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 年的清晨,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洒落在延春阁遗址的土堆上。沈玉贞身着朴素的工装,蹲在土堆旁,全神贯注地盯着手中的镊子,镊子尖轻轻拨弄着刚挖出的青砖碎屑。在晨光的映照下,那些本应呈现出灰白色的砖粉里,却闪烁着诡异的晶光。沈玉贞心中一动,凑近仔细查看,发现竟是翡翠碎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小心翼翼地悄悄抹了点粉末包进手帕,动作轻柔而迅速,生怕被旁人察觉。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 “咯吱” 一声,仿佛是有人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响。沈玉贞心中一惊,缓缓转过头,只见张树德老匠人叼着旱烟,正慢悠悠地朝她走来。张树德浑浊的眼球直勾勾地盯着她手里的砖块,开口问道:“沈技术员看什么呢?” 他说话时,嘴里的旱烟随着嘴唇的张合晃动着,冒出一缕缕呛人的烟雾,“这批砖可都是按新配方烧的。” 沈玉贞心中暗忖,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转开话头:“张师傅,我就随便看看这砖的质地,想着能不能给修缮工作提供点新思路。” 说着,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老人的鞋帮,竟瞥见上面沾着暗红碎屑,心中不禁 “咯噔” 一下,但她依旧神色如常,没有露出丝毫异样。
当晚,沈玉贞回到自己的工作室,借着手电筒昏黄的光,将白天收集的砖粉放在显微镜下仔细观察。当她看清砖粉里的东西时,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 碎骨渣上附着半片翡翠,上面还刻着 “纳喇” 满文。这一发现让她意识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咚!” 寂静的夜里,西配殿突然传来沉闷的夯土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沈玉贞被这声音吸引,决定循声去一探究竟。她轻手轻脚地朝着西配殿摸去,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当她来到西配殿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大吃一惊。只见张树德正带着徒弟们往新砖坯里掺灰白色的粉末,那些粉末在月光下闪烁着神秘的光泽。而在炉膛边,散落着一些纸钱,沈玉贞走近一看,上面赫然印着 “宣统十五年造”,这几个字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资料室的铁柜在阴雨天总是泛着潮气,散发着一股陈旧的气息。沈玉贞深知,关于这批砖的秘密或许就藏在资料室的档案里。她来到资料室,用发卡小心翼翼地撬开 “1953 年修缮记录” 的锁扣。翻开真正的验收单,上面写着:“西六宫东段用砖(含特殊骨料)检验合格”。看到这行字,沈玉贞更加确信其中有问题,她决定用仿制的假单据调换,以保护这份可能隐藏着重大秘密的档案。
就在她准备动手时,突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一阵咳嗽声。沈玉贞心中一紧,听声音便知道是工程顾问顾先生。这位顾先生总是穿着不合时宜的白大褂,脖子上常年缠着条古怪的丝巾,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沈同志夜班啊?” 顾先生的声音传来,那声音就像钝刀刮过玻璃,让人心里直发毛。沈玉贞假装整理图纸,用余光瞥见他袖口露出截焦黑的手腕,皮肤上布满三瓣梅形状的溃烂,这诡异的景象让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
当夜,沈玉贞趁着夜色,将真档案藏进太和殿匾额后的暗格。她小心翼翼地爬上梯子,将档案藏好后,刚跳下梯子,就听见头顶传来 “咔嗒” 一声。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匾额缝隙里渗出黑色黏液,那黏液如同有生命一般,缓缓滴落,正好滴在她手背上。沈玉贞只感觉手背一阵刺痛,低头一看,手背上竟蚀出个梅花状的疤,这让她越发觉得事情不对劲,仿佛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沈玉贞知道,自己必须采取行动,打破这个可怕的局面。她决定去除自己耳后的胎记,因为她怀疑这胎记与背后的秘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她来到卫生所,找到一个小护士帮忙。小护士看到她的举动,被吓得呆若木鸡:“您、您真要这么做?” 小护士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对沈玉贞的决定感到十分震惊。“少废话。” 沈玉贞咬着毛巾,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疼痛,把烧红的缝衣针按在耳后。汗水不停地从她额头滚落,滴进装着黑狗血的碗里,发出 “嗤嗤” 的响声,仿佛是某种神秘仪式正在进行。
就在胎记消失的瞬间,整座卫生所突然断电,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黑暗中,镜子里浮现出二十四道模糊人影,那些人影影影绰绰,看不清面容。最前面那个身影缓缓伸出手,似乎要抓向沈玉贞。沈玉贞惊恐地瞪大双眼,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发现那竟然是白天刚见过的顾先生!她来不及多想,抄起朱砂碗泼向镜面。“哗啦” 一声,镜子碎裂,伴随着镜子的破碎声,传来一阵非人的尖啸,那声音在黑暗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沈玉贞来到铜人像前,发现地上有一串湿脚印。她顺着水迹一路寻找,最终来到库房。她发现昨晚藏的真档案被人动过,牛皮纸袋上多了个焦黑的手印,印纹正是满文 “锁” 字。这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行动已经被发现,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
沈玉贞没有被恐惧吓倒,她决定主动出击。她来到箭亭,费了好大的力气撬开石砖。石砖底下露出一口小瓷坛,她将祖传的铜钱放进坛中,这是她最后的希望。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鼓掌声。“好一招‘请君入瓮’。” 顾先生的声音传来,沈玉贞转过头,只见顾先生的白大褂下摆滴着黑水,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阴森的气息。“可惜你烧了胎记也没用...” 顾先生说着,扯开丝巾,露出脖颈 —— 那里嵌着半枚翡翠耳坠,耳坠正随着他的脉搏起伏,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沈玉贞看着顾先生,突然笑了,笑声中带着一丝解脱和决然:“我知道你是谁了。宣统十五年造办处的顾总管...” 她话音刚落,猛地踢翻瓷坛。铜钱滚到顾先生脚边时突然炸开金光,光芒照亮了整个箭亭。趁对方惨叫捂眼的间隙,她毫不犹豫地冲向太庙。
沈玉贞来到太庙,将事先准备好的工作证放进漆棺里,上面用荧光粉写着给未来女儿的话:“星星,找到铜钱和胶片,别信顾...” 然而,话还未写完,漆棺突然合拢。沈玉贞最后看到的,是从四面八方围拢来的无脸宫女,她们手中捧着浸过尸油的麻绳,一步步向她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