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鱼提着一袋A4纸和一袋零食走到病房前，一个病房门敞开的病房。
里面的人在她敲门之前就已经注意到她的到来。
“护士？你成了正式护士？”青年病人看到安鱼身上白大褂上的护士二字，惊得从病床上跳了起来。
而他的室友，八岁的小孩病人则是直勾勾的盯着安鱼手中的零食。
这是个两人病房，里面住着青年病人和小孩病人。
青年病人紧张起来：“你不是来打击报复的把？”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安鱼问。
她是来找人做事的。
因为你第一时间喊家长，立马就向在场的护士打小报告。
不过，不是就好。
青年病人暗自松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那护士你来做什么？”
他俩也不归你的带教护士管啊。
“我有件事想要你们帮忙。”安鱼晃了晃左手提的A4纸。
她看着视线不离自己手中零食的小孩病人：“当然，是有报酬的。这袋零食全部归你们，事情做得好，还会有零食。”
小孩病人瞬间两眼放光，眼睛变得亮晶晶。
青年病人举起手：“我能拒绝不？”
他对零食又不感兴趣。
安鱼微笑：“你觉得呢？”
其实，她不介意威逼利诱的，利诱不行，那就威逼嘛。
看样子，不能。
青年病人选择接受事实：“你想我们两个做什么？”
“帮我向其他病人发一份调查问卷，看着他们填写，再把调查问卷收回来，交给我。”安鱼将装有A4纸的袋子递给青年病人。
“调查问卷，调查什么？”后者接过袋子。拿出一张A4纸看起来。
上面只有两个问题。
你知道医院有医生吗？是。否。
一对医院医生的态度是？一般。不满。满意。
“医院里不是没医生吗？”青年病人面露不解。
“是有的，你没发现而已。”
“白大褂，鸡蛋脸的白大褂。”小孩病人这时出声。
安鱼看向他：“是的，这样的白大褂是医生。不过，他们有时候不长这样。”
这里还真有医生？连这个大个子的小孩都知道？
青年病人看着纸上的两个问题，对医生起了很大兴趣。
“对了，这份调查问卷，你们两个也要填。”安鱼把零食放到小孩病人的床头柜上。
小孩病人一脸正色：“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麻烦你们了。”
——————
办公室中。
耳钉护士饶有兴趣的看着安鱼和粉发男人。
从安鱼进办公室开始，他就这副看戏的样子。
“我交给你的任务完成的怎么样？”粉发护士头也不抬，看着电脑，问自己办公桌旁的安鱼。
“病人已经吃了药。”
“在你面前吞下的。”
安鱼点头：“是的，老师。”
“然后，你就打印起了与医生有关的调查问卷？”
粉发男人看向安鱼：“你想做什么？”
耳钉护士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坐姿。
他托着下巴，目光不离安鱼两人。
“老师，我有一个梦想，我有一个想成为医生的梦想，我从小就想成为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安鱼表情诚恳。
“你应该清楚，在这家医院，护士与医生基本没什么区别。他们能看病，我们护士同样能。”
“我知道，但当医生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护士和医生还是不同的，就算都能看病开药。
我发这份调查问卷，是想知晓病人对医生的看法，一些病人似乎很讨厌医生……”
“你可以去掉‘似乎’。”耳钉护士开口道。
安鱼看向他，粉发护士瞥他一眼。
“医院里的病人大都讨厌医生。”他说。
“我想有数据支持。”
安鱼脸上流露几分好奇：“其他病人对医生的看法是？”
粉发护士：“他们一般不知道医生的存在，以为这里没有医生。所以，为了你的职业发展，你的医生梦想最好只是个梦。”
“老师，我想再等等。”
安鱼对上粉发护士的视线：“我想等调查问卷的结果出来后，再考虑梦想要不要实现的问题。”
她想得到一个确切答案，有数据支持的确切答案。
病人讨厌医生，其它医院不是没有，但这样的病人往往对护士也没什么好感。
而这家精神病院，病人对医生和护士的态度差别实在不小。
这里面的原因，值得深究。
“你拥有数字的时间会延后。”
安鱼：“我接受这个后果，老师，我想为自己的梦想努力一把。毕竟，我们医院，医生是医生，护士是护士，两者身份不同，泾渭分明。”
拥有数字后，护士是不可能成为医生的。
这是她从五号护士那里打探到的消息。
她的医生梦是个很好的拖延时间的方法，能够拖慢她成为数字护士。
“随你。”粉发男人低头，继续看电脑。
“你继续督促那个病人吃药，那人不太老实。还有，今天的夜班你负责。”
安鱼：“好的，老师。”
这一关，过了。
晚上，安鱼拿着一份已经填写好的调查问卷走出403病房。
她来到护士台，看着桌面上摆放的A4纸。
404的小女孩打开了房门。
“真不知道你弄这玩意做什么，医院里难道有喜欢医生的人？”
“当然有。”
“谁那么不长眼，居然喜欢那些家伙？”小女孩震惊了。
“医生肯定喜欢他们自己，不是吗？”
“这倒是，那些医生绝对个个自恋。”
安鱼翻看着调查问卷。
目前为止，没出现对医生满意的答卷。
“小朋友，在你看来，医生和护士的区别是什么？”
“讨人厌的程度不同，护士好些，医生，非常令人讨厌。”小女孩脸上露出嫌恶表情。
“你为什么讨厌医生？”安鱼看向她。
“没有为什么，一看到他们就烦，一想到他们就不舒服。”
毫无缘由的厌恶吗？
安鱼继续翻看调查问卷。
这不应该，任何事都有缘由，受主客观因素影响。
就算主观因素是单纯的心情不好，看人不爽。
安鱼看完最后一份调查问卷。
她嘴角缓缓勾起。
“你知道整个医院，医生不会出现在哪里吗？”
小女孩疑惑：“啊？”
“食堂。”安鱼缓缓吐出两个字。
那里，可以说是医生的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