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后,殿内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打量起新入宫的嫔妃们。
李静言像是完全不认识甄嬛一般,故意指着站错位置的甄嬛,笑着对宜修说道:“皇后娘娘,您看富察贵人长得真面善。”
皇后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目光顺着李静言的手指望去,心中明白李静言所说的“面善”是柔则那张脸,可为何说富察氏?。
她这才发现,嫔妃们的站位似乎错了。
宜修清楚这应该就是太后所说的莞常在,却语气平和中带着一丝威严故意问甄嬛:“你是富察贵人?”
甄嬛一愣,心中顿时一紧,连忙低头答道:“臣妾碎玉轩莞常在甄氏。”
这时,富察仪欣站了出来,恭敬地行礼道:“嫔妾延禧宫贵人富察氏。”
年世兰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你们这规矩没学好呀,一个汉军旗的常在站在了满军旗贵人前头,还敢自称臣妾,果真都是好教养。”
甄嬛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既羞愧又惶恐,心中懊悔不已。她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谨慎,却没想到在这样重要的场合直接站错了位。
华妃可不管甄嬛脸色多难看,看向皇后,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皇后娘娘这的宫人也是吃干饭的,这么久都没人发现这情况。”
接着,她转头看向甄嬛,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莞常在?本宫没记错的话,昨日僭越住进正殿的就是你吧?看来本宫昨日的训诫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呀?这是对自己的姿色很有信心呀。”
接着她上下打量一番甄嬛,目光如刀,仿佛要将她整个人剖开一般。
随后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讥诮,慢悠悠地说道:“本宫也没看你腰多细呀,你不和皇上说‘嬛嬛一袅楚宫腰’吗?本宫还以为你那腰得瘦成什么样呢。”她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仿佛在嘲笑甄嬛的自以为是。
底下人听得懂“嬛嬛一袅楚宫腰”这词的人一阵嗤笑,眼中满是幸灾乐祸。
甄嬛只觉得脸上无光,心中既委屈又无奈。她连忙跪下,低声认错:“嫔妾知错,娘娘大人有大量,望娘娘不跟嫔妾计较。”
年世兰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不止是姿质出众,也是伶牙俐齿呢,本宫和你计较就是本宫没有气量了?”她的话音刚落,殿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
这时,沈眉庄见好友受辱,忍不住挺身而出,恭敬地说道:“华妃娘娘心善,国色天香,让我等望尘莫及。”她的话虽然是在恭维年世兰,但语气中却带着一丝为甄嬛解围的意味。
李静言听了,忍不住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认真:“这你就不了解华妃了,她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人,这事敬嫔最有发言权。”
敬嫔被点名,顿时尴尬不已,只能勉强笑了笑,既不敢否认李静言的话,也不敢承认年世兰不善。她心中暗自叫苦,生怕自己卷入这场风波。
年世兰不想与头脑一根筋,地位还比自己高的李静言争论自己善不善良这件事,转而看向沈眉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善:“你又是哪个排面上的人?”
沈眉庄恭敬答道:“嫔妾咸福宫贵人沈眉庄。”
年世兰冷冷地看了一眼脸色不佳的敬嫔,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这就是你宫里的?规矩也不怎么样,本宫还以为是博尔济吉特贵人呢。”
她话中暗指沈眉庄也站错了位置,甚至还为别人求情,显然是不懂规矩。
敬嫔心中对沈眉庄也有些不满。昨日沈眉庄入宫后,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来拜见她这位主位,反而跑去见了甄嬛,害她白梳洗准备了许久。今天沈眉庄又在这丢她的面子,敬嫔心中自然不悦。
沈眉庄这才意识到自己也站错了位置,连忙站出来跪下认错。
年世兰本就看不顺眼这些新人,尤其是甄嬛和沈眉庄,两人容貌出众,又是汉军旗,皇上向来偏爱汉女。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顺势打压两人。
“既然规矩总是出错,那就回去重新学吧,禁足三个月,再把宫规抄上个十遍吧。”年世兰冷冷地说道。
抄宫规还好说,最要命的是禁足三个月。这意味着甄嬛和沈眉庄将错过皇上宠幸新人的最佳时机,很可能会就此被皇上遗忘。
宜修见状,心中虽想借年世兰的手磨一磨甄嬛的锐气,但也不希望新人被一棍子打死,尤其是甄嬛,她还指望着甄嬛能分走年世兰的宠爱。
于是,她开口说道:“华妹妹,这都是新人,出点错也是在所难免的,我们还是应该给她们个机会,也是彰显我们宽宏大量。依本宫看,禁足就免了吧,让她们抄完宫规给你检查。”
年世兰见皇后发话,也不好再坚持,只得勉强点头:“既然皇后娘娘开口,那臣妾就依娘娘的意思。”
新人们的觐见终于有惊无险地结束了。然而,这场风波却让甄嬛和沈眉庄深刻意识到,后宫的斗争远比她们想象的要残酷。她们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坦。
请安结束后,皇后又留下李静言说了会儿话,以示俩人的亲近。
李静言出来后正好就遇见了华妃要赐夏冬春“一丈红”这一幕,本着一定要把主角团的敌人搞得多多的原则,她准备要保住夏冬春一名,这人欺软怕硬,认识到华妃的狠毒,只会更恨甄嬛一行人,虽说她那脑子不是甄嬛的对手,但是蠢货也能给甄嬛找找麻烦嘛。
