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的研究所矗立在海崖边，风从断壁残垣之间穿过，吹起尘土与锈蚀金属的哀鸣，仿佛在诉说一段早已被历史尘封的隐秘往事。
江晚卿站在破旧的大门前，脚步没有丝毫迟疑。
她知道，这里曾是“共识计划”的启动之地。她母亲、贺允泽，还有其他数位科学家，曾在这里共筑过一个企图颠覆世界逻辑的梦。
梦破碎后，这里被封锁，表面上说是因经费不足，实则所有参与人员都“自愿退休”，研究数据也“因系统事故”永久丢失。
可如今，她手机屏幕上的光标却准确无误地指向这片废墟的最深处。
那是系统留下的最后信标，也是她命运的起点。
她迈入废墟之内，灰尘中漂浮着旧时光的气息，走廊上依稀可见褪色的警告标语和高能辐射警示灯。
她找到了一间主控舱室，门上锁早已生锈腐烂。她抬脚一踹，门“吱呀”一声，半开着晃了下来。
屋内布满灰尘，墙面有大片烧焦的痕迹，像是曾经发生过电击事故。中间有一台半损坏的主机，但屏幕上，奇迹般地闪烁着微光。
江晚卿缓缓走上前。
当她指尖触及主控键盘的瞬间，一道熟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不，是脑海中响起：
“身份验证中……欢迎回来，EVE。”
紧接着，室内的光线一闪，主控台启动，墙面缓缓开启一扇隐藏的屏幕，投影中显示的是一张面部模糊的虚拟人物图像。
她听见那个人开口：
“你终于来了。”
声音低沉而沙哑，却莫名带着一种近乎哀伤的温柔。
江晚卿警觉地后退半步：“你是谁？”
对方轻轻笑了一声：“我是Y-02，也就是你的‘意识映射体’之一。”
江晚卿心头大震。
母亲曾说过，共识计划的终极目标并非控制世界，而是——制造平行意识，在现实世界中投放“影子人格”，以实现永不熄灭的智慧延续。
而意识映射体，便是将他们核心研究者的意识片段上传后，在特定载体中激活形成的“人工灵魂”。
“你不是人类。”江晚卿低声道。
对方点头：“你也不是，完全的人类。你母亲将你孕育出来的过程，并非自然形成，而是系统筛选基因后最稳定的生物载体。”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见的一切。
“我……我是什么？”她低声问。
Y-02沉默了几秒：“你是连接我们与现实的钥匙，是被设定为变量的中介体。你若完全觉醒，将拥有操控系统世界与现实交汇点的能力。”
“但这不是重点。”
“真正的问题在于——你不是唯一一个被制造出来的‘变量’。”
江晚卿猛然睁大眼睛：“还有人？”
“是的。”
投影画面一转，浮现出另一张脸——模糊不清，但轮廓隐约让她觉得熟悉。
Y-02的声音低了下去：
“另一个变量，代号‘Y-04’，也正在觉醒。他已经掌控部分权限，并试图重启系统。”
“他不是别人，而是——秦宴。”
江晚卿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一步后扶住主控台。
“怎么可能……”
她和秦宴之间的那些神秘共鸣，不止一次的心跳重合、梦中碎片，突然间，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你们曾经是对称计划的一部分，Y-03与Y-04，本应在系统中互为平衡节点。但在那场事故后，你被隐藏，他被植入另一个意识，直到最近才开始苏醒。”
“晚卿。”Y-02的声音突然变得肃然，“你必须抢在他完全掌控系统之前，唤醒自己的全部权限，否则——这世界的秩序，将由他来重写。”
“而你，将再无容身之地。”
江晚卿仰头望着投影，心底万千思绪翻涌成潮。
她终于知道自己是谁，却也因此更不知该如何面对秦宴。
他是变数，是危险，却也是她心底唯一动过真情的那个人。
而现在，她必须做出选择——
要么，摧毁他；
要么，与他一起坠入这场名为“系统”的虚无深渊。
第41章预告：
江晚卿重回现实，秦宴却率先找上门来。真相开始反噬，两人之间的界限愈发模糊。他，是敌？还是命运最讽刺的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