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月奴身上的湿意,瞬间沾湿了沈摧衣衫。
浸了水的细缎,紧贴着肌肤摩擦,无端生出许多热意来。
怀中女孩睫毛剧烈颤动,大眼睛湿漉漉的,眼尾一抹嫣红。她声音也有些嘶哑,“爷,是奴婢僭越,奴婢该死……”
“呵……”
男人冷笑声传来,“拂柳已经死了。”
“什、什么?”奚月奴一愣,抬头。
对上男人黑沉的眸子。
沈摧:“那个诬陷你纵火的丫鬟,已经死了。”
奚月奴莹润的唇微微张着,满脸无辜和惊怕。心中却卷起滔天巨浪,一时间双腿都有些发软。
那个拂柳,白日里人还好好的,到了晚间,如何就死了……
这就是瑞王的狠辣手段。
沈摧盯住奚月奴:“人死了,就会永远闭嘴。你……不必如此。”用身子来讨好他。
奚月奴咬唇:“奴不曾纵火……”
“荷娘临死前,都招得清清楚楚。本王知道你没想纵火,你只是……”他声音冷了几分,“想跑。”
奚月奴在沈摧怀中,强忍住心中不安,缓缓道:“奴在那品红院中,只觉入了贱籍,终身无望,就、就……差了想头。”她咬唇,薄薄的唇如花瓣一般娇嫩鲜红,“奴往后,再也不跑了。”
“呵呵……”
沈摧低头,大手覆上奚月奴后颈。滑腻的肌肤覆盖着脊骨,一阵微颤。蹭湿了男人掌心。
再也不跑了?
她在撒谎。
拇指与中指用力,掐住奚月奴脖颈,迫得她抬起头来。
对上她湿漉漉的双眼。
满口的索问哽住,被噙在齿间,向着奚月奴花瓣般的唇,重重压了下去。
奚月奴闭上眼睛,掩住眼底恨意,任身子被一次次地掠夺。
她不敢睁眼,怕自己下意识就会看向沈摧的尾戒。那里面有她想要的避子药。
可如今,却是提都不敢再提了。
没事的……奚月奴死死闭着眼睛,只觉身子忽儿被高高地抛上半空,忽儿猛地跌落深谷。等她出去……等她出去……有的是法子能喝到避子汤。她是绝对不会生瑞王的孩子的!
这一夜,奚家灯火通明。
“没用的东西!你嫡母待你这么好,含辛茹苦把你养大,记你做嫡子,抹掉你卑贱出身!你竟就这样报答?!连你姐姐都劝不动!”奚铭气得踹了奚宁远一脚,“要你有什么用?!”
奚宁远被踹倒,跌坐在地,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金氏。
金氏脸色难看,“奚月奴那贱婢,也不知是仗了谁的势!”
说罢,她恨恨地剜了奚铭一眼。
奚铭年轻时是白面书生,满口锦绣文章,又生了一副好皮囊。才叫金氏远远看了一眼,就非嫁不可。可如今,奚铭年纪大了,姿容不如年轻时俊美,身材又稍显瘦弱,被金氏狠狠瞪了一眼,自觉自己矮了半截。
少不得又抬手要打奚宁远。
金氏:“打得好重!依我看,老爷还是舍不得教训小娘生的儿子!老爷心里的想头,我最清楚。怕不是觉得灵儿触怒了瑞王没什么,王府里还有奚月奴能保着奚家!这就要把我和灵儿母女两个远远抛到一边咯!”
这话一出,奚铭只好:“来人,把这个逆子捆起来,用鞭子抽!给我狠狠地抽!”先让金氏消气儿!
瑞王在朝堂上没帮过他。他现在靠的,还是金家!
金氏得罪不得!
奚宁远嚎哭着被剪着双手捆牢。他身边随侍的小厮一见势头不好,忙趁乱扭头跑了。
“按好这孽障!”奚铭亲自挽起衣袖,高高扬起鞭子。
打得越狠,金氏的气就平得越快!
“啪!”
一鞭重重落下。
“啊!”
一声女子惊叫。
奚铭一愣,随即马上看向金氏。只见金氏脸色沉得快要拧出水来。
奚铭马上厉声道:“万氏!你不好好在后院呆着,跑出来堂前做什么?!”
奚月奴、奚宁远的亲娘,俯在儿子身前,结结实实挨了奚铭一鞭子,背上衣衫被打烂,现出一道血痕。
她抬脸,满眼是泪,“老爷,远儿还是个孩子,不知如何得罪了主母,叫你下这般重手!”
“还不是你养出的好孩儿!”奚铭窥着金氏脸色越来越沉,指着万氏只是大骂,“宁远不争气,奚月奴更是忤逆……”
“月奴?月奴她又怎么了?”
平日里,万氏住的院子在奚府极僻静处,等闲并没人往来,竟是什么消息都不知道。
“呵呵……”
金氏咬着牙,一声冷笑,一步步向前逼近,“万姨娘,你养下的孩儿一个比一个能耐。宁远就不说了,那奚月奴如今已是瑞王通房,不想着报答家中养育之恩,倒是怂恿着瑞王远着王妃。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怎会、怎会这样?”
万氏瘦弱的身子颤抖,落下泪来,“老爷,月奴是个好孩子,她不会的!”
“灵儿都叫瑞王送回来了!不是奚月奴怂恿的,是什么?!”金氏一声高叫,眼中迸出深深的恨意。
眼前这个女人最会装柔弱装无辜,迷得奚铭五迷三道,这般卑贱的出身,竟就在奚府赖了一辈子!
她那个女儿,自然也和她一样!
金氏这几日来诸事不顺,怒火攻心。一把抢过奚铭手里的细鞭,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地抽下来!
“啊!”
万氏发出惨叫,痛得浑身瑟瑟发抖,还是牢牢挡在儿子跟前,生怕奚宁远被金氏所伤。
奚铭在一旁,虽多少面露不忍,却到底不敢上前阻拦。
倒是被万氏护在身后的奚宁远,猛地高叫:“嫡母手下留情!孩儿有法子、有法子了!”
“什么法子?!”
奚宁远:“孩儿有法子能劝住二姐,接嫡姐回王府!”
第二日。
瑞王卧房中,奚月奴醒时,身边已空。
她撑着酸软的腰肢,刚要起身。身上锦被滑落,露出胸口大片大片的红痕。
昨晚,她被用得厉害,到后来意识模糊,不记得是怎么弄的了。奚月奴也不在意。
她这样一动,便听得门响。
很快,紫薰探头进来。她脸上带着笑意,“恭喜你。”
“有什么可好恭喜……”
紫薰闪身进来,掩上门才道:“吴小哥说,王爷一早走了,临走前交代,说你什么时候醒了,便搬去院中偏房居住。”
“当真?”
奚月奴眼睛猛地一亮。瑞王这是……相信她不会跑了?
偏房虽离瑞王卧房不远。可好歹,这间噩梦一般的卧房,她终于是走出去了!
奚月奴撑起身子:“咱们现在就走!”
她看眼前的紫薰笑笑的,突然察觉出来。
她脚上一轻。那黑铁镣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