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衙役压根不听她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裴云舒折过身子,望着面前奢华的房间,思虑着有什么出口!
瞧着一扇窗户嵌在屋子后墙上,裴云舒擦了擦眼角刚刚因为惊慌而流下的泪水,伸手便去推雕花窗户!
然而令裴云舒惊诧的是,这扇窗户竟然从外面锁死了,从里面怎么推也推不动。
这姓蓝的莫不是和苏怀安一个德性,以虐女为乐?不然这好端端的窗户,从外头锁死是几个意思?
人在房间里,不要透气的吗?裴云舒这般一想,整个人越发不好了。
要是姓蓝的真有这个癖好,自己不就惨了?
裴云舒在房间里左转三圈,右转三圈,一双眼珠子也乌溜溜转,不过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合适的办法。
她可以将蓝禄财毒杀了,可衙门上上下下必定会锁定她这个真凶,她的穿越之旅就结束了。
她也可以趁着有人送餐食之际,将人打昏,逃出县衙,可此举势必会引得蓝禄财大动干戈,届时陈飞燕和俩娃娃可就会遭遇。
看来,还是得智取!
恰在此时,耳边传来了开锁的声音,裴云舒一喜,一双眸子就期待着看向大门!
该不会蓝禄财想通了,肯放自己出去了?
却是下一刻,裴云舒就发现是自己错了,原来是师爷进了房间。
“唉,你啊“,他叹了口气,就用一双黑葡萄似的眸子,觑着裴云舒:
“看着怪机灵的,怎得在男女之事上这般迟钝?
我家蓝大人,那双眼睛,见了你,就移不开了。
他刚刚在衙门大厅跟你讲的,句句属实,说实话,为了你的案子,你怕不知,我挨了多少骂呢?
一会儿骂我人犯死刑证据不足,一会儿骂我把人犯犯罪时间弄混……”
师爷说话轻飘飘的,然而在裴云舒听来,这心脏上无疑增添了一块巨石。
“你相公真的没了?”师爷冷不丁问道。
“嗯,三年前就没了,说外出经商去,再也不曾归家。”
师爷闻言,一双眸子瞬间朝裴云舒一扫,唇边两撮胡须跳的老高:
“那你还犹豫什么啊?我们大人虽谈不上富可敌国,可放眼松阳县,那绝对的有钱人家。
跟了他,你再也不用打猎了,可惜我不是女的,若我是,怕是都上赶着哄他高兴。”
裴云舒撇了撇嘴,完了,师爷不是来放她出去的,是做说客的。
“那个师爷,大人的条件确实没得说,可民女不想找相公,觉得一个人挺好的。”
本来想编个已经有心上人类的话,可担心事情往复杂处发展,裴云舒便挑了个最简单的。
“不找相公,你是要出家当尼姑啊。
我跟你说,我家大人可不像你表面看着那般和善,要是你惹到了他,怕是有苦头吃喽。”
裴云舒闻言,一把抓住师爷的袖子,不过须臾,又放下了:
“师爷,还求师爷支支招啊。”
“没招,”师爷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要想活命,只有从了他一条路可走。
好了,本师爷的话已经带到,你自己思量吧。”
“那你就去告诉蓝大人,就说草民有话要对他说。”裴云舒表情认真道。
她已经想过了,编一个恐怖的故事,将蓝禄财吓退。
却是师爷扫了她一眼:
“大人出门了,杏花村两名村妇打架,把人打死了。
还有,千万不要耍什么小心思,做出伤害我家大人的事,否则你吃不了兜着走。”
“小人不敢,不敢……”
师爷冷冷地看了裴云舒一眼,出去了,并令人锁紧了大门!
“天可怜见,小裴裴我啊,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金刚经》上说,要观美人若白骨,使人无欲。
你们这些个色狼啊,苦死我了。”
裴云舒一声长叹,倒在了床上,思忖起金蝉脱壳之计来!
这蓝禄财去杏花村查案了,想必要段时间才回来,不如趁这些空闲时间,看看《狩猎图鉴》什么的,争取能捉到那只老虎。
裴云舒从空间取出了书,放在木桌上,翻阅起书来。
时光一晃,便是两三天。
这当中,府中的婢女日日给其送餐,日子过的还算惬意。
她还借送饭间隙,偷偷塞给一个婢女几两银子,让其找人去桃花村传信,让飞燕姐姐和俩奶团子安心。
瞧着屋内的光线一点一点变暗,裴云舒坐在了桌边,点燃了烛灯,而后取出一瓶解毒丸,就拧开了药瓶。
倒出药丸在手,放入口中,灌了口水,药丸就咕咚咕咚吞咽了下去。
药丸有解毒的作用,专门解迷药之毒的。
喝完了药,裴云舒又寻出了一包药粉,倒茶壶中,耳边就传来了那阵熟悉的脚步声。
是蓝禄财带着人来了,只听得门上传来“啪啪”响,裴云舒起身开了门,而后视线中就出现了一尊山影。
“云舒,师爷说,你想通了,你不知道我有多开心。
这几天手下的人,没为难你吧。
若有,现在就报给我,禄财罚他去。”
蓝禄财一双眸子几乎贴在了裴云舒身上,伸出胳膊,就去抓裴云舒的手。
“大人口渴了吧?喝点水,润润喉咙。”
裴云舒的声调很绿茶,折身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蓝禄财。
担心蓝禄财不喝,她拿起茶杯,一饮而尽,就觑着蓝禄财。
蓝禄财瞧着裴云舒一袭素衣,肌肤吹弹可破,明眸皓齿,那颗心雀跃无比:
“喝,夫人端的就算是毒药,我也会喝。”
话落,他一饮而尽,将杯子放在桌上,便去扯裴云舒。
然而裴云舒拂开他的手,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大人能垂怜草民,实属草民三生有幸。
但是草民那死去的丈夫,曾经和草民在观音庙,对着观音娘娘许过愿,要生生世世在一起。
如若当中一人背叛了另一人,那人的情人就会头晕眼花、抽搐吐白沫,心悸而死啊。
不知大人,近几天身体可有不适之症?”
蓝禄财刚想反驳,突然一股心悸从胸腔升起,那心悸使得他完全没有空思考,只觉得整个身子都止不住的颤抖,就像马上要死了一样。
瞧着裴云舒眸中的隐隐泪光,他牙关紧咬,而后虚弱道:
“云舒,你,你走吧,本县不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