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
破烂侯语气平静地说道：“老物件要是那么好找，那岂不成了笑话？”
“家里能有一件，你就偷着乐吧！”
“哦——”
秦老四闻言点点头。
他搓了搓手，随后悻悻地表示，“要不……您再给看看？”
这次，破烂侯没再搭腔。他没好气儿地斜了秦老四一眼，便把目光转向苏健辉。
“去别家看看？”
“行！”
苏健辉点头，随即看着秦宝田，“秦支书，我们走着？”
“走着！”
秦宝田兴奋的在前带路。
从秦老四家出来，趁着秦宝田没注意，苏健辉压低声音朝破烂侯问道：“刚才那个破盆，是个啥？”
“清中期的香炉。”
破烂侯摸了摸下巴，“勉强能算得上是个老物件吧！”
说话的同时，他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四周，口中喃喃自语，“想不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竟然还真有老物件。”
“你——”
他转过头，笑着看向苏健辉，“倒是给我开了一条新思路。”
“看来，以后不能老在城里窝着了！”
两人说话的工夫，秦宝田已经把二人带到了自己家。
这次收获挺大，足有三件东西：两个瓷碗和一个花瓶。
破烂侯报价，苏健辉掏钱。
皆大欢喜！
三人正准备去下一家时，秦宝田家门口，突然停下一辆吉普车。
“苏健辉！”
车刚停稳，朝阳哥便跳下车，满脸愠色地瞪着苏健辉，“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看到朝阳哥，苏健辉第一时间把手里的东西塞到破烂侯手里，然后在破烂侯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东西你先拿着。”
破烂侯默不作声地接过东西，微微点头表示明白。
随后，苏健辉又看向秦宝田，“秦支书，你们继续，我去去就回。”
“没什么事吧？”
秦宝田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
苏健辉摆摆手，这才看向朝阳哥，“咋滴，找我干嘛？”
“我去哪儿，还需要跟你报备么？猪鼻子插大葱，真把自己当大象了？”
“哼——”
苏健辉冷哼一声，不等朝阳哥开口，便主动走到车前，拉开车门跳了上去。
见朝阳哥面色不愉地站在那里没动，他又打开车窗，不耐烦地喊了一句，“走哇！”
“磨叽什么！”
面对他的催促，朝阳哥冷着脸不说话，默默地上车，随后猛踩油门，驾车朝城里驶去。
一路上，二人谁都没主动开口。
苏健辉看似是倚在后排座上假寐，实则是暗暗在心里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米—25的图纸，他没有。
但——
米—21的，他真有！
签到得来的。
自从拿到那东西，他就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
交出去？
他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保不齐，就会有许多人把心思打到他身上来。
此时，并非太平盛世，实乃是多事之秋。内外皆不安稳，他可不想冒险。
不交？
那可得找个合理的理由糊弄过去。
不知不觉间，朝阳哥把车开进了局子。他率先下车，随后冷着脸冲苏健辉喊：“下车！”
“喊什么喊！”
苏健辉抠了抠耳朵，慢悠悠地拉开车门。他刚一下车，便语气不善地说：“我又不聋，你喊这么大声干嘛！”
“吓唬我啊？”
他瞪着朝阳哥，然后抬起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说道：“万一把我脑袋里的东西吓没了，你负担的起么？”
“你——”
朝阳哥瞬间被气炸。
二人在局子门口吵，很快把罗勇和那个老林引了出来。
“朝阳！”
“你干嘛呢！”
罗勇冷着脸走到二人中间。
他看了看苏健辉，随后抬手一指，对朝阳哥说道：“去禁闭室待着！”
“没有我的许可，不可以出来！”
“罗局……”
朝阳哥不服。
可他刚开口，平川便从一旁冲过来，捂住他的嘴，拖着他往禁闭室的方向走。
见朝阳哥被拖走，罗勇立刻换上一副和蔼的面孔，转头看向苏健辉。
“苏工，里面请！”
“我们有些事，需要和你核实！”
办公室。
老林和苏健辉相对而坐。而罗勇，则是当起了端茶倒水的丫鬟。
等他忙活完，老林突然开口。
“老罗，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苏工谈。”
“哦——”
罗勇点点头，意味深长地看了苏健辉一眼后，便转身离去。
罗勇一走，苏健辉便赶在老林开口之前，率先说道：“领导，您找我有事儿？”
“我可提前跟您说，千万别是战机图纸的事！”
“那东西，我虽然看过几次，但真没记住多少。”
“再说了——”
他咧着嘴，笑了笑，“那种东西，都是保密的。我那个导师虽然不是啥好人，但也真没把我当外人。”
“我要是把看过的东西泄露出去，那岂不成了背叛师门的叛徒？”
“人呐——”
“无信，则不立！”
“我这人，没啥大本事，这辈子也不想飞黄腾达，就想踏踏实实的当个小老百姓。过一天，算一天！”
“好啦！”
一口气把心里话说完，苏健辉拍了拍沙发扶手，示意道：“领导，您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呵呵——”
老林闻言，轻笑一声，随即表示，“苏工，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
“来来来——”
他指着苏健辉面前的茶杯，邀请道：“喝茶，这可是老罗珍藏的茶叶，平时都不舍得拿出来呢！”
“喝茶好！”
“嘿嘿！”
苏健辉端起茶杯，故作轻松地轻抿一口。两只眼睛，却是始终在偷偷观察对面之人。
这个人，他不熟。
甚至都没有印象。
应该不是“大佬”。
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他这只小虾米可以得罪的。
“会抽烟么？”
老林主动递出烟。
白华！
懂得都懂。
“会！”
苏健辉毫不客气的把烟接了过去。
不是一根，而是整包。
“那个啥……”
他把整包烟揣进口袋，随后起身说道：“领导，我还得回乡下考察地况。麻烦您安排辆车，送我回去吧！”
“呵呵——”
老林凝视着刚从苏健辉口袋里滑落出来的那张纸，立刻会心一笑。他当即起身，跟苏健辉握手，同时满脸欣慰地感慨道：“能时刻不忘为人民服务！”
“你果然是个好同志！”
他在苏健辉胳膊上用力拍了几下，随后朝门外喊道：“老罗！”
“来了。”
罗勇推门走进房间。
“安排辆车，把苏工送回去。”
“额——”
罗勇有些诧异，“这就回去？”
“嗯！”
老林重重点头，随即转头看向苏健辉，“小苏，让老罗替我送你。”
“我……”
“明白明白！”
苏健辉朝地上瞟了一眼，然后和老林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