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片被白雪覆盖、死寂沉沉的村庄废墟之间,地面上不规则地分布着一个个黑洞。这些便是俄军炮击留下的唯一痕迹。
在这片废墟之中,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然而,一旦警报骤然响起,那些隐藏在地下的 “怪物” 便会瞬间涌出,因为在地下,在那些被毁房屋的战壕防空洞里,到处都潜伏着士兵。他们时刻准备着冲进战壕,去迎战布尔什维克的进攻。
这便是 1944 年 底,威尔斯和他的士兵们在库尔兰度过的日子。他们所处的这处阵地,不过是库尔兰众多小 “巢穴” 中的一个,它如同一道坚固的屏障,保护着德军。
也正因如此,它成为了库尔兰桥头堡防线不可或缺的一环。在这里,他们与德国本土彻底断绝了一切联系,却依然坚守在此,时刻准备着抵御来自东方、来自亚洲方向的猛烈进攻。
在东部进行了这么多年的残酷战斗,并且经历了长达两年几乎不间断的艰难撤退之后,这些党卫军士兵的战斗精神却依旧未曾消减。他们在最艰苦的条件下顽强地坚持着。
每一天,这些士兵们都不得不直面死亡与毁灭的威胁。普通士兵们的体力和精神,在长期的战争折磨下,几乎已经消耗殆尽,然而他们的战斗精神却依旧如同一座屹立不倒的丰碑。威尔斯常常暗自思索,他们究竟怀着怎样坚定不移的信念,又是凭借着什么,还在固执地相信德国终将取得这场战争的胜利。
确实,每天都在收音机里听到英美两国对西线战友的攻击越来越猛烈。庞大的轰炸机“舰队”日夜不停地将杀气腾腾的货物投掷到德国城市上空,摧毁着生命和家园。德国最重要的工业设施中,很大一部分已经转入地下,因此不会受到空中攻击。更先进的武器很快就会量产,很快,数量上占优势的可怕压力就必须得到缓解。所有人都在鼓吹只需要几个月的喘息时间!
威尔斯把闪着危险光芒的香烟丢到地上碾灭。迫击炮组所在的碉堡位于实际前线后方约 300 米处。冯?埃克团长碉堡位于曾经的火车站地下室。他让威尔斯先去他那里,听取进一步的指示。事实上,到那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幸运的是,威尔斯几乎全程都能安全地避开敌人的监视。他把弹药袋移到一边,更用力地握住突击步枪,然后出发了。路过时,威尔斯踢到了一只僵硬、冻僵的死老鼠,它露出了令人作呕的门牙。在这里,大肥老鼠可不少。
在这片废墟上,人们用瑞典语、德语、丹麦语、挪威语,后来很可能还有俄语和蒙古语,说了许多粗话。威尔斯也是那样口吐芬芳,一边走向指挥官的掩体,一边踉踉跄跄地踩着冻砖。幸运的是,不必担心俄罗斯狙击手,虽然他们在威尔斯的防区里数量众多。但库尔兰半岛的地势只需要提防火炮和迫击炮!
威尔斯走近一堵防护墙,距离指挥官的掩体约 20 米。墙和掩体入口之间是空旷的,没有任何防御。前一天,伊万设法占领了低矮铁路路堤另一侧的一座小山丘。从那里,苏联人可以用机枪扫射覆盖空旷的距离。威尔斯蹲下身子,跑过空地,来到掩体门口,就听到机枪“咔哒”一声。机枪发出刺耳的嗡鸣声,击中墙壁和砖堆。在更远处的废墟中,子弹在空中反弹。
威尔斯向冯?埃克汇报,他当时正在下棋。他获准在温暖的空气中稍事休息。即使在前线的日常工作中,严明的纪律也赋予了武装党卫队部分战斗力。
团长没有停止下棋,就下达了命令。命令就是要摸清,消灭那边那个“麻烦”的机枪窝。迫击炮必须把它变成任何敢于靠近那里的红军士兵的坟墓。团长站起来转身拿出一瓶杜松子酒给威尔斯倒了杯,“它很暖和。”他说完后,威尔斯敬礼转身出去观察情况。一条连接战壕的壕沟把威尔斯引回连队的哨所里。
威尔斯点了贝克下士跟他的步兵班跟着自己,武器端在手上随时准备 着。远处的迫击炮开始轰鸣时,威尔斯正趴在铁路路基上。以防万一,威尔斯用望远镜观察了一下战场,发现敌方阵地上那个新目标有不止两挺伪装不良的机枪。这显然是一个进攻出发阵地。再三确认坐标后,一名通讯员被派遣到团部指挥所报告。
又观察了一会,贪心的威尔斯示意两名侦察兵继续前进时,一发信号弹突然嘶叫着窜上天空惨白光芒将整片战场照得纤毫毕现。
\"卧倒!\"
威尔斯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机枪扫射盖过。7.62毫米子弹掀起一片雪泥浆,最前面的两个士兵一下子就栽倒下了。其中一个捂着腹部倒在威尔斯这边阵地里扭动起来。另一名则随着小坡度滚了下去。其余人立即开火还击。
\"来两人把他拖回来!其他人火力掩护!\"威尔斯看到苏军第一攻击波已经跃出战壕,他架起StG44,将准星缺口对准冲在最前面的身影。7.92毫米的短弹短点射的后坐力比毛瑟98k的还要小,80米外的目标应声倒地。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每三发子弹就有一个俄国人栽倒在地上,有的胸口绽开血花,有的抱着腹部发出惨叫。
右侧传来mp40特有的\"哒哒\"声,贝克下士正用冲锋枪扫射试图包抄的苏军。威尔斯打空第一个弹匣时,至少有八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斜坡上。
第三个弹匣才打了一半,苏军的攻势就崩溃了。幸存的进攻者拖着伤员往回逃窜,雪地上留下一条条蜿蜒的血迹。有个军官模样的也被威尔斯一个点射击中咽喉。
威尔斯发现最先中弹的士兵还在呻吟。他弓起身子开始冲刺,苏军的报复性射击在耳边呼啸。之字形跑动间,一颗子弹擦过钢盔边缘,震得他耳膜生疼。他扑到伤员身边时,发现这个十九岁的列兵双眼还睁着,但瞳孔已经扩散。
远处传来t-34引擎的轰鸣,威尔斯不得不又出口成脏。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士兵的面容,抓起了对方脖子上的身份牌。钢制的狗牌上还带着体温,很快就在他掌心变得冰凉。贝克下士用烟雾弹掩护他撤回了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