徐平,和徐牧的上衣很快都烧成了灰烬。
“烈火神功!”付云朝咬牙说道。“没想到你这老贼竟真的练成了!”
黄氏歪着头问道:“付小友,那老贼倒是会一种名为烈火掌的掌法,一掌就要焚人内脏。你说的烈火神功是什么意思!”
付云朝有些严肃的说道:“那可以说是烈火掌的进阶武学,可将内力化为实际的火焰,几近仙人的手段。当然老贼就是想以修成仙人手段为桥梁,从而踏出那一步。然而他失败了,他虽然没有走出那一步,但这烈火神功却是真正的修成了。哪怕这老贼实力大跌,只凭这门神功,也是一个劲敌,大家都小心了!”
徐牧从那火焰中走出来,他赤裸着上身,一块块紧绷的肌肉完全不输年轻人,如果不是他的那一脸的白发和刀刻一般的皱纹,没有人桧想信这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
在场的九人全都如临大敌,有的拔出了武器,有的已经内力运至掌上。
徐牧没有直接动手,而是问道:“你们都是来找我寻仇的?”
“没错!”刘礁第一个开口说道。“你这老匹夫竟将我的父母叔伯屠杀的一干二净,我恨不得生食你的肉!”
徐牧呸了一声。“你们这些海盗没有一个无辜之辈,你们的确该杀,我灭你全家乃是义之所在,你也有脸来找我寻仇!”
刘礁挺叉刺向徐牧,徐牧不闪不避,单手就抓住了那把巨大鱼叉。
刘礁天生神力,这鱼叉全部都是用精铁打造,重量有一百多斤。他凭着这把武器竟多次与先天高手对战都不落下风,但凡是被我鱼叉碰到的敌人,不残也是重伤。
刘礁想要把将鱼叉给抽回来,他双手使出了全力,却发现徐牧的手就像长在了上面一样,纹丝不动。
让刘礁心中大寒的是,这柄铁叉正是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很快就蔓延到了他手握之外。
刘礁大叫一声松开了手,他的手掌竟有多处焦痕。
徐牧拿过铁叉,双手一用力,就将这铁叉给拧成了麻花,这可让刘礁是既胆寒又心疼。
这时,那名背着酒坛的胖子从侧面撞向了徐牧,徐牧看都不看,一脸拍出将那至少有三百斤的身躯给打飞了十几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胖子的上衣瞬间燃烧成灰,一个焦黑的掌印出现在他肥硕的胸口,他的头向下一垂,生机已断。
刘礁是海上新兴的海盗头子,也是当年漏网的海盗余孽。这个胖子是他的得意手下,皮糙肉厚,能凭肉身硬接先天高手三击而不伤。
刘礁只要有这胖子在身边,自信可以与先天三重以下的对手一战。
徐牧一掌不但拍成了那胖子,也拍碎了徐牧的信心。
“你们还在等什么啊!”徐牧向其余几人大声喊道。
其余人刚想动手相帮,刘礁的身体就被一道黑光洞穿,留下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洞。
那黑光穿过刘礁后直接钉在了十几米远的墙上,众人转头一瞧,正是那把被徐牧拧成麻花的精铁鱼叉。
徐牧没有继续动手,而是对付云朝说道:“付明海是你什么人?”
付云朝怒视着徐牧说道:“那是家父,你当年伤了家父,抢我们付家的家传宝典,我父亲从此一病不起。为了逃避你的耳目,我们逃到外乡,过了三年我父亲就撒手人寰!”
徐牧叹道:“那件事情是我不对,我本想借你家的《观想经》一观,手段有些过激了,没想到却害了你的父亲,我当年打了你父亲一掌,现在我愿受你三剑!”
徐牧说完就缓缓闭上了眼睛。
付云朝也不犹豫,直接并指向着徐牧的心脏、丹田和膻中各点出一指。
付云朝的指风如剑,在徐牧的身体留下了三个血洞。这就是付家的剑,那并不是真实的剑,而是气剑,是道家的高深武学。
徐牧身受重伤,张口喷出一大口鲜血,不过他却没有倒下。
“你练的观想经有残缺,你若信我,就附耳过来,我为你补全!”
付云朝一愣,一时间竟有些踌躇不前,犹豫再三,他还是走向徐牧。
“付兄,小心有诈!”符玉竹提醒道。
付云朝说道:“徐牧虽与我家有仇,但的确是一位大侠,他若要害我,没必要用这种手段!”
徐牧微微一笑,对着付云朝的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付云朝却是一副茅塞顿开的惊喜之情。
徐牧说完后,又用正常的声音对付云朝说道:“我害你父亲抑郁而终,我受你三剑,又为你们家补全观想经,我们的恩怨可了!”
付云朝叹了一口气,说道:“付某并不是无耻之人,我们的恩怨了了!”
接着,付云朝对向其余几个行了一个大礼。“对不住了各位,是付某负了诸位。只要不负道义,付某可受诸位差遣一次,以还今日之情!”
付云朝说完就退到了一边,和他一同退到一边的还有那些看起来像是个猎户的人。
这个人是付云朝请来的帮手,他与徐牧没有什么恩怨,此次来只是为了帮助挚友,哪怕目标是曾经的天下第一人,哪怕目标是古今第一大侠,哪怕是做了这事后有可能身败名裂。
徐牧又看向了酒狂徒,问道:“你师父是谁!”
“摘星女,艾无忧!”酒狂徒说道。
徐牧呵呵笑了起来。“原来是她,我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滴酒不沾的女中豪杰,却有一个叫酒狂徒的徒弟!”
“你既然称她为女中豪杰,为什么还要害她!”
“你师父这辈子最喜欢挖人眼珠,但挖的都是一些好色之徒和穷凶极恶之辈,她从未妄杀一名无辜之人。那一战我只是将他打伤,而且以她的实力用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你怎么能说我害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