“华妃妹妹,这又是哪一出呀?”李静言语气轻松,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年世兰见李静言突然出现,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微微俯身行礼:“给齐贵妃娘娘请安。”
周围的宫人们也纷纷跪下:“给齐贵妃娘娘请安。”
李静言挥了挥手,语气随意:“行了,都起来吧。”
年世兰起身后,便将夏冬春的“罪状”一一陈述,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意:“夏常在言语不敬,冒犯宫规,臣妾不过是依规矩行事,赐她一丈红,以示惩戒。”
李静言听了,眉头微微一挑,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赞同:“那也不用要人命呀。新人入宫,还没见过皇上就见了血,多不吉利呀。外面的人若是知道了,还以为这宫里是什么食人魔窟呢,刚进来就得死一个。”
年世兰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但碍于李静言的身份,她也不好直接反驳。李静言虽然没有宫权,但她是三阿哥的生母,地位特殊,年世兰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
年世兰沉吟片刻,最终挥了挥手,示意宫人放开夏冬春。夏冬春死里逃生,连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谢谢贵妃娘娘救命之恩,谢谢华妃娘娘饶嫔妾一命。”
年世兰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起来吧,别在这碍本宫的眼。”
夏冬春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脸色苍白如纸,眼中满是恐惧与感激交织的神色。她低着头,不敢再看年世兰一眼,心中对李静言充满了感激。
等李静言和年世兰离开后,甄嬛、沈眉庄和安陵容三人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甄嬛拉着沈眉庄的手,指尖微微发凉,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眉姐姐、陵容,今日之事你们也看到了,这宫中险恶远非我们所能想象。随便一句话就能要了人性命,我们以后定要更加小心。”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被人听见,眼中满是忧虑。
沈眉庄点了点头,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华妃虽狠厉,可这齐贵妃似乎更加深不可测。今日华妃可是一点皇后的面子都不给,却对齐贵妃颇为忌惮。”
她回想起刚才齐贵妃那直白而尖锐的话语,心中不由得一阵寒意。齐贵妃虽然看似无心,但每一句话都直戳要害,连年世兰都不敢轻易与她争辩。
甄嬛认同沈眉庄的话,低声说道:“齐贵妃能够生有这宫里唯一的阿哥,绝对不简单。我们以后在她面前也要多加小心。”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思,显然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在宫中立足。
安陵容一直默默听着,此时也忍不住开口,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不安:“姐姐,我们初入宫闱,根基尚浅,今日之事虽险,但也算是给我们提了个醒。日后我们行事定要更加谨慎,绝不可轻易得罪任何人。”
沈眉庄轻轻拍了拍甄嬛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嬛儿,陵容说的对,咱们初入宫闱,定要小心谨慎才是。今日之事,也算是给我们提了个醒,以后更要小心行事。”仿佛在给甄嬛和自己打气。
甄嬛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眉姐姐说得对,我们不能再有任何疏忽。今日之事,虽让我颜面尽失,但也让我看清了这宫中的险恶。华妃、齐贵妃都不是我们能轻易招惹的。”
沈眉庄轻轻叹了口气,低声道:“是啊,这宫中步步惊心,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我们三人一定要互相扶持,绝不能让旁人钻了空子。”
然而,就在她们刚刚答应要小心谨慎的时候,甄嬛却不慎在回宫的路上看到了“泡福”。回到碎玉轩后,甄嬛便因“受惊染上风寒”,不得不撤下了绿头牌,暂时无法侍寝。
甄嬛的“风寒”暂时无人关心,宫中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新人们身上。大家都在观望,哪个新人今日会拔得头筹,被皇上翻牌子。不过她们失望了……
华妃在翊坤宫点好了一桌子皇上喜欢吃的菜,期盼着皇上能够舍弃新人,来她这里安她的心。
令她失望的是周宁海进来告诉她,皇上谁的牌子也没翻,直接去了永寿宫。
泪水漫上了年世兰的眼眶,她知道这是自己没争过齐贵妃,可她没办法像平时那样要,因着皇上去了别人那里就肆意宣泄。
齐贵妃比她伺候皇上早,而且……
她和皇后之间闹矛盾了,皇上是护着她的。可她一和齐贵妃之间有点什么,那皇上每次都是站在齐贵妃那边的,年世兰认为这就是因为齐贵妃有儿子,而她没有。
一想到这,她对齐月宾的恨意又涌了上来,年世兰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转头对颂芝吩咐道:“颂芝,找人看好延庆殿那边,不能让她们吃上热食。”
颂芝闻言,连忙点头应下:“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安排。”
翊坤宫内,烛光摇曳,年世兰独自坐在桌前,面前的菜肴早已凉透。她望着那满桌的菜,心中满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