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婉儿的身影在金光中显现时，广场上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她依旧是那身粉色襦裙，只是裙摆沾染的血污已被张小纯用长生力洗净。当她向着圣皇欠身时，藏在袖中的指尖悄然划过腕间 —— 那里还留着张小纯封印的余温，也是她与鬼母残魂约定的信号。
“邪皇朝天尊，果然名不虚传。” 圣皇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落在那几道被无形锁链捆缚的半神身上时，嘴角笑意更深，“张道友这份礼，确实厚重。”
张小纯注意到，圣皇说这话时，殿内的九根龙柱突然亮起微光，柱上雕刻的龙凤似要挣脱木石束缚。他心中一动 —— 这皇宫果然与圣皇的道念相连，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对方的感知。
巨鬼王正暗自咂摸 “神罗州大尊” 的分量，听到圣皇传唤张小纯，立刻收敛心神。他知道重头戏来了，悄悄用余光打量张小纯，只见这小子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恭敬，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张小纯厥功甚伟。” 圣皇的声音陡然拔高，传遍整个广场，“于通天世界地位尊高，名望无双！”
数千权贵齐齐躬身，等待着下文。古天君站在首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剑柄 —— 他倒要看看，圣皇会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什么封赏。
“现册封…… 张小纯为通天公！”
“公” 字出口，广场上响起一片低低的抽气声。
圣皇朝的爵位体系森严，王爵仅授予天尊，公爵虽位列王下，却也是万中无一的殊荣。更重要的是 “通天” 二字 —— 这分明是在暗示，张小纯将代表所有通天遗民，成为圣皇朝的附庸。
“谢陛下隆恩！” 张小纯叩首的瞬间，指尖在袖中捏碎了一枚传讯玉简。这是他与大天师约定的信号，一旦册封中有 “通天” 二字，便意味着圣皇要将所有同乡纳入掌控。
“赏圣皇城内福地一座，天池龙鱼一条，公袍加身，七彩宝带为凭！” 圣皇抬手一挥，一道金光落在张小纯面前，化作一套繁复的礼服。宝蓝色的公袍上用金线绣着日月星辰，腰间的七彩宝带流转着灵光，显然是件能抵御天尊威压的法宝。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只玉盆，盆中游动的龙鱼通体金黄，额间长着小小的犄角，正是天池中最罕见的 “镇水灵种”。传闻此鱼以天地念力为食，养在身边能助人感悟道种，是连半神都梦寐以求的奇物。
“好丰厚的赏赐！” 巨鬼王看得眼热，随即又暗自皱眉 —— 这些赏赐看似贵重，却都离不开圣皇城的范围，明摆着是想把张小纯圈养起来。
张小纯捧着玉盆起身，脸上笑容和煦：“陛下厚爱，臣感激涕零。” 他故意加重了 “臣” 字，余光却瞥见古天君嘴角那抹讥诮的笑。
“通天公初来乍到，可先去熟悉圣皇城。” 圣皇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温和，“通天遗民的安置事宜，本皇已命人打理妥当，公无需挂怀。”
这话如同一记软刀子，割得张小纯心头一紧。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 圣皇要绕过他，直接掌控所有同乡。
“陛下体恤，臣铭感五内。” 张小纯低头应道，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只是臣还有一事不明，神罗州地处边陲，常有邪修骚扰，臣斗胆恳请陛下允准，让巨鬼道友带着些同乡共守神罗州，也好让通天遗民为圣皇朝尽绵薄之力。”
巨鬼王眼睛一亮，立刻附和：“臣也有此意！”
圣皇端坐在大殿内，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广场上的数千权贵都屏住了呼吸 —— 这张小纯果然不简单，刚受封就想索要实权。
“此事容后再议。” 圣皇淡淡开口，语气里已没了之前的温和，“通天公还是先安心休养吧。”
张小纯心中一沉，知道这一步棋没能走通。他正准备告退，人群后突然响起一声尖叫：“陛下万万不可！”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刘勇跌跌撞撞地冲出队列，发髻散乱，官袍上还沾着尘土，显然是刚从殿外被放回来。
“这张小纯乃是灾星！” 刘勇跪在地上，膝行几步，声泪俱下，“当年在蛮荒，他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通天世界崩碎，也是因他而起！若让此獠留在圣皇城，必生祸端啊！”
广场上的权贵们面面相觑。他们虽不齿刘勇的为人，却也觉得这话有几分道理 —— 能做出绑天尊当投名状的事，绝非善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