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难以抑制地传出,奚月奴立时闭上嘴,心中羞愤欲死。
她做了三年的试婚丫鬟,受过万般羞辱,本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可如今,瑞王却要当着她昔日好友的面,这般亵渎她!
沈摧手下动作更为用力地撕扯着衣裳。
很快,奚月奴上身的衣衫就被剥了个干干净净,大片雪白的肌肤在微冷的空气中微微战栗。
奚月奴心如死灰。
知道接下来,便是裙子、亵裤……
可她跑又跑不了,挣扎也挣扎不过,能做的只有紧紧咬住嘴唇,用力到唇角渗出血来。
奚月奴不敢再出声。
不愿在温云羡跟前蒙羞,也担心他受不住激,直冲上来。
床帏外,温云羡脸色一白,自然以为女孩被人押着强行做了那等事,心中忧急如焚。
只是沈摧方才的话不善。若直撄其锋,恐怕……受罪的还是奚月奴。
温云羡只得强压下心痛,用平日的语气:“王爷这话,小的可担待不起。王爷要宠幸侍妾,什么时候不行?可门外堵着的那些人,可再等不了了。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说罢,他素色衣袖一拂,向沈摧拱手行礼。
温云羡的话,沈摧根本不在意。
他双眼只是盯着奚月奴。
却见身下的女孩双眼紧闭,死死咬着嘴唇,一副强忍着承受巨大痛苦的模样。
原本苍白的小脸,羞得通红。
死倔着,不肯服软。
沈摧眸光微寒,语气也有些泛冷:“本王现在真的很忙,腾不开手去。温大夫若是不信,不如,过来看看。”
奚月奴猛地睁大双眼,面上褪去最后一丝血色。
沈摧就非要这么羞辱她吗?!
听着帐外温云羡一步步接近的脚步声,奚月奴看向沈摧,她依旧咬着嘴唇,眼眶中盈出泪意,目光也不觉带了一丝哀求。
总算不是刚才死板麻木的模样。
温云羡脚步声越来越近。
不,不要!
奚月奴在这世间在乎的人本就不多,不想给他们看见自己如此狼狈卑贱的这一面。
沈摧目光轻触在奚月奴脸上,用极轻极轻的声音笑道:“求我。”
奚月奴瞪大眼睛。
简直无耻!
这个求字,她自三年前,就没再说出过口。
求沈摧根本没用,他根本不会如她的愿……
可床帏外,温云羡的脚步一声声地近了。似乎下一刻,就要伸出手来掀起纱帘。
沈摧看着奚月奴,目光愈沉愈冷。
这个丫鬟,去品红院里走了一遭,性子根本没磨砺出来,依旧是倔得不行,如今竟是连尊卑都不分了。
下一刻。
袖角被人扯住,轻轻摇晃了两下。
奚月奴终是张口:“求……求王爷,奴婢求求王爷,不要这般折辱……”
她此言一出,沈摧一挥手:“温大夫,不是真要进来吧?”
止住温云羡脚步。
沈摧眼中寒意潮水一般褪去,他直起身子,修长的手指抹了一下奚月奴唇角,擦去那一抹血迹。
指腹下,女孩肌肤微微颤抖。
他知道她害怕,她不甘。这她这份难得的低头,还是让他心中舒坦了不少。
沈摧把奚月奴身上衣裳弄得快七八糟,自己倒是清爽,襟扣直系到脖颈下。
他下了榻,振了下袍角,就掀开床帏。
和温云羡联袂出去。
卧房里又一次静悄悄的。
不同的是,奚月奴身上赤着,撕破的衣衫挂在胸口,随着呼吸微微颤抖,格外的可怜。
沈摧这是在告诫她,在这个瑞王府里,她怎么想,怎么打算都全不重要。他有的是法子,叫她求他,叫她屈服。
奚月奴无力地闭上眼睛,泪水自眼角化作一道直线,隐没在绣着鸳鸯的锦被之中。
另一半。
瑞王府门口确实闹得厉害。
金氏只得叫自家车夫绕去后门接她。
带着脸色惨白的荣妈妈等人,金氏刚坐上车,身后传来喊声。
“奚夫人,王爷送给王妃的礼,您忘了带走。”
差点把灵儿的礼物给忘了!
金氏稳了稳心神。见荣妈妈疼得不行,只得自己掀开车帘。
见王府侍卫两人一起抬着一只二尺五寸高,一尺五寸宽的精美红木箱过来。那木箱立在地上,几乎有半人一般高,看上去沉甸甸的,质感极好。
这个尺寸……里面装的莫不是古琴、字画?
见瑞王准备的礼物确实诚心,是给足了奚家面子,金氏心中的闷气方才稍解。
她可以令仆妇将那大箱子捆在马车后面。马车走在街面上,每个人都看得着。
半日后,金氏到家。
奚铭带着奚灵,两个人都是一脸焦急地迎了出来。
奚铭:“夫人,如何?”
他抻着脖子往金氏身后张望,见没有瑞王府的人跟回来,先就有几分失望。“王爷还不来接灵儿啊……”
金氏白了他一眼,伸手把奚灵拉进自己怀里,可以扬声道:“老爷懂什么?王爷说,府里烧得不成样子,是怕咱们灵儿回去住得不便,才叫她在娘家舒舒服服地歇上几日呢。王爷根本就不是恼了灵儿,不然,他又怎会给灵儿送来这一份大礼?”
说着,金氏叫人把箱子从马车上卸下来。
这么大的木箱,这里面该有多少好东西?
奚铭到底是一穷二白的书生出身,家底偏薄了些,看那么大的箱子只觉是宝箱一般,喜笑颜开,“灵儿,瑞王到底是疼你的。”
奚灵不在乎什么东西,只是听得是瑞王所赠,悬了半天的心,才多少放下了些。
奚灵:“娘,王爷真的不生我的气?”
金氏:“傻孩子,王爷要是生气,还能精心给你准备礼物吗?”为安奚灵的心,也为了灭一灭府中谣言,金氏:“灵儿,这里面是什么好东西,不若你打开,也叫娘见识见识?”
她顿了顿,眼珠突地一转,“去看看宁远少爷下学了不曾,若是下学了,也一并叫来。叫他也知道知道大小姐在瑞王心中的分量,省得某些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思!”
下人们答应着去了。
奚宁远虽记在金氏名下,是奚家嫡子,可也都知道,他是从奚月奴的娘肚皮里爬出来的。他的话,他那个娘不敢不听。
片刻后。
奚宁远被带进花厅。他已是个少年,脸上带着甜笑,团团行礼,“父亲,母亲,大姐姐回来了。”
“嗯。”金氏淡淡应道:“从学堂来,还是从你那个娘院里来?”
奚宁远神色不变:“孩儿从学堂来。回家先给母亲请安,不曾去姨娘院里。”
这一声“母亲”和“姨娘”叫金氏面上神情缓了缓。
她抬手指着花厅地中间放的箱子,“那是瑞王送你大姐姐的礼。你去打开,好好看看。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虽都姓奚,可从不同人肚皮里爬出来,这运道就是天差地别。一会儿,都瞧见了什么好东西,记得回去细细地给你那姨娘讲个明白,叫她少怂恿着女儿,生什么妄想!”
对金氏羞辱亲娘、亲姐奚月奴的话,奚宁远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像是已经习惯了。
他低头应:“是。”
金氏:“行了,去打开吧。”
奚宁远走到箱子跟前,打开箱扣,双手用力才吃力地撑起盒盖。
下一刻,他双眼瞪大,眼睛都要凸出来。
一声惨叫:“这、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