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宝阁掌柜一路狂奔,几乎动用了玄仙毕生最快的遁法,化作一道残影冲入了恢弘气派的神州城秦府!
此刻,秦家二小姐秦梦云,正端坐于幽静的书房,指尖灵光流转,仔细核对本月家族庞大灵石产业的收支账目。她秀眉时而微蹙,似在盘算如何在即将到来的家族大会上压过大房一脉。
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和粗重的喘息打破了宁静。
“二小姐!二小姐!出大事了!”
掌柜几乎是踉跄着冲了进来,面如金纸,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大买卖!天大的买卖!阁里来了位飞升修士……张口就要兑换……二十万亿!上品灵石啊!”
“二十万亿?!”秦梦云指尖灵光瞬间溃散,账册“啪嗒”一声落在案上。她猛地站起,秋水明眸中满是难以置信:“当真?一个刚飞升的人仙?!”
“千真万确,小姐!”掌柜用力点头,胸口剧烈起伏,“那位公子……气度深不可测!此刻就在阁内堂静候!”
短暂的震惊之后,一股难以抑制的狂喜瞬间冲散了秦梦云心头的账目烦恼!二十万亿!这将是多么恐怖的业绩?足够她在家族议事厅中,狠狠地扬眉吐气一番,将先前所受的羞辱尽数奉还!
“快!带路!”秦梦云再无半分犹豫,长裙曳地,快步如风,甚至带起了一缕香风。掌柜连忙屁颠屁颠地跟上。
灵宝阁内堂。
秦梦云推门而入的瞬间,目光便被堂中静坐的白衣身影牢牢攫住。
她见过无数翩翩公子、英伟仙君,甚至中三界下来视察的上仙。但眼前这位俊逸青年周身流转的那种浑然天成、仿佛与天地相融的深邃气韵,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孤高与宁静,竟让她这见惯了仙界俊彦的秦家二小姐,呼吸都为之一滞!只觉那些所谓的仙君风姿,在此人面前皆黯然失色!
秦梦云迅速收敛心神,脸上漾出足以让仙花盛开的明媚笑容,声音清脆如珠落玉盘:
“小女子秦梦云,秦家行二,见过公子。公子稍待,如此巨额兑换,清点入库还需稍待片刻。”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白枫,“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可介意告知梦云?”
“白枫。”白枫报出名讳,语气无波无澜。随即,他广袖随意一拂——只见原本空阔的内堂庭院,瞬间被堆积如山的灵石填满!庞大的灵石山脉几乎遮蔽了视线,浓郁的下界灵气让整个内堂都微微一震!正是二十万亿之数!
即便已有心理准备,亲眼见到这足以填满一座小山的灵石,秦梦云心脏还是狠狠一跳!她强压悸动,声音依旧保持甜美:“李老,速速带人清点入库!不得有分毫差错!”老管事连忙带着早已惊呆的伙计忙碌起来。
秦梦云轻移莲步,更靠近白枫几步,巧笑倩兮:“白公子初登仙界,便手持如此重资,不知对日后有何打算?梦云对此地倒还算熟悉,或许能为公子略尽薄力。”
白枫端起茶盏,淡淡道:“确无头绪,正需请秦姑娘指点迷津。”
秦梦云眼睛一亮,这正是一个建立联系的好机会!她朱唇轻启,语速平稳而清晰地介绍道:
“公子客气了。这偌大的下三界,并非铁板一块,而是由十座仙城与九片仙域构成。其掌控权,则分散于几大巨头之手:
? 四大世家: 我神州秦家、掌控云泽城、北域的楚家、盘踞流芳城和南域的韩家、以及势力范围在归雁城的慕家。
? 三大仙门: 宗门根基在西域的名剑峰(主炼器)、坐镇东域的万仙殿(法术庞杂)、以及统御荒域且颇为神秘的罗刹宫。
七方势力,相互制衡,共同撑起了这下三界的乾坤。”她着重补充,“我秦家,有幸掌管着三城两域。”
白枫静静听着,修长的手指在杯沿轻轻摩挲,待她话音落下,忽然问道:“秦姑娘可曾听闻……‘清玄道观’之名?”
