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女侍拿完符纸灵墨,顾安付过灵石,跨步离开。
从聚宝阁走出,天空不知何时飘起了小雪,细细密密的,落在地上,又很快融化。
踩在略微有些湿润的地面上,云履溅起点点泥星,一路走到百灵阁,一个练气一层的伙计接待了他,告知东家到云国买灵兽去了。
顾安有些失望,他还打算问问胖掌柜还有没有清灵贝呢!
逛了一遍,见确实没有什么新鲜货,只得无奈告辞离去。
来到地摊区,此时的地摊上更加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吆喝声混着争吵,嗡嗡的响个不停,丝毫没有被这点小雪影响。
一张张黑色的长布铺在地上,摊主各自捏了个灵气罩阻挡风雪,唯恐雪花落在一件件灵物上,融化成水,洗去上面的灵气膏。
顾安放慢脚步,挨个看了过去,当然不是有什么捡漏的心思,就当练眼力玩。
“这个不行,还百年前的寻宝玉简,用青花玉制作玉简还是这三十年的事呢!”
“这法器也不行,拼接的太明显了吧,那缝密密麻麻的,准备骗瞎子呢!”
“咦,这离火剑!灵光四溢,品质倒是……哦,原来是灵气膏抹多了!”
……
摊主见他穿着青元弟子袍,一脸玩味的看来看去,心里暗骂晦气,都不理他。
而顾安虽然看不上这些东西,但也不开口戳穿,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何必结仇呢!
就这样,一个继续骗人,一个细细品鉴,双方很有默契的互不打扰,各自干着自己的事。
但这些摊主实在太不敬业了!
看了十几个摊位,愣是一件正常东西没见着,全是假货不说,造假也不走心!
顾安摇了摇头,对这些玩意不再抱任何希望,准备去买些灵麸米糠就离开。
刚转身,一个戴着皮帽的青年修士鬼鬼祟祟的叫住了他。
“道友道友,你要宝贝不要?”
宝贝?什么宝贝?这地摊上哪有宝贝啊!
顾安打量了一下这青年修士,贼眉鼠眼,笑容猥琐,修为不高,炼气三层左右,只以为是个骗子,饶有兴趣的问道:“哦,什么宝贝?”
“就是这个,极乐丹!”
“我跟你说,别看他只是一阶下品灵丹,可作用特殊,抢手的很!”
“能让人重振雄风,更大!更粗!!更硬!!!”
“要不是见道友与我有缘,我可不会轻易卖人!”
顾安嘴角一抽,恨不得给他来一记水矛术。
重振雄风?与我有缘?
有个蛋的缘分!!!
道爷今天给你开开眼,看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感受到顾安恼怒又危险的目光,那人似乎有些反应过来,挠了挠头,干笑两声。
“道友原谅则个,看我这狗嘴,就是吐不出象牙来!”
“我的意思是,您朋友!跟您朋友有缘呐!”
见其脸色有所好转,青年修士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嘀咕道:“今天这个还挺要面啊!”
不过这种情况青年修士也有经验,顺毛捋嘛,只要是个男的,就没见过不对极乐丹心动的!
顾安自然不知道他心中所想,盯着那青年修士手中的玉瓶,里面有三颗湛蓝色的丹药,顿时来了兴趣:“说说吧,效果怎么样啊?”
当然,他本人肯定是不需要的,但他确实有个朋友需要!!
上次顾安回宗请教符法,正好赶上刘管事大婚,刘管事那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下娶俩,一对如花似玉的双胞胎。
虽然姐妹俩都是凡人,但刘管事也七十多了,又没修炼过炼体功法,修仙者的花期也不长啊!
真怕他哪天马上风死去!
那晚酒席上,刘管事醉醺醺的扬言,说要生一大堆孩子,找宗门租个灵地,建个修仙家族,也不枉来世上走一遭。
顾安觉得刘管事曾对他多有帮助,自己不是知恩不报的人,也该出把子力!!
青年修士左右快速的瞄了一眼,低声笑道:“道友放心,这极乐丹,用过的道友都说好!”
“正所谓!!”
“极乐丹,精力翻,一夜七次不一般!”
“关元热,阴阳合,金枪不倒会仙娥!”
……
“停停停!”看着青年修士编起了顺口溜,大有滔滔不绝之势,顾安赶紧叫停。
大庭广众的,成何体统嘛!
“咳咳,来一,不,来两瓶吧!”顾安压低声音,前世今生,这还是他第一次买这种药,有点羞涩,在所难免。
那青年修士熟练的掏出两瓶极乐丹,嘿嘿一笑:“好嘞,说与道友知道,这极乐丹虽然只是一阶下品丹药,但确有神效,得三块灵石一粒!”
顾安对这个价格有些惊讶,但一想这玩意的抢手程度,也就理解了,出声警告道:“若是被我发现没用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诶,您放宽心,这极乐丹我都卖了一年多了,从无问题!”
“再说了,我柳小三就住在梧桐巷子,哪敢骗青元宗弟子呢?”
听着柳小三打着包票,顾安也就放下心来,想来没人会为了十八块灵石得罪青元宗弟子,更何况是个坐地户!
掏出十八块灵石交给青年修士,拿到了两瓶蓝色丹药,倒出一粒,鼻翼耸动,顾安勉强能分辨出来精元芝,地黄精等灵药的味道,都是些大补精元的灵药,应该没什么问题,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复又逛了几个摊子,几番讨价还价,买了千斤灵麸米糠,一路出了青元仙城,架起黑风帕向着青元宗飞去。
此时雪已经下的很大,漫天飞雪里,一道黑烟极为明显,如墨痕浸白纸,碍眼极了。
黑烟直冲小千峰,惊起一山的飞鸟,引得同门师兄弟几声喝骂。
顾安不在意的大笑几声,落下黑风帕到小院里。
小院里负上一层白雪,折射着盈盈微光,杏树枝头都被压弯了,微微摇晃个不停。
衣袖卷起狂风,将门前和杏树上的积雪吹走,漫步到静室内,长舒了一口浊气,心中的弦渐渐松了下来,躺在床上,和衣而睡,不久就鼾声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