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沈琰住院之后,沈家几乎没有一刻是安宁的。
原本沈琰从拘留所里出来之后就强烈要求继续去参加竞标,谁料想回到公司的路上就直接撞断了腿。
虽然没有性命危险,但伤筋动骨一百天,沈琰这一下可是要老老实实地吃几个月的苦楚了。
不但如此,他拘留的事情自然没能瞒过沈家老夫人,当沈老夫人得知对方为何而被拘留之后,几乎气得快要厥过去。
“龌龊下流!瑶瑶跟他从小一起长大,他竟然下这样阴毒的计谋,我看他根本不配做我沈家的人!”
沈老夫人年纪虽大又是女流之辈,但在家里的话语权却是有的。
见到沈老夫人生这么大的气即便是沈家老大也不禁胆寒。
“妈,如今之计还是想办法赶紧把沈琰带出来啊!他毕竟是我沈家的人,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沈家脸面上也不光彩。”
沈家老爷子在世的时候既在商场上有手腕,为人又正直清雅。
谁料想宠爱长大的孙子竟然是个无耻小人。
沈老夫人觉得若是丈夫还在世的话恐怕会被活活气死,她用力喘了两口气,骂道:“沈家人?现在知道你儿子做这样的事情丢我沈家的脸了?
不过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处理这件事情也很简单。
从今天开始他就不是我沈家的人了,那么他在里面即便是牢底坐穿也跟我沈家没有任何关系。”
沈老夫人从来不是一个喜欢说气话的人,一听到这话沈家老大就知道这老太太是被惹急了。
心中不由得怪罪起沈琰来,他算计谁不好偏偏算计沈老夫人最在意的许夕瑶。
“妈妈,沈琰怎么说也是孙子,以后撑起沈家还需要沈琰呢!您可不能这么狠心。”
沈老夫人听儿媳这带着威胁意味的话直接笑了起来:“沈琰他是我的孙子,却不是我唯一的孙子,我见沈卿也很成事,以后沈家让他来管也未尝不可。”
“沈卿?就他一个懒散闲人,以后沈家如果落到他手里还不散架?”沈家大儿媳满脸轻蔑鄙夷。
“听你这话沈家没有沈琰还活不下去了?我宁愿沈家在一个天资低下的人手里慢慢衰退,也不愿意沈家被沈琰这样思想龌龊又恶毒的人手里日渐光大,你父亲如果知道发生这种事情,只会比我做得更绝。”
沈老夫人说完,目光落在了老大夫妻俩的身上,直说:“今天谁帮了沈琰就是违背我的命令,就都给我从沈家滚出去——”
后来,沈家老大夫妻两个自然也是没有听从沈老夫人的命令。
所以沈老夫人也直接应验了曾经的话,直接让人将老家一家从沈家里赶了出去。
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整个b市都知道了。
而沈琰不但没有参与竞标,还断了腿,连他父母都被沈老夫人赶了出去。
沈老夫人对许夕瑶充满愧疚,甚至无颜去面对她。
这时候,沈卿回家后体贴地说:“奶奶,我母亲那里有几幅瑶瑶母亲去世前的作品,上次我说好要将画作还给她的,只是近来有些忙一直没有空联系。
我明天就去见瑶瑶,您也不要再忧愁了。”
沈卿的确有趁火打劫的嫌疑,但他却并不是两面三刀的人。
这件事情纵然有为了在沈家站稳脚跟安抚沈老夫人的成分,但另一方面他也确实答应过许夕瑶。
沈老夫人无奈地点头,甚至十分痛苦:“我真没想到我沈家的子孙竟然会有这么不成器的。沈卿,我是无颜去见瑶瑶了,你可要替我多多安抚补偿她啊!”
沈卿自然满口应下。
能看出来沈老夫人这次是真的动了怒气,即便乐观地想她再让沈琰一家进门,却也再不会是沈卿的对手了。
由此,才有了沈卿给许夕瑶打电话这件事情。
许夕瑶听到对方的用意,便笑了起来:“沈卿哥,你知道我不会因为这件事怪罪奶奶的,只是沈琰的事情我想你知道了,他断了腿,我不否认这跟我有关,他欠我的我自己会讨回来。”
沈卿轻笑一声:“好好好,别太严肃了瑶瑶,我这次可只为了将阿姨的画作还给你,只是顺便与你说说奶奶的想法。”
“好的,那你帮我转告奶奶,我有空会去看她。”许夕瑶说。
两人约好了见面的地点之后,许夕瑶便挂断了电话。
“瑶瑶……”季池屿双手环胸站在一边,喃喃地重复这个称呼:“沈卿跟你很熟吗?我怎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对你这么殷勤了?”
许夕瑶并不回答季池屿的话,只是走到他的身边。
“我刚刚的话…你听见了吗?”
季池屿挑眉。
那还用说,沈卿的声音他都从手机里听到了,更别说许夕瑶的声音。
许夕瑶对上季池屿漆黑的眸子,静静地重复:“我知道,沈琰的腿断了跟我有关系。”
季池屿躲闪了许夕瑶的目光,随意地拿起许夕瑶的一支画笔说:“当然跟你有关,天道轮回,这是他的报应。”
“那这报应来的可真是够及时的,老天爷怎么恰恰好知道我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就帮我报仇了?”许夕瑶靠近季池屿,那双莹润的眸子里盈满笑意。
季池屿一直都是睚眦必报的性格,他承认他阴暗扭曲,吃不得一点亏,他就报复心很强,惹了他的人他就是要千百倍还回来!
他也知道这样阴暗的想法,许夕瑶这样善良的人是不会去理解的,可能还会斥责他的阴狠。
但当季池屿被迫与她对视的时候,索性直接承认。
他放下画笔,理直气壮道:“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他活该。”
男人漆黑的眼眸里充满阴鸷,甚至后悔没能早点这么做。
他只不过让人激怒挑衅了沈琰而已,对方就按捺不住怒意枉顾交通规则直接撞了上去。
他是幸运只是断了一条腿,季池屿觉得很可惜,他两条腿都断了都是他活该。
“我的意思是…我知道这件事情与我有关,所以你做的就等于是我做的。季池屿,我跟你的关系…不分你我,你懂吗?”
季池屿心脏蓦地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