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域篇:利刃现形
深秋的军营飘着细雪,龙霄盯着校场中对练的“无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佩剑。三日前醉仙楼的闹剧里,镜域左脚崴伤的位置,竟与今日“无铭”闪避时的滞涩如出一辙。“去查查他的底细。”他对着暗卫低语,“一个杂役不该有如此精妙的步法。”
与此同时,镜尊在帅帐翻阅战报,突然将一份文书重重拍在案上。半个月前突袭匪寨,负责断后的“镜域”用出的匕首技法,分明是失传已久的屠家秘传。青铜灯台的光影里,他望着墙上的帝脉图谱,目光停留在镜域名字旁被朱砂圈起的印记。
真正的危机在突袭敌营时爆发。箭矢如蝗的夜空下,镜尊为掩护“无铭”左肩中箭,踉跄着跪倒在结冰的溪流旁。当三支淬毒弩箭穿透他的防御,千钧一发之际,“无铭”左手猛地前挥,一道漆黑的裂缝骤然撕开虚空,将弩箭尽数绞碎。暴烈的能量掀起雪幕,连敌军首领都被震碎铠甲,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捷报传回军营那日,镜尊将“无铭”召入帅帐。檀木屏风后,烛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细长。“能徒手撕开空间的力量,不该出现在无名小卒身上。”镜尊转动着腰间玉佩,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龙霄的人在马厩发现带血的铁链,与你有关?”
空气瞬间凝固。“无铭”垂眸看着靴底积雪融化的水痕,左手在袖中微微发颤。镜尊突然甩出软鞭缠住他的手腕,却在即将扯开衣袖时停住——方才战场上,这只手分明没有任何异样。
“说吧。”镜尊的声音冷如冰窖,“你与镜域,究竟是什么关系?”
“无铭”缓缓摘下玄铁面具,露出镜域苍白的脸。他将青砚的易容图纸,还有记录身份互换暗号的碎陶片,一一摆在案上。当说到屠氏兄弟为掩护他日夜苦练,连握剑的手势都模仿得丝毫不差时,镜尊握着软鞭的手松开了。
帅帐外风雪呼啸,镜尊凝视着案头交错的密信,良久才开口:“父亲当年执意抹去的影子,原来都成了活着的刀。”他起身推开窗,让寒风吹散屋内凝重的气息,“明日校场演武,我会当众赐你‘镜’姓。但记住——”他转身时目光如炬,“若敢伤他们分毫,我亲手斩了他们。”
镜域单膝跪地,左手虚握成拳藏在身后:“谢大哥。”掌心残留的能量余波与窗外的风雪共鸣,仿佛预示着,这场被影子笼罩的棋局,终于迎来了关键的落子。而关于那股神秘力量的真相,仍如深埋的暗雷,等待着合适的时机轰然炸响。
镜域篇:迷雾深锁
校场之上,寒风裹着沙砾拍打着将士的面甲。镜尊将刻有紫龙纹章的令牌抛向单膝跪地的“无铭”,沉声道:“从今日起,你便是紫龙氏亲卫,赐姓镜。”话音未落,龙霄已踏碎冰棱疾冲而来,长剑直指镜域后心:“大哥!此人来历不明,怎可...”
“住口!”镜尊寒刃出鞘三寸,冰蓝剑气瞬间冻结三尺地面,“本帅的决定,何时轮到你来质疑?”他余光瞥见镜域刻意垂下的左手——袖口处隐约露出的修罗图腾,与青砚提前绘制的家族印记分毫不差。龙霄的剑尖在距对方咽喉半寸处骤停,目光死死锁在那道转瞬即逝的纹路。
当夜,龙霄攥着暗卫送来的密信在书房踱步。信笺上潦草记录着:“三日前驿站,镜域模样者购买止血散,同时镜域在宫中献舞。”他突然捏碎茶盏,碎片扎进掌心:“同一时间出现在两地...分身术?还是...”窗外惊雷炸响,映得案头那卷描绘着相似面容的残图愈发诡异。
战事吃紧的深夜,镜域与龙霄意外困在坍塌的粮草库。箭矢如雨落下时,龙霄本能地将镜域拽至身前充当肉盾。千钧一发之际,却见对方左手虚挥,破空的箭支竟诡异地拐了个弯,钉入身后梁柱。龙霄瞳孔骤缩,铁钳般扣住他的手腕:“这力量...与救大哥那晚如出一辙!”
“二殿下,该突围了。”镜域反手按住他的脉门,语气平静得可怕。当两人在镜尊接应下冲出重围,龙霄望着兄长染血的披风在风雪中翻飞,最终将疑虑咽回肚里。他不知道,暗处的屠哲正用机关弩瞄准他的后心,而屠毅的匕首,早已藏在距离他三步远的断墙之后。
数日后的庆功宴上,龙霄举杯望向谈笑风生的镜域。少年腰间晃动的修罗羽扇,与他记忆中三长老书房画像里的配饰完全相同。他抿下烈酒,舌尖泛着血腥味——这场关于血脉与替身的棋局,他一定要做那个掀桌的人。而此刻,镜域与屠氏兄弟隔着人群交换的眼神,如同三根银针,悄然扎进了这场暗流涌动的权力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