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宋颖儿霸占了整个榕树镇市场。
又得意洋洋的朝临近几个镇进发。
并野心勃勃准备拿下整个安阳县的时候。
杜允娘成功找到了建冰作坊的地方。
“这个庄子是我一个老朋友的。
位置离镇上不远。
门口就是官道,进货出货都很方便。
它后头还有一口深井,水位挺高的。
用水不成问题。”
杜允娘拉着江思月去看。
江思月看着这略显荒凉的庄子。
地方倒是挺大的。
目测足有二十亩的样子。
“条件这么好,你那位朋友怎么舍得出手呢?”
杜允娘叹了口气。
“我这位朋友,什么都好。
就是不善经营。
这庄子以前是种果树的,他买了来非要养牲口。
但又没请到懂养殖的长工。
几年下来,赔了个底朝天。
这不,低价兑给我了。
整个庄子只要一百二十两。”
说着回头看向江思月:
“这得从我们凑的资金里头扣啊!”
江思月道:
“那是当然!”
“对了,矿山那边的批文下来了。
前些天你不是要先弄一些硝石在茶饮铺子里造势吗?
我明天给你弄些来?”
江思月却摇头。
“不必了,等作坊建起来再说吧。”
宋颖儿现在风头正盛,且让她再得意几天。
欲让她灭亡,先让她疯狂。
价格战正打到兴头上,江思月还不想这么快让她败兴。
宋颖儿的确是挺得意的。
因为她向周围乡镇乃至向县城的业务推广进行的相当顺利。
就是手里五千两的银子消耗的有些快。
阿荣看着账本摇头叹息。
见宋颖儿悠哉悠哉的扇着团扇纳凉。
忍不住提醒:
“小姐。
既然咱们挤占了榕树镇市场。
其他地方的供货为何不提一提价?”
再这样亏下去,吃枣药丸!
宋颖儿懒洋洋的看看他:
“你懂什么?
没看到那思月茶饮铺还在苟延残喘?
我这时候涨价,岂不是给她留空子钻!
万一让她逮着机会死灰复燃,我做了这么多努力不都白费了!”
阿荣不敢苟同。
自他跟师父学生意起,就知道做买卖千万不能牵扯个人恩怨。
所谓商人逐利。
从商者所有的决定都围绕在一个利字。
有的为了争利,连世仇都能暂时放下。
像宋颖儿这种为了挤掉一个人不计后果疯狂砸钱的。
肯定没好果子吃。
但他屡次提建议都被无视,甚至被嘲讽。
道现在已经学乖了。
只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的前途捏了把汗。
……
江思月最近一直在忙冰作坊的事。
地皮找到了以后。
就请了施工队开始挖地窖,建厂房。
为了好存储。
制冰的作坊和仓库都是建在地下的。
庄子上盖的房子就是为接待客户和工人们休息用。
剩下的大片地方都空着。
江思月和杜允娘商量着请个庄头,再种点什么。
“种地瓜吧。
我先前在下河村种过一些。
长势良好,管理也不复杂。
最重要的,它十分抗旱。
不需要经常浇水也能长的挺好。”
杜允娘对农作物不太熟悉,全权交给江思月来管。
“行。
那这庄头就由你来找了。
作坊的经营我找个经验丰富的掌柜。”
两人商量了一番作坊的后期规划。
……
因为江思月说后期铺子经营要交给王氏来做。
她看到生意这么不景气,十分着急。
使尽了浑身解数来招揽顾客。
免费品尝奶茶。
请舞龙舞狮队来表演。
还有在铺子门口设说书摊子……
等等等等。
活动内容层出不穷。
倒是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
这就让宋颖儿更加疯狂:
“都这么长时间了,江氏的茶饮铺怎么还没倒闭!
难道是我降价的力度还不够吗?”
说着回头看向阿荣:
“去。
跟各大酒楼摊贩都说一遍。
从我这里进货的,每桶再降一百文!”
阿荣快哭了:
“小姐。
咱们账上只剩一千两了。
再降的话,连下个月都支撑不到!”
别说本来就是赔本的买卖。
宋颖儿还死要面子,为了能让人家用她的货。
还要送货上门。
马车啊车夫啊,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思月茶饮铺虽小。
但人家成本也小啊。
店铺是自己的,不用租金。
店员也是自家人,不用按时发工钱。
而且人家江娘子还有锦绣阁撑着。
光给酒楼供柠檬和地瓜的钱,也能撑个三年五载的。
可反观宋颖儿。
只有五千两的本钱。
哪里够她坐吃山空!
“不是还有一千两吗?
给我降!
不挤死她江思月,我誓不为人!”
宋颖儿倔劲上来,九头牛都拉不回。
她觉得江思月耗了这么久,必也是穷途末路。
肯定杠不过她的。
……
又过了些时日。
冰作坊厂房落成。
定在六月二十八这天挂牌营业。
刚好是入伏这一天。
蔡家人脉广,请来了各路商家富贾。
涿州府提辖司长官范提辖亲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听到风声的社会名流也都来了。
从府城到县城到各大乡镇,都有人来。
一时间把个小庄子围的水泄不通。
范提辖长相粗犷,却一身正气。
跟杜允娘、江思月和他的夫人温氏一起,为冰作坊揭了牌。
因为是安阳县唯一指定制冰作坊。
所以作坊的名字就叫“安阳制冰坊”。
来客们纷纷好奇:
“往常卖冰的地方都叫冰窖,你们这儿为何要叫制冰坊?
难不成这冰还能被制出来不成!”
杜允娘大大方方上前:
“不瞒各位。
本坊要卖的冰的确是制出来的。
制冰方子就是这位江思月江娘子提供。
范夫人也积极帮忙推动此事,在我们作坊里入了股,投了资的。”
众人都很惊讶。
随即有人问:
“制出来的冰和冰窖里的冰有什么不一样?”
江思月站出来,回答道:
“作用上没什么不一样。
我们制成的冰是用深井中的井水炼制,会更干净。
而且也便宜。”
来者多半是商人。
不是商人也是各地有头有脸的富庶人家。
对冰价很是敏感。
“连年干旱,冰价持续上涨。
今年更是有价无市,有钱也买不来冰。
咱们这作坊里的冰怎么卖?”
杜允娘和江思月同时把温夫人请出来,让她回答。
温氏清了清嗓子,道:
“如今外头的冰价是一斤一六钱银子。
咱们因为是作坊制冰,不缺货源,一斤卖三百文。”
三百文一斤冰。
说实话已经很贵了。
要知道在没有灾荒的年代,稍微有钱些的富户就能用的上冰。
一斤也就卖几十文的样子。
但现在外头冰价这么高。
他们要是太低价怕遭遇哄抢。
也怕外头倒卖的贩子哄抬价钱,造成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