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刚为自己打完气,突然感觉到身下的土地发出了微微的震动,这让他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可他不知道这震动是从何而来,便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只是心绪不定的站在原地。
这小钟法器防得住四周,却唯独防不住脚下。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地面爆发,将玄机子整个人给掀飞了一丈多高。
息枯荣并不适合战斗,不代表它不能用来战斗,土木水三篇中的土篇可以聚集大地中的灵蕴,这庞大的灵蕴如果不能被草木所吸收,最终就会导致爆炸,就像是现在这样。
这爆炸将小钟法器弹飞,玄机子完全处于不设防的状态,此时正是攻击的最佳时机。
只见梁一双手握住了木杖,那姿势是握刀的动作。
“上劈!”
梁一轻喝一声,从他可以走路时就开始修炼,且一直练到现在的九式再一次展露出了狰狞。
灵气灌入之后的上劈,划出一道无形无色的刀芒,只让那划过的空间出现了涟漪,就像是空气中的热浪一般。
那道涟漪划过正在落下的玄机子,发出了“嗡”得一声轻响,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金明子还是古井无波的样子,天枢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其他人都瞪大了眼睛期待着这一击的结果。
只有冼九在那里微微一笑,并没有太多的关注与期待,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玄机子的身体掉落在地,直接分成两半,血腥的一幕再次出现。
金明子还是不动声色,天枢子由大喜瞬间转化为痛呼,这瞬间的转变使他发出了一声怪声,就像猴子叫一样,显得有些滑稽。其余的人大多都发出一声惊呼,尤其是宣长远,直接叫了一声“好”!
宣长远并不是说玄机子死的好,而是惊叹于梁一那朴实无华,又千锤百炼的一刀。他们神刀宗刀诀无数,威力比这一刀要强大的大有所在,气势比这一刀帅的更是十有八九,有的配上诗与酒更是充满了英雄豪情,世间独步。可没有哪一刀比眼下他看到的这一刀更适合杀伐,简单快捷,又具有不俗的威力,更没有那多余的动作和口诀。他甚至有一种感觉,觉得自己修炼了一辈子的刀,却更像是表演与杂耍,只顾这一刀帅不帅,却忘了刀本就用来杀人的,跟帅没有半个铜板的关系。
“胜者,少岳宗梁一粟!”金明子大声的公布结果,他甚至觉得很爽,看到一个目中无人的狂傲小子死去,而且还是很有有潜力的年轻修士,这十分的让人舒坦。
天枢子在那里哭喊个不停,金明子也没有去喝止,一个未来的大能修士被人给灭了,一个刚刚要崛起的宗门又落回了原地,换作谁都不会好受。
金明子并没有去制止天枢子这种失礼的行为,毕竟这观星派是跟着青山门混的,毕竟人家今天的损失可不小。
梁一穿着一条底裤回到少岳宗所在之地,然后看到了冼九笑呵呵的样子。
冼九丢过来一套衣服,说道:“这是我以前的衣服,我现在是一只猴子,根本穿不了,你就先将就一下吧。等离开这里,你一定把它给换下来!”
“怎么,九爷,一件衣服你还舍不得啊?难道是什么宝贝?”梁一一边穿衣服一边说道。
“臭小子,你九爷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衣服只是普通的衣服,背上有一个大大的‘酒’字,当年我为了特立独行,自创了一种怪异的写法,如果我的那些仇家见了,你可就完喽。那些人可都是合道大能,他们根本不会审问你,而会直接拿下你的头进行搜魂。到时候咱们爷俩一个也别想活。”
梁一点了点头,吃着一颗百年灵果,观看接下来的比武。
冼九说道:“小子,咱们应该见好就收了,你应该已经入了八强,拿到了一点积分,你表现已经很亮眼了,早被其他门派给盯上了。你如果再拿到更高的名次,怕是会被他们给恨上。咱们的目的就是拿到积分,再收拾一下那五个门派的人,如今你已经做的够好了。不要再吸引到其他宗门的仇恨了,这样会引起他们对少岳宗的不满的。”
“九爷你说的对,怕是现在就有不少人想让我死了,我一个人倒是没什么,不能把麻烦引向宗门。您明天的结晶期比武能拿到第一吗?”
“小菜一碟,老夫兵不血刃,便可拿到第一。如果这些小子非要继续这个死斗的规则,老夫不介意送几人归西!”
“九爷,你可说定了啊,我这身家可就全赌你赢了!”
“放心,保你赢!”
接下来的比武,梁一直接选择了认输,理由是在与玄机子的一战中身受重伤,需要好好的调养。
而梁一在少岳宗那里也是一副打坐疗伤的模样。
并不是说梁一在做戏,而是他在静思。他感觉到了自己最近有些不对劲,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无道血帖的缘故,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嗜杀。
梁一在五洲大陆杀过不少生,但也都数的过来,十大魔头他手刃了八个,剿灭海盗一战,他并没有冲杀于阵前,所以一人未杀。佘家地宫一行,他灭了凌昭与潜龙真君,还有佘明堂,其实佘明堂并没有真的死去,只能算半个。风铃镇一行,他未杀一人,就连那些找他麻烦的丐帮弟子,他也都是惩戒一番,并没有下杀手。与血玉楼的一战,他斩杀四人,为救符玉竹杀了那五个背信弃义的剑侍。他在这五洲这七十余年,总共杀了十九个半人。
而到了修真界还不到一年,死在梁一手上的人就不止这个数了。他想了半天也想不通,就告别了冼九,打算去城中走一走。
青山城还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不过再没有跟踪梁一,想要教训他一番的热血弟子了。
梁一正在走着,突然被人给叫住了。
“小友,你似乎心中有惑,可否让我来为你解惑啊!”
梁一发现那是一名算命先生,立的幡上面没有八卦图,也没有“算无遗策”、“逆天改命”之类的豪言壮语,只有“一切随缘”四个字。
而这算命先生也没有身穿道袍或是文士衫,他披着一块麻布,甚至连脸都遮了一个严实,只能看到长长的胡子,还是青绿色的。他身前没有桌子,身下没有凳子,面前只有灰布一块,上面放着一本没有名字的旧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