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连夜修书给皇后,让她在那边帮忙周全。
接下来,太子收敛不少,停了每日宴会。
安安静静躲在行宫里。
张正也告诉他,经过官员们的一番劝说,现下已经稳住了乌勒王。
他暂时不会有危险。
太子的密信很快到了皇后手里,她看了信大发雷霆。
先是骂这个蠢猪儿子为什么把这个樊意龄带过去,惹了这么大的祸事!
再骂樊家不安好心,故意安排这个大雷在儿子身边。
可转念一想,难道樊家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吗?
这下把樊家这根惹事精独苗给折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也不知道该骂这个傻儿子,还是该夸他好。
反正,傻人有傻福吧。
皇后准备帮儿子收拾残局。
她抢在樊家闹事之前,给御前告了一状。
一向端庄稳重的她,在曜成帝面前痛哭流涕。
说太子被樊家坑了。
曜成帝刚收到张正的奏疏,本来就心烦。
这樊意龄偷偷跑去乌勒就算了,还搞出这么一大祸事。
被杀了也是活该!
加上皇后一分析,更觉得樊家不占理。
樊意龄是瞒着大曜去的乌勒,从出使名单上来说,乌勒根本不认此人。
只是以为他是太子的跟班。
一个跟班竟然冒犯了太子妃,这不就是挑衅?
所以乌勒这边杀了一个跟班,又有什么关系?
乌勒王还要出兵打大曜,也是情理之中。
此事幸好太子周全,乌勒王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皇后恶人先告状,倒是让曜成帝深以为然。
曜成帝当即夸赞太子做得好。
马上命人送了一批贺礼给乌勒太子妃,平息此事。
可樊家知道消息后,闹翻了天,樊家独苗竟然死在了乌勒!
不可原谅!
“恳请皇上出兵,攻打大曜。”
樊家武将义愤填膺,纷纷请愿。
曜成帝当场大发雷霆。
“天天要打!拿什么打?如今各处边境都不稳,南北都有战事,没有足够的军需,是不是想去送死?”
“可樊意龄这么不明不白死了!那可是樊将军唯一的孩子!陛下,您忘了吗……”
樊家一提起樊将军的事情,曜成帝更加生气。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被这件事裹挟,忍气吞声。
他这次再也不忍了!
“以后不许再提樊将军!朕没有治樊家的罪已经是对你们最大的仁慈,此事不许再议!”
樊家没想到曜成帝会这么维护太子。
可樊意龄是自己偷偷去的。
而且樊家确实也是心怀不轨。
所以曜成帝来硬的,樊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下朝之后,樊家人跑去景王府上闹开了。
他们觉得曜成帝太过维护太子,不能这样下去。
“樊将军为曜成帝命都没了,结果落得如此下场!”
“他唯一的儿子死了,曜成帝竟然说他活该?!”
“樊将军一门绝后,这就是我们的明天。景王,我们不得不反了!”
“太子这个废物,没有资格做储君!”
曜成帝如此维护太子,让樊家更加逆反。
他们更加觉得,太子才是害死樊意龄的罪魁祸首。
或许就是将计就计,将樊意龄带去乌勒,设局将他杀了,太子还因此立功!
樊家人群情激昂,纷纷要拥戴景王上位。
桓阅之就是要让樊家吃下这个哑巴亏。
太子收到了大曜加急运过来的贺礼,顿时放了心。
拿着贺礼给乌勒王道了歉,送了祝福。
乌勒王表示不计前嫌。
太子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又重新过上了歌舞升平的日子。
他督促着李方薄加快采矿进度,好让他再立一个大功。
风风光光回到大曜。
看樊家还敢不敢说三道四。
可人算不如天算,矿洞出事了。
“太子殿下,不好了!矿洞……矿洞坍塌了!”
太子正在行宫喝酒取乐,听到消息,手中的酒杯掉在地上。
“你说什么?矿洞坍塌了?怎么回事!”
“具体还不清楚。据说矿洞深处完全塌陷,矿民被埋,生死未卜!”
太子的眼珠子快速转动。
他关心的并不是矿民们的生死,而是这件事对自己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最重要的是,能不能瞒下来!
若是在大曜,此事倒是好办。自然有地方官员替他掩盖。
可这是在乌勒,不仅采矿的费用是乌勒出的,这里面也有大部分乌勒矿民。
这该怎么向乌勒王交代?
刚刚才把他安抚好,怎么这么快就出了事!
此事必定会引发两国皇帝的震怒。
而自己作为矿务的总负责人,首当其冲。
他心中慌乱不已,连忙问道:
“李方薄呢!他在哪里?!”
“李大人正在赶往矿洞那边,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
太子闻言,立刻冲出行宫,
“快,去矿区!先瞒着,不要让乌勒这边知道!”
他一路咬牙切齿:“李方薄这个废物!竟敢给本太子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当他赶到矿区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中一沉。
这里灰扑扑一片,烟尘弥漫,呛得人喘不过气来。
矿洞口已经被坍塌的岩石和泥土堵得严严实实。
跑出来的矿民正试图用铁锹挖掘,但进展缓慢。
李方薄站在在一旁,额头上满是冷汗。
太子大步走到李方薄面前,抬手就是一记耳光:
“你这个废物!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坍塌!”
李方薄被打得一个踉跄,却不敢反抗。
他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此事……此事乃是矿洞地质不稳所致,与小人无关啊!”
太子听到与他无关,怒上心头。
好一个与他无关,那与谁有关?
出了事就想甩锅?
他揪着李方薄的衣领:
“地质不稳?你当初不是说矿洞结构稳固,才开始采矿的吗?现在出了事,就想让本宫背锅?想都别想!”
矿头着急地跑过来汇报。
“太子,这土都埋死了,挖不动啊!”
“里面还有多少人?”
“粗略估计还有几十人。”
“怎么大家都能逃出来,他们没逃出来?”
李方薄不敢吱声。
没逃出来那些,大多数是体弱病残的矿民。
太子来回跳脚,对李方薄又打又骂。
李方薄忍受着打骂,一边极力劝说:
“殿下,我知道您很生气,可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要先瞒下来。”
“怎么瞒?”
“我们先封锁矿区。然后处理掉那些被埋的矿工,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