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津嗣压低帽檐,从两人身边走过。
江遇看到这一幕,心都要从嗓子眼冒出来了。
虽然武装的严实,但哪有人对自己不敏感的。
他眼睁睁看着前面同样高大的男人停下脚步,转身看过来。
江遇情急之下,上前勾住周津嗣脖子,“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很久了。”
两人对视,周津嗣接收到江遇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暗示。
然而他还没做出举动,身后的男人已经开口,“这位看上去有点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江遇抢着回答,“他是我朋友,你以前见过也不是不可能。”
周津嗣缓缓转过身,看向29岁的自己。
这是第一次,两人距离如此之近。
触及彼此眼神,两人眼眸不同程度地暗了几分。
周津嗣平静地看着他走过来,朝自己伸出手,“交个朋友?”
周津嗣没动。
江遇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他还是没动。
“周津嗣”挑了挑眉,收回手,“看来我有什么地方得罪过你朋友。”
江遇打哈哈,“怎么会,其实他对谁都这么冷冰冰。”
“听江遇说你会打拳,不如比一场?”
周津嗣和江遇一前一后开口。
江遇愣了下,连连朝他眨眼,然而眼角都快抽筋了,周津嗣也没看他一眼,而是看向对面那个成熟拥有上位者姿态的男人。
宋听禾并不知道“周津嗣”会打拳,她只觉得眼前这个连脸都不敢露的男人很不懂分寸,哪有人一开口就向客户约架的?
她质问江遇,“江先生,因为你是朋友津嗣才来照顾你生意,可你朋友怎么这么不懂礼数?”
江遇理亏,装傻笑。
周津嗣视线转向她,“你以什么身份说话?”
这话完全不给宋听禾面子,连“周津嗣”都皱起了眉。
他不明白这个年轻人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恶意,因为莫名,更加勾起他好奇心。
“你有信心赢我?”
“赢不赢,比了才知道。”
“周津嗣”笑了,“你这个要求挺冒昧,但挺有意思,既然是比赛,就该有奖惩,你想要什么?”
站在旁边的江遇觉得这两人一定是疯了。
他转过身,偷偷向芮宁求救。
发完消息,他就听到周津嗣说,“赢了的人可以向输的那一方提个要求。”
“行!正好也好久没打拳了,既然今天有空,就当切磋吧。”
宋听禾心急,“津嗣,这人不安好心,你别上当。”
“没事。”
话音刚落,一拳就已经挥了上来。
他下意识躲开,却还是慢了一点,下巴硬生生接了半拳。
宋听禾尖叫,“你怎么回事?还没开始就偷袭。”
周津嗣捏了捏拳头,“自己慢一拍怪谁?”
又不是正规比赛,讲什么武德。
“你!”
宋听禾气得无语,心疼地看着被打了一拳的男人。
“周津嗣”蹭了一下下巴,此刻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人是故意的。
真奇怪,自己何时得罪过这样一个人而不自知的?
他现在就想赢了比赛摘下他的口罩,看看谁给他的自信。
他脱了外套,朝周津嗣扔了过去,借此空档,朝他直踢过去。
周津嗣毕竟更年轻,又刚经历过三天的实战比赛,无论是灵敏度还是反应能力都比29岁的周津嗣强,他迅速躲开回击。
当然后者也不是一点优势都没有,他体格更撞,一拳过去冲力更大,而且练拳时间更久。
但两人路数和技巧都一样,几乎可以预判对手下一招。
也因如此,两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
尤其周津嗣拳拳到肉,已经不是切磋的范围。
宋听禾不停尖叫,痛斥周津嗣下手没轻重。
江遇捂着耳朵,此时也算明白过来,有人是伺机报复。
看着周津嗣杀意尽显,江遇只能暗暗祈祷芮宁快点来,不然真有可能出人命啊。
因为现在“周津嗣”也被对方的敌意逼出了怒火,招数也越发狠辣起来。
芮宁赶到的时候,周津嗣恰好一拳就要对着躺在地上的男人砸下去。
“住手!”
两人动作同时停下,同时朝声音来处转头。
周津嗣立刻放了手,站起身,把拳藏在了身后,“宁宁。”
而躺在地上的男人也站起身,抖了抖快要散架的身体,宋听禾神手要扶他,却被他躲开,反而问芮宁,“你怎么来了?”
芮宁想到刚才看到的新闻,连看也没看那两人一眼,而是直接走到周津嗣面前,把他拉到一边,狠狠瞪着他,“你答应过我什么!”
周津嗣垂眸,没做解释,看着是乖乖认错,但态度是坚决不改的样子。
芮宁气不过,拉着他就要走。
“等下。”
周津嗣想起自己的奖品,他扭头,看向和宋听禾站在一起的“周津嗣”
“我赢了,是不是该兑现奖品?”
愿赌服输,“周津嗣”不是输不起的人。
“你说。”
“行,你让我说的。从现在开始,离芮宁远一点,你既然有了新欢,就别拖泥带水。”
“周津嗣”眼神一下就沉了。
是他!
那天在府西路别墅等芮宁的人。
怪不得觉得熟悉,他一个人站在面前的时候还联系不上,芮宁一出现,他几乎立刻想起来。
再误会江遇那件事前因后果一对上,他脸色更加难看。
原来那个男人不是江遇,而是他。
今天这局比赛也是他设的套,就为了让自己答应他一个要求。
如果自己不答应,那就是输不起。
当着芮宁的面,他自然不会让自己输不起,但也不想轻易就忍下这口气。
他阴沉道,“我和她已经办了离婚手续,不存在拖泥带水之说。”
周津嗣满意点头,“那就好!宁宁,我们走。”
芮宁被他拉着手。
还没走,另一只手也被握住。
她看向满脸都是伤痕的男人,不解他的举动。
“周津嗣”几乎咬着腮帮问,“他才是那个男人是不是?”
芮宁态度冷淡,“和你无关。”
“芮宁,你别忘了我们还在冷静期,我随时可以取消。”
一句话,所有人脸色都大变。
想将她的军?
芮宁挑眉一笑,“好啊,当初是你要离婚,我巴不得不离呢。不过你确定你对得起宋小姐吗?她可是为了追你都追到北城来了。”
前面一句,同样让所有人色变。
后面一句,惊慌的只有宋听禾。
她表情一瞬间僵白,目光死死盯着芮宁。
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