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如利剑般斜刺进兵营铁窗,在威尔斯的床铺上划出一道耀眼的金边。他木然地坐在床边,手中的咖啡早已凉透,氤氲的热气消散殆尽,只余苦涩在杯底沉淀。自从加入特别行动部队,这里的生活虽算不得安逸,却也与前线的血雨腥风有着天壤之别。食堂里充足的食物,营房内相对安全的环境,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然而,这份难得的平静反而让他愈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然置身于一个陌生的异世界。作为穿越者,他曾熟知地球历史的走向,那些既定的历史脉络仿佛是他的护身符,让他在困境中多了几分底气。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僵尸的肆虐、神秘的 115 元素、超越常理的科技,都在无情地提醒他 —— 这里早已不是他记忆中的地球。
尤其是昨天在训练场看到的 dG-2,那把能释放毁灭性能量电流的武器,在他记忆里,可是僵尸地图中玩家们视若珍宝的 “传家宝”,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舍得使用。
威尔斯缓缓起身,走到窗边。营地里,士兵们来来往往,有的在训练场上挥汗如雨,有的在树荫下谈笑风生,每个人都在为生存奋力拼搏。而他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活着?不,他的心中应当有更宏大的理想。
他想起了瑞奇托芬上尉,上尉对僵尸的深入研究、对 115 元素的执着追求,或许在这个世界,他也能追寻科学的奥秘,揭开重重真相,甚至找到重返原来世界的方法。又或许,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在这场战争中发挥更大的作用。虽然历史的轨迹已经偏离,但战争的本质从未改变。
思绪正浓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传令兵带来紧急通知,所有小队长立刻集合。包括威尔斯在内的二十多名队长得知,他们将配合前方军团作战,但必须保持独立,避免不必要的损失。各单位迅速集结登上等候多时的欧宝闪电,向着远离基地的北面和东面进发。车辆仿佛像无头苍蝇一样,还没到达地点,夜魔小队就被赶下了车。
凛冽的狂风呼啸而过,将辽阔的原野吹成一片平坦的白色镜面,所有高出地面的物体都格外醒目。五六架飞机从他们头顶向南飞去,队员们愣在原地,试图辨认这些飞机的来历,可飞机转瞬便消失在地平线尽头,他们始终无法确定,那究竟是俄国人的雅克战斗机,还是己方的梅赛施密特 109 战斗机。
到了午饭时间,小队依旧迷失方向,不知该往何处去。尽管威尔斯强作镇定,地图没错,方向没错,可他眼底的惊慌,与队员们如出一辙——难怪一些军官喜欢用伊万的地图也不用配发的地图。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原野上,容不得丝毫大意。
不知走了多久,一排高低错落的电线杆终于出现在眼前。电线杆沿着一条正在使用的公路延伸,路面上还留着新鲜的车辙印。威尔斯当机立断,决定顺着这条路前进,他坚信这是找到部队的最快途径。虽然这个决定看似不合常理,意味着他们要改变行进方向,但队员们没有丝毫犹豫 —— 毕竟,谁也不愿在这荒郊野外摸黑行军。
突然,前方 500 米处,一个黑色的物体突兀地出现在雪地上,一根长长的炮管从积雪中探出。众人心中一惊,意识到他们正朝着一辆伪装的坦克走去。好在这是己方的豹式坦克,否则他们早已性命不保。此刻,这辆坦克仅有炮塔露在地面,后方还有几处微微隆起的土堆,看样子应该是碉堡。这时,一个身影出现在坦克上,此人穿着坦克制服,外面套着一件厚实的羊皮背心。他跳下车,向威尔斯等人报出部队番号,威尔斯也回以自己新加入的党卫军番号。
那士兵解释道,坦克因机械故障无法移动,接到命令将其半埋在此作为临时工事。他和另外 8 名战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完成工事,如今已与原部队失散,在此坚守了整整三个星期。期间,一队俄国人从附近经过,坦克上的机枪火力迫使对方只能绕道而行。自那以后,他们便成了前沿阵地的一部分。原本预计两周换防,如今却超期服役,夜晚更是提心吊胆,难以入眠。
威尔斯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急切,开口问道:“那前线究竟在哪里呢?”
那人微微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缓缓说道:“说实话,基本上这里到处都是前线。现在的战斗大多发生在摩托化部队之间。一到晚上,那些车辆为了隐蔽行踪都不敢开灯,每次它们悄无声息地经过,都能把我们吓得不轻。之前一架俄国飞机把我们的无线电台给打坏了,从那以后,我们就彻底和外界断了联系。这种孤立无援的情况,真的能把人逼疯。”
威尔斯微微颔首,接着解释道:“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和前线的部队会合,你能不能告诉我,大概还得走多远呢?”
那人思索了片刻,说道:“据我所知,前线大概在离这里 8 到 15 公里的东边。但这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很难说具体哪里才算是真正的前线。”
众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茫然的神色,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措。
威尔斯也有些无奈,微微摇了摇头,说道:“那只能凭感觉了,我相信我们肯定能找到些有用的线索。”
那些坦克兵们看着他们离开,脸上露出遗憾的神情,仿佛在为他们即将面临的未知风险而担忧。
夜晚比他们预计的来得更快,不知不觉间,浓厚的大雾在原野上弥漫开来,能见度变得极低。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了一片自认为可能是前线的区域。映入眼帘的是一些随意放置在地上的反坦克炮,锈迹斑斑的炮身似乎在诉说着战争的艰苦。不远处,一个哨兵眼神中满是恐惧,身体微微颤抖着,用颤抖的声音朝着他们喊道:“是谁?”
他们的军官也被这紧张的氛围所感染,声音有些含糊地回应了一声。紧接着,一个脾气急躁且浑身发抖的士兵走上前来,领着他们去见连长。
那个士兵一边走,一边抱怨道:“现在俄国人正从各个方向穿过这里,这情况真的太让人丧气了。除非前线能尽快巩固下来,不然这种混乱的局面还会一直持续下去。不过我得告诉你们,你们要找的部队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