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寂,幽蓝的月光筛过云层,将青石铺成的小路染上一层冷银。村头的老槐树下,林云抱膝坐在石阶上,额前几缕发丝被夜风吹得微微颤抖。他的目光穿过孤儿院低矮的围墙,落在院内微弱晃动的昏黄灯火上。
夜色沉寂,幽蓝的月光筛过云层,将青石铺成的小路染上一层冷银。村头的老槐树下,林云抱膝坐在石阶上,额前几缕发丝被夜风吹得微微颤抖。他的目光穿过孤儿院低矮的围墙,落在院内微弱晃动的昏黄灯火上。
月色清冷,院内静谧无声,偶有一两声孩童梦呓,随风溢出窗棂。院长房间门扉半掩,透出一抹昏光,仿佛在时光深处沉默守望。林云的耳畔,似乎回荡着幼时不明血缘的哭啼,还有那一声温柔却遥远的叮咛。
“林云,你又上这来了?”
石阶下,秦莫提着半篮柴火气喘吁吁地跑来。他的脸颊因奔跑上了一层薄红,有几分少年人的稚气。他把柴火丢到一旁,拍了拍林云的肩膀。
“一个人待着不闷吗?今天晚饭还有余下的包子,你要不要?”
林云摇摇头,双目始终望着夜色深处。他淡淡地说:“你可曾想过,我们是谁?”
秦莫歪头愣住,挠了挠头皮,露出一抹憨厚笑容:“我知道自己是秦莫啊,院长捡回来的,别的倒没想。”
“可我记得,她来过。”林云攥紧袖口,眼神里有一丝执拗的光,“很小的时候,一个女人,她穿青衣,身上带着血迹,她摸我的脸,说她走后要自己好好活。”
“后来呢?她还回来找你吗?”秦莫关切地蹲下来。
林云沉默许久。山村的夜风动了动树叶,远处隐约传来犬吠与虫鸣。
“没有。”他轻轻摇头,“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秦莫坐在他的身边,沉默半晌,然后伸出拳头,冲林云晃了晃:“林云,反正咱们兄弟俩一起在,总归得活出个样子给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瞧瞧。”
林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就是那一瞬,火光跃动,他那瘦弱身影背后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苏醒。
“我要找到她,弄清楚所有的真相,无论是哪一天,无论代价如何。”他说得格外轻,却让夜风为之一窒。
***
孤儿院的夜,总带着一丝湿冷。孩子们都蜷缩在被褥下,院长老婆子在昏黄灯下缝补衣裳。林云却睡不踏实,他翻来覆去,脑中再次浮现那抹模糊的青衣人影以及少女时被丢弃的怒问。
他不甘。他的身世如一团缭绕的雾气,悬在头顶挥之不去。村里人说他命硬,是灾星,从小便有人欺辱,院里也不时有大些的孩子抢他分食与物什。林云吃的苦,比别的孩子多,心里的倔强也比别人深。
屋外忽然风起。窗纸“哗”的一声被掀起一角。林云一下子清醒坐起,望向院外幽静的黑暗。
是今晚又做了那个梦。他梦见自己追逐着母亲的背影,在森冷无边的荒野里狂奔。每当快要碰到那个影子的手时,对方却骤然消散,只留一句低语萦绕耳畔——
“云儿,命里有定,心道无疆。”
林云怔怔垂首。那句话伴随所有噩梦,从愤怒到绝望,再到此刻难以言明的执念。他有些茫然地盯着自己的手掌,那皮肤下青筋微凸,这双手注定要揭开所有谜团,还是可能反被命运操纵?他无法预料。
忽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秦莫压低嗓音在外道:“林云,快出来!是峰叔,村头有事找你。”
林云赶忙披上衣服,光着脚蹑手蹑脚跟秦莫奔向院门。
***
村头的篝火将夜色驱散几分。村民们簇在一起,语气或急或躁,空气中流传着一阵不安的情绪。
峰叔站在火光边,面色凝重。他是村中德高望重的老人,却罕见地流露出紧张来。他握着手杖,等林云一到场便沉声道:
“林云,你随我来。”
他没旁顾秦莫,只大步穿过人群,把林云领到一角。
林云有些疑惑,但峰叔是他在孤儿院外少有的照看者,从小便对他格外关注。二人一前一后钻进了村后的老仓库。
仓库里,灯芯摇曳,四下堆满陈旧农具。但在最角落里,却有一个包裹兀自摆着。
峰叔低声道:“你可知,你娘生前与我交好。她将你托给我时,曾留下这个包裹,说待你十六岁方可交还。”
林云一愣,下意识要跪,峰叔赶忙拦住。老人声音有几分沙哑:“林云,你心志极韧,是为了什么?难不成只为在这偏隅小村混吃等死?”
林云咬牙,目光坚定如剑:“我要查清自己的身世,为娘寻一线真相,也要让所有瞧不起我的人知道——我不是命运的弃子!”
峰叔欣慰地笑了笑,把包裹递来。
“好。今日你已过十六,我也盼着你飞得更远。但记住,世间之道,最难是问心无愧。”
一阵风过,把屋外桑叶吹入仓库。林云接过包裹,摸到一个冰凉的玉坠、一封泛黄的信和一张残破画像。
画像上的女人明眸皓齿,青衣飘然。林云轻轻摩挲着画像,心头有难以言述的惆怅和一种前所未有的震动。那一刻,他几乎可以触摸到多年梦里的温软,如雾的记忆片段缓慢流出。
信纸微微发黄,上面用秀丽娟秀的字体写着几行字:
“云儿,若你有缘读到此信,莫忘本心。外界凶险,世事如棋,道阻且长。那玉坠,乃你身世线索;画像之地,便是你命中第一道关。凡心莫弃,方得大道。”
林云反复读了三遍,泪水悄然滑落。
峰叔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时候不早,你自回去歇着。我知你所想,但请慎行,切莫让仇恨遮住前路。”
林云应了一声,抱着包裹,踉跄着回孤儿院。
***
风渐止,夜更深。孤儿院的柴房灯火未灭。秦莫正等着他,一见林云手里的包裹,眼里满是好奇和一丝羡慕:
“那是你娘亲留给你的吧?”
