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璇雅愿意辅助伯恩院士,帮温承誉做这次开颅手术。
并且,她也答应会帮忙说服她爸爸,在开颅手术之前,来新加坡给温承誉先进行一次中医诊断。
为了请动胡善济,祁景昼又亲自飞了趟京里,跋山涉水去到胡家老宅。
知道能在新加坡见到祁砺阳,并且胡璇雅也会过去,胡善济思量再三,这才同意出山。
温荣在医院焦急等待了一上午,总算见到祁景昼带着胡善济过来。
双方见面。
胡中医为人低调疏淡,也不握手也不寒暄,直接就要进去看病人。
祁景昼扶着温荣,两人提心吊胆的站在一旁看着。
胡善济查看了半晌,直起腰,面无情绪说。
“我可以试试,只要你们敢赌。”
这就是有希望!
祁景昼眼眸微亮,“胡叔,这要等多久人才能醒?”
“好的话,可能三五天。不好,也可能就这么没了...”胡善济冷言。
“好!”祁景昼揽紧温荣,低头跟她对视一眼,目露安抚微微点头,“我们信胡叔,胡叔说有救,爸一定能醒。”
“哼,我只说可以试试,可没说一定能救活。”
胡善济冷哼一声,撂下一句呛他的话,抬脚就出去了。
温荣的心提在当空,七上八下的,很难做出决定。
祁景昼看出她的纠结害怕,垂首贴住她耳鬓吻了吻,沉声说:
“不用怕。他只是老顽固,讨厌西医和医院,既然敢松口,就说明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温荣抬头,“真的?”
“嗯。信我。”
温荣这才点了点头。
她信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说服金丽华。
三五天,已经错过了温承誉能做开颅手术的最佳时期。
医院商讨的方案,说生死各半。
祁景昼说胡善济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温荣别无选择。
她去找金丽华,缓缓将这件事说给她听,等她拿主意。
金丽华泪流满面,嗓音无力沙哑,“我跟老温,当然是信得过中医,要是景昼找来的权威老中医,咱们就试试吧。”
“万一...,最起码我不想看到老温脑袋上开个大口子,就那么走,你是知道的,他是个体面人...”
“妈。”
温荣眼眶一热,母女俩抱在一起,相互寻求慰藉。
*
胡璇雅和伯恩院士是隔天到的新加坡。
祁景昼走不开,让程飞去机场接人。
一行人赶到医院时,胡善济正在VIp病房里给温承誉扎针。
温荣陪着金丽华等在病房的小客厅里,祁景昼交代程飞先安顿伯恩院士,自己出来跟胡璇雅谈。
“谢谢你能来,要不是帮忙说情,想这么快请动胡叔没那么容易。”
胡璇雅笑笑,“别这么说,我爸虽然顽固,但比起爷爷还是差远了。”
祁景昼温笑点头,默了默,语气斟酌着提起胡老爷子。
“胡爷爷的事儿,我也是上次去京里才听说,等忙完这边,我送胡叔回京里,亲自到他老人家坟前磕头。”
胡璇雅嘴角笑意淡化,点点头没说什么。
祁景昼看她一眼,又说,“胡叔一定要见祁砺阳,说是要他把那...孩子弄走。我二叔那边已经抓到人了,可能就这两三天,他们就会到新加坡。”
到时候,胡璇雅跟祁砺阳势必要见一面。
她皱了下眉,有点头疼的抬手扶额,叹了口气。
“说多了,怪我爸太固执,我其实已经跟他说清楚,但是因为爷爷去世这件事,他十分记恨祁砺阳。”
“理解。”
祁景昼:“我不是想多打问你们的隐私,是我这里前不久抓到了个,可能跟祁砺阳有关。”
胡璇雅听言微愣,“谁?”
“祁天玺。”
“他?”胡璇雅眉心皱起来。
祁景昼把事情从头跟她说了一遍,并解释道。
“其他人都在国内,祁家现在又是这么敏感的时期,没太可能跟他见面或联系,我在想,会不会祁砺阳离开后,有可能见过祁天玺,所以祁天玺突然出现在新加坡......”
“祁砺阳虽然讨厌你,但还不会挑唆祁天玺,让他来报复你。”胡璇雅皱眉打断他。
她话里话外都很维护祁砺阳,祁景昼看在眼里,适时闭了嘴。
沉默几秒,胡璇雅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对,脸上掠过丝不自在,叹了口气解释说。
“祁砺阳什么样,我还是清楚的,他做不出那种背后阴人的事。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他的确见过祁天玺。”
祁景昼眸色微动,没有插声。
“...还是两年前,那次他到韩国出任务,知道祁天玺在那儿,帮家里捎个信儿,所以见过。”
“你也知道,祁天玺是条丧家犬,过得不怎么好,祁砺阳人在部队,经常有机会出任务,相对要比其他人更方便救济他。”
胡璇雅神色复杂,语声突然低轻迟疑:
“还有件事你不知道,其实他抱回家的那个孩子,是祁天玺的。”
祁景昼瑞凤眸微睁,面上流露几分错愕,又飞快淡化,皱眉问。
“到底怎么回事?”
“祁天玺吸毒,还得了癌症。”胡璇雅嘴角笑弧苦涩,“祁砺阳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把这个孩子托付给他。”
“祁砺阳的性子你是知道的,祁天玺要死了,这是他唯一的骨肉,也是祁家的血脉,而且祁砺阳原本就想要个自己的孩子,是我一直不愿意.....”
胡璇雅垂下头,眼神黯然说,“他不想小孩儿受祁天玺牵连,人生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前途灰暗,所以想把孩子当做自己的,抱回来跟我商量。”
“我不同意,让他把孩子送去福利院,哪怕是让祁家的亲戚领养,暗中给钱也行。”
“祁砺阳跟我较真儿,非要自己留下,所以我们俩才闹掰....”
祁景昼听得太阳穴一阵发胀。
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祁砺阳乱发慈悲心,惹出后面这么一大堆事。
真是脑子有病!
“那为什么胡叔说,孩子你在养?”
胡璇雅苦笑,“祁砺阳这件事虽然办的愚蠢,也造成了误会和无法弥补的后果,但他喜欢孩子的心,其实没错,也并不坏。”
“我后来想过,整件事发展到今天,其实不全怪他,我也有一定的责任。”
“如果我迂回一点,好好跟他谈,没有闹得那么难看,他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祁砺阳的前途尽毁,胡老爷子也因为这件事气死了,再加上孩子亲生父亲的身份不能公开,祁砺阳只能背一辈子黑锅。
胡璇雅回头冷静后想想,心里全是后悔和自责。
抚养那个孩子,可能是她给自己寻找的,宣泄和弥补的一种自救方式。
但祁景昼不理解。
“我觉得你想偏了,正因为发生了这么多事,你才更不应该接纳祁天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