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的石英钟发出轻微的嗡鸣，分针划过罗马数字7的瞬间，左青面前的投影仪自动亮起。
三维分子模型悬浮在长桌中央，淡紫色的苯环结构正在以违背化学规律的方式扭曲重组。
\"催化剂的半衰期缩短了15小时。\"陈牧野突然开口，钢笔尖悬停在数据表的边缘，\"按照这个衰变速率，江白你的觉醒药剂并不一定能够成功。\"
林七夜的手指在桌下蜷缩成拳，他能感觉到江白牛仔裤的布料正随着体温升高变得潮湿。
而他自己身体里面仿若有只猛兽准备冲出，将其他的一切撕裂。
\"陈队长漏看了三羧酸循环的变异系数。\"江白将自己从系统那里得来的资料汇聚在U盘里面。
金属U盘沿着桌面推过去，银灰色外壳与大理石碰撞出冰凉的颤音，\"用线粒体端粒做缓冲剂，死亡率可以压缩到千分之三以下。\"
左青的虹膜表面掠过一串荧光数字，守夜人特制的隐形眼镜正在解析数据流。
当投影中的分子链突然展开成双螺旋结构时，他搭在扶手上的食指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这是林七夜第三次看见这位守夜人做出这个小动作，每次都在江白抛出关键数据后的0.5秒内。
\"我们需要原始培养皿的基因图谱。\"左青的声纹监测仪显示这句话的振幅比平均值低了12分贝，\"包括你改良过的端粒酶序列。\"
江白忽然轻笑出声，指尖在玻璃杯沿划出尖锐的摩擦音。
林七夜注意到他的指甲缝里残留着银白色结晶，那是运用空间之力过后遗留下的痕迹。
此刻这些结晶在顶灯照射下折射出细碎光斑，像撒在谈判桌上的星屑。
\"左青秘书长知道端粒酶每变异一次，就需要用宿主的脊髓液做培养基吗？\"江白突然抓住林七夜的后颈，拇指按在他第二颈椎突起的部位，\"过去六个月，七夜每天要提供200cc脑脊液——需要我展示采集过程的全息录像吗？\"
而此刻，林七夜正瞪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盯着江白。
林七夜：我…吗？
陈牧野的钢笔在\"宿主损耗率\"的统计栏上戳出裂痕。
林七夜能清晰听见自己太阳穴血管搏动的声音，江白掌心的温度正透过皮肤渗入骨髓，昨夜和江白一起睡觉时的记忆莫名清晰。
他忽然意识到谈判桌的柚木纹路与柔软大床上面的棉绒褶皱极其相似，就连中央空调出风口的角度都完美复刻了老式空调的制冷系统。
当左青面前的咖啡泛起第37圈涟漪时，全息投影突然切换成实时监控画面。
林七夜弓着腰，脸色潮红地把熟睡的江白给压在身下。而江白的睡衣已经被林七夜给撩起，可以清晰地看见江白雪白的身躯和剩下的部分。
\"关掉！\"
陈牧野突然按住左青要去触碰终止键的手，这位总是和颜悦色的136小队队长第一次露出威严，“你们这药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当然，而且制药系统还在反哺宿主。\"
江白松开林七夜的后颈，转而将他的衬衫下摆掀到胸椎位置。
那些淡金色的生长纹正在皮下蠕动，如同被惊醒的远古符咒，\"看到这些能量回路的自洽性了吗？每损失1%的宿主细胞，觉醒药剂的稳定性就提升3个数量级。\"
这也是系统告诉江白的东西，但是这他并没有跟林七夜讲。
但林七夜的眼睛并没有别的情愫，只是呆呆地望着江白。
左青的隐形眼镜突然发出过载警告，他不得不摘下镜片擦拭。
这个动作让林七夜的金色双眸捕捉到他虹膜深处残留的淡蓝光晕——守夜人高层居然也在暗中支持着这种类似的东西吗？
这个发现让青年本能地望向江白，发现对方嘴角正噙着预料之中的冷笑。
\"既然贵方已经进行过相关试验，应该能理解我的担忧。\"左青重新戴上的镜片换成茶色，\"我们需要完整的风险对冲方案。\"
江白突然将某个金属装置拍在桌上，六边形晶体在底座上缓缓旋转。林七夜认出这是昨天放在那本天文台观望记录旁的装置，当时江白并不让他多碰，此刻那些交错的电路正倒映出陈牧野骤然收缩的瞳孔。
\"三百二十一只小白鼠的实时生命体征，包括脑电波频率和端粒酶活性值。\"江白敲击晶体表面，密密麻麻的绿色光点立刻铺满天花板，\"每个光点熄灭，都意味着有样本突破临界阈值——猜猜过去二十四小时熄灭了多少个？\"
这些数据让林七夜惊讶，他不知道江白到底是什么时候做的，而且自己也是他的一个试验品吗？
而江白却盯着眼前的左青，桌下的手却抓住林七夜攥紧的手。
陈牧野的喉结滚动三次才发出声音：\"根据曲线拟合，至少四十......\"
\"零。\"江白按下某个隐藏按钮，所有光点突然变成璀璨的金色，\"因为所有风险都被七夜的神经中枢吸收了，他的海马体就是最完美的生物防火墙。\"
林七夜感觉后颈的脊椎开始发烫，那些被江白喂下的那些药剂仿佛正在欢唱。
但是这也只是他自己的臆想罢了，那些药剂的所有活性都被用来给他的身体发育了，再就是那一丝力量的觉醒了。
左青面前的咖啡终于停止晃动，深褐色液面倒映出他扭曲的面容：\"我们可以提供一些实验素材......\"
“不用了。”江白的眼神透过咖啡冒出的白雾看过左青的脸庞。
整个守夜人也在想着怎么解决底层守夜人的禁墟问题，鬼神引固然强大重要，但它的使用也伴随着生命的衰竭，不到万不得已，没有人会愿意使用的。
而大部分守夜人之中更多是像赵空城这样的存在，或者是像红缨这样天赋中等偏下的。若是能有江白这样的药剂存在的话，赵空城他们能觉醒禁墟，红缨她们也能通过这药剂加强一定的天赋。
手掌穿过虚空，江白的手掌再次出现时，却出现了一宗卷轴。
其上萦绕着某种莫名的玄妙气息，而陈牧野眼睛死死盯着这宗卷轴。
这样的神器，他最有心得体会了。
瞧着这卷轴，左青不知道江白是什么意思，但是其上契约的气息却让他有些猜到了江白的想法。
“我们直接签订契约吧。”江白顿了顿，“说了这么半天，不就是你们依旧对我的技术不信任嘛。既然如此，我们直接签订以神明为名义的契约，这样你们也可以相信我，我也不用再多费口舌。”
左青深深凝望江白，随后展开了这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