秦梦云微感意外,思忖一瞬便了然,唇角勾起一丝近乎轻蔑的弧度:
“清玄道?不过是依附于万仙殿羽翼下的一条小鱼罢了。其道场龟缩在东域最贫瘠的边陲一角,门中除了一个天仙境的观主和几位真仙长老,实在乏善可陈。怎么?公子在那小道观里有故人?”她的语气带着一丝好奇,显然不认为白枫这般人物会和清玄道扯上关系。
“随口一问罢了,并无渊源。”白枫放下茶盏,神色平静无波。
这时,清点工作已完成。一名管事恭恭敬敬地呈上一个雕刻着秦家族徽、闪烁着空间波动的精致玉匣——里面正是兑换成堆的、如同星辰般璀璨流动的两百亿枚仙晶!
白枫随手收起玉匣,仿佛里面装着的不过是一匣石子。他看向秦梦云,眼神深邃起来:
“秦姑娘既对此地如此熟悉,在下确有一事,想与秦家……做个交易。”
“哦?公子但说无妨!梦云洗耳恭听。”秦梦云笑意盈盈,心中却隐隐升起一丝预感。
白枫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金玉掷地:
“我欲在这神州城,开宗立派。”
“——?!” 秦梦云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一双美眸瞪得溜圆,仿佛听到了九天之外最荒谬的神谕!开宗立派?!一个刚刚飞升、毫无根基的人仙?在这强敌环伺、巨擘盘踞的神州城?!这念头何止是疯狂,简直是痴人说梦!
她强压着心中的惊涛骇浪,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尖锐失态:
“公子……此事……非同小可!”她深吸一口气,急忙解释,“在神州城开宗立派,我秦家确有首肯之权。但,这绝非仅有首肯即可!仙门立足,一需天仙境以上强者坐镇山门以慑四方;二需足以抗衡各方压力的强大靠山,才能保得传承不灭!公子你初入仙界,形单影只……”她的话语带着明显的难以置信和强烈的不赞同。
白枫神色不变,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若我承诺,每年向秦家供奉十亿上品仙晶,作为庇护与首肯之资。如此,秦家可愿做我这新宗门的倚靠?”
“十……十亿?!还是每年?上品仙晶?!”
这一次,秦梦云彻底失声!脑子里仿佛有万道惊雷同时炸响!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懵!
一个小型的、品相尚可的仙晶矿脉,辛苦开采一年,也不过产出十亿左右的仙晶,其中上品仙晶更是稀少!白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等于承诺每年给秦家一座小型矿脉的全部产出!而且,是没有任何开采成本、没有任何经营风险、纯粹送上门的!
这笔交易的价值……已经不是庞大可以形容!这是足以震动秦家核心决策层、甚至可能影响下三界势力格局的天降横财!
巨大的震撼过后,是无以复加的茫然和沉重。秦梦云心念电转,这诱惑实在太大太大!但其中的风险也深不可测——答应庇护一个新立小宗,等于将其与秦家深度绑定,万一引来其他巨头的反弹……后果难以估量!
她感觉自己的心脏狂跳不止,手心已沁出冷汗。这份决策,远非她一个主管部分家族生意的二小姐能擅自做主!
“公……白公子!”秦梦云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您的提议……其价值之高,牵涉之广……实在……实在超出了梦云的权限范围!”她站起身,向白枫深深行了一礼,姿态近乎恳求,“梦云斗胆,能否请公子屈尊,随我移步秦府主院?此事关系重大,需由家父亲自定夺!梦云即刻为公子引路!”
白枫看着她从震惊到无措,再到谨慎恳求的转变过程,微微一笑,从容起身:
“也好。白某也想见识一番秦府气象。烦请秦姑娘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