林云点点头,把玉坠递给他看。秦莫颇有些羡慕地把玩,却很快忍住了羡慕,咧嘴一笑:
“这下,你总得比咱们这些啥都不晓得的人走得更远了。”
林云苦笑道:“哪有那么容易。我什么都不懂,连包裹的线索都看不出老到底说了些什么。”
“不是有‘大道’二字嘛。”秦莫把画像递还给他,“你娘可是知道将来你会有出息的。”
林云突然抬头望向窗外星空。月色下,那轮明月穿云破雾。他竟有种奇异的感应:今夜之后,命运的齿轮已然无声转动。
“秦莫,”林云低声开口,声音笃定,“如果有一天,我能踏出村落,进入那个传说中的修仙世界,你愿意和我一起?”
秦莫愣了愣,继而咧嘴一笑:“你去哪我就去哪。这世道,要活出个样子,总得拼一次。”
林云紧紧攥住玉坠。他忽然觉得,多少年苦熬与坚守,终于等来些许回应。
柴房的小油灯下,两道清瘦的少年身影,在夜色深处投下一行细长的影子。院墙之外,风又起,仿佛有无数未知的路口在月下缓缓打开。
***
次日清晨,林云带着那包裹悄悄出门。他立在老槐树下,用玉坠比着画像,试图找出相似的景致。
村子极为普通,唯有东南一隅有道隐约的高地,正与画像中青烟缭绕的山岗相仿。他默记地点,心底渐渐升腾一种久违的激动——或许,再循着信里的指引,终有一天可以触及命运的答案。
远处,院长清瘦的背影坐于屋檐下耐心缝补,院里孩子们吵吵闹闹地追逐。秦莫不知从哪钻出来:“林云,你看啥呢?”
林云略一沉吟,把画像和玉坠藏入怀中,回头一笑,语调坚定:
“没什么,我想明天去东南高地转转。说不定会有新发现。”
秦莫刚想答话,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有村民大声呼喊:“青阳宗招收外门弟子啦!据说只十年一试!”
林云眸光一震,秦莫连忙拉他袖子:“我们也去看看,不做村口傻孩子,去修仙,改命!”
两人对视一笑,少年意气风发。所有压抑与苦涩,都在这一刻化作炽热的渴望。
院墙被初升的曦光染亮。林云轻轻捏紧玉坠和画像,心头重重许下誓言:
无论世事如何变幻,无论命途多艰,我终要踏上自己的路,探寻真相,无问西东。
一切尚未开始,却已在孤儿院的清晨里醒来。有些誓言,必将照亮黑夜,指引前路。
月色清冷,院内静谧无声,偶有一两声孩童梦呓,随风溢出窗棂。院长房间门扉半掩,透出一抹昏光,仿佛在时光深处沉默守望。林云的耳畔,似乎回荡着幼时不明血缘的哭啼,还有那一声温柔却遥远的叮咛。
“林云,你又上这来了?”
石阶下,秦莫提着半篮柴火气喘吁吁地跑来。他的脸颊因奔跑上了一层薄红,有几分少年人的稚气。他把柴火丢到一旁,拍了拍林云的肩膀。
“一个人待着不闷吗?今天晚饭还有余下的包子,你要不要?”
林云摇摇头,双目始终望着夜色深处。他淡淡地说:“你可曾想过,我们是谁?”
秦莫歪头愣住,挠了挠头皮,露出一抹憨厚笑容:“我知道自己是秦莫啊,院长捡回来的,别的倒没想。”
“可我记得,她来过。”林云攥紧袖口,眼神里有一丝执拗的光,“很小的时候,一个女人,她穿青衣,身上带着血迹,她摸我的脸,说她走后要自己好好活。”
“后来呢?她还回来找你吗?”秦莫关切地蹲下来。
林云沉默许久。山村的夜风动了动树叶,远处隐约传来犬吠与虫鸣。
“没有。”他轻轻摇头,“但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秦莫坐在他的身边,沉默半晌,然后伸出拳头,冲林云晃了晃:“林云,反正咱们兄弟俩一起在,总归得活出个样子给那些欺负过我们的人瞧瞧。”
林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就是那一瞬,火光跃动,他那瘦弱身影背后仿佛有什么东西慢慢苏醒。
“我要找到她,弄清楚所有的真相,无论是哪一天,无论代价如何。”他说得格外轻,却让夜风为之一窒。
***
孤儿院的夜,总带着一丝湿冷。孩子们都蜷缩在被褥下,院长老婆子在昏黄灯下缝补衣裳。林云却睡不踏实,他翻来覆去,脑中再次浮现那抹模糊的青衣人影以及少女时被丢弃的怒问。
他不甘。他的身世如一团缭绕的雾气,悬在头顶挥之不去。村里人说他命硬,是灾星,从小便有人欺辱,院里也不时有大些的孩子抢他分食与物什。林云吃的苦,比别的孩子多,心里的倔强也比别人深。
屋外忽然风起。窗纸“哗”的一声被掀起一角。林云一下子清醒坐起,望向院外幽静的黑暗。
是今晚又做了那个梦。他梦见自己追逐着母亲的背影,在森冷无边的荒野里狂奔。每当快要碰到那个影子的手时,对方却骤然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