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乌云遮蔽了残月,乌桓大营的篝火在寒风中摇曳,映照出巡逻士兵疲惫的面容。营寨深处,粮草堆积如山,却无人注意到两道黑影正悄然接近。他们身着乌桓服饰,腰间配着短刀,眼神中闪烁着复仇的火焰——正是化名乌突支的刘和与乌盖的程绪。
\"公子,再往前就是辎重营了。\"程绪压低声音,手指微微颤抖,不是出于恐惧,而是压抑多年的仇恨即将宣泄。刘和点了点头,目光冰冷如铁。父亲刘虞惨死在公孙瓒之手,而乌桓人更是屡屡劫掠边境,屠戮汉民。今夜,他要让这些仇敌付出血的代价。
两人与公孙纪派来的细作接上了头,对方递上火油与火石,低声道:\"子时一到,火起为号,段将军便会率军掩杀。\"刘和握紧火油罐,指节发白,脑海中浮现出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匡扶汉室,诛灭国贼!\"
子时将至,乌桓大营渐渐沉寂,唯有鼾声此起彼伏。刘和与程绪分头行动,将火油泼洒在粮草堆上。火石相击,火星迸溅,刹那间,烈焰如狂龙般腾空而起,火舌疯狂吞噬着干燥的粮草,黑烟滚滚,直冲云霄。
\"着火了!快救火!\"乌桓士兵从梦中惊醒,慌乱中互相推搡,有人赤着脚踩进火堆,惨叫声撕破夜空。火势迅速蔓延,战马受惊,挣脱缰绳,在营中横冲直撞,将试图列阵的乌桓骑兵撞得人仰马翻。
踏顿从帐中冲出,眼前景象让他肝胆俱裂。粮草辎重尽数焚毁,士兵乱作一团,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有奸细!\"他怒吼着拔出弯刀,却不知敌在何处。毋丘俭面色惨白,喃喃道:\"完了……全完了……\"
就在乌桓军陷入混乱之际,大地突然震颤起来。远处传来沉闷的马蹄声,如雷霆般逼近。段煨率领精锐骑兵从正面杀来,鲜于银、阎柔分左右两翼包抄,汉军如潮水般涌入乌桓大营。
\"杀!一个不留!\"段煨长刀所指,汉军铁骑如狂风扫落叶,乌桓人尚未列阵便被冲得七零八落。箭雨倾泻,长矛突刺,鲜血染红了土地。乌桓骑兵试图反击,但失去指挥的他们只能各自为战,很快被分割歼灭。
踏顿眼见大势已去,咬牙吼道:\"撤!向北撤!\"他与毋丘俭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带着残部仓皇北逃。段煨见乌桓军溃不成军,又顾忌己方兵力不足,遂下令停止追击,转而收缴敌军丢弃的兵甲辎重。
踏顿一路狂奔数十里,直到战马口吐白沫才敢停下。残兵败将们瘫倒在河边,疯狂掬水痛饮,仿佛这样才能浇灭心中的恐惧。踏顿喘着粗气,心中仍有余悸:\"汉人狡诈,竟用如此毒计!\"
然而,他尚未喘息片刻,河岸两侧突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白善率领五千备武军如鬼魅般杀出,这些将士皆是百战精锐,又经讲武堂严格训练,战力远超寻常士兵。箭矢如蝗,乌桓人尚未上马便被射成刺猬。长枪阵如墙推进,每一次突刺都带起一片血花。
\"顶住!给我顶住!\"踏顿嘶吼着,但败兵早已丧胆,哭嚎着四散逃命。毋丘俭被一箭射中肩膀,险些坠马,亲兵拼死护着他蹚过河水。踏顿见败局已定,只得带着万余亲信仓皇渡河,头也不回地逃向北方。
战斗结束,白善清点战果,竟俘获乌桓降卒万人,而备武军仅折损不到两百人。将士们欢呼雀跃,此战以少胜多,必将载入史册。白善望着满地降兵,心中感慨:\"若非刘和公子火烧敌营,此战岂能如此顺利?\"
远处,刘和与程绪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火光映照下,他的眼中终于浮现出一丝释然。\"父亲,您的仇,儿子今日总算报了一部分……\"
此战后来被汉军军学院奉为经典,以弱胜强、出奇制胜的典范。而踏顿与毋丘俭的惨败,也让乌桓人再不敢轻易南下,北疆暂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