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玩到了晚上九点,眼看外面开始刮风,温度也不似之前那么暖和,只穿一件单衣还觉得有点冷。
“大家早点回去休息吧,马上可能要变天。”张涵舟出声提醒。
正好众人也都吃饱喝足,游戏也玩了个尽兴,便都三三两两往房间走。
季舟今晚玩嗨了,跟旁边两个刚认识的男生对瓶吹,现在整个人都晕乎乎的,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喻初程找人把他送回了房间,自己则跟段怀瑾去山庄内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点一次性用品。
因为今晚的事,两人走在一起谁也不说话显得气氛格外尴尬。
喻初程受不了这奇怪的氛围,感觉比酷暑午后的雷雨天还要闷热,便没话找话道:“上次在手机上问你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你有搬出来的打算吗?”
段怀瑾倒神色如常,“先兼职半年再搬出来吧。”
若不是喻初程到现在唇瓣还有点酥麻,他都快以为今晚发生的那些都是他的臆想了。
“你是不是没钱,我可以借你。”喻初程脱口而出,说完,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连忙补充道,“我只是觉得你家太压抑了,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
段怀瑾怔了怔,随后发出一声轻笑,“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暂时还不需要。”
喻初程打心底佩服段怀瑾的忍耐力,如果让他在那种环境下长大,估计早就抑郁了。
虽然上次雇人用心感化反派的计划失败了,但喻初程一直不死心。
眼下正好是个好机会,喻初程斟酌了片刻,突然叫住了段怀瑾。
段怀瑾偏头,目光落在喻初程有些忐忑的脸上,“怎么了?”
喻初程挠了挠鼻尖,“你是喜欢omega还是喜欢Alpha?还是说你喜欢beta更多一点?”
段怀瑾不懂喻初程为什么会问这么奇奇怪怪的问题,但他确实认真想了一下,得出的答案却是——
“不知道。”
喻初程不信邪,“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性别和类型啊。”
段怀瑾懒懒回应道:“喜欢是一件很复杂的事,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喻初程自信地说道:“我当然知道了。”
然而段怀瑾一句话将喻初程扎了个对穿,“那你谈过恋爱吗?”
喻初程嘴角僵住,他不仅这辈子没谈过恋爱,穿书前他也是个美丽的牡丹花。
喻初程底气不足地咕哝道:“没有,但这跟谈没谈过恋爱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段怀瑾侧头,嗓音微沉,“你都没体会过喜欢的感觉,又怎么知道喜欢到底是什么。”
喻初程竟一时间无法反驳,只好终止了这个话题。
两人在便利店里逛了十几分钟,出来后外面的风更大了。他们加快了回去的脚步,但老天爷还是在他们走到一半的时候开始下雨。
早知道就在便利店买两把伞了。
喻初程把东西顶在头上,正准备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去。
段怀瑾撕开包装袋,把里面的一次性浴巾抖开,罩在了喻初程的头上。
“你头上的伤口还不能沾水,用这个挡住会好点。”
喻初程哑然,想说这么点远不需要,而且这本来是今晚段怀瑾要用的。
但淅淅沥沥的雨水已经砸了下来,现在收回去已经迟了。
喻初程急忙撑开浴巾,“那你呢,我们一起披吧。”
段怀瑾伸手扯了一下,确保喻初程头上的纱布不会被打湿,“我不用,你盖好就行。”
为了更快抵达住处,两人放弃了大路,走了旁边的小道。
喻初程闷头走在前面,眼看就要到地方了,前面的拐角处却站了两个穿着黑色衣服,脸上戴着口罩的男人。
两个男人站在那一动不动,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套头麻袋,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他们看到喻初程身后的段怀瑾,互相对视一眼,确认似的点了下头。
喻初程眉头皱起,全身进入高度戒备状态,“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男人硬邦邦地说道:“我们要找的是你身后那人,跟你没关系。”
这两人居然是冲着段怀瑾来的,喻初程快速扫了一眼两人手里拿着的东西,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按住,段怀瑾把他往后一带,挡在他面前。
“你先走。”段怀瑾头也不回,沉声说道。
“我不走。”喻初程拽住段怀瑾的胳膊,压低了声音飞快说道,“他们两个人我们也两个人,我们二对二有胜算。”
可是话音刚落,拐角后面又走出三名同样遮住面部的黑衣男子,他们训练有素地站成一排,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去路。
喻初程:“……”
得,这下是真没胜算了。
段怀瑾眯了眯眼,突然很想点一支烟。
张涵舟啊张涵舟,你也真是太沉不住气了。
五个人解决起来会稍微麻烦点,但只要喻初程躲远点不要被误伤到,他撂倒这几人不是问题。
段怀瑾脸色沉了下来,周身气压陡然变低,风雨欲来。
眼看那五人缓缓逼近,段怀瑾转头想让喻初程退开点。
可话还没说出口,喻初程就一把抓住了段怀瑾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头就跑。
“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喻初程速度极快,为了防止他们抓到段怀瑾,更是使出了十成十的力气。
不仅段怀瑾愣住了,那几个黑衣人也呆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追!”
几人手里拿着东西,撒丫子朝两人追去。
喻初程兔子似的跑得飞快,但他一边跑还要一边拽着罩在头上的浴巾,其实实力还没有完全爆发出来。
段怀瑾是为数不多能跟上他速度的人。
两人拉着手冲开雨幕,踩过水坑时溅起一片水花。
喻初程跑着跑着回头看了一眼。
靠了,那几个黑衣人还在穷追不舍。
眼下山庄的路上空无一人,喻初程急中生智,带段怀瑾拐了个弯。
“快跟上,前面那条路是死路!”
黑衣人们火急火燎地朝两人最后消失的地方冲了过去,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水汽,他们往前追了很远,却突然发现目标不见了。
“人呢?”
“刚刚还在前面的啊,怎么一下子没影了。”
“这片木屋区只有这一条路,他们肯定还在前面!”
几人嚷嚷着,一窝蜂地继续往前追。
一道道人影就在脸上闪过,喻初程屏住呼吸,憋着气。
他跟段怀瑾面对面挤在两座木屋的缝隙里,阴影笼罩了他们,那些黑衣人跑过的时候竟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不过这里的缝隙太狭小了,喻初程不得不跟段怀瑾紧紧贴在一起。
段怀瑾能清晰地感受到喻初程擂鼓般的心跳,他默默垂下眼,喻初程头上盖着浴巾,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喻初程因为紧张而不自觉绷紧的下颔,以及顺着脖颈缓缓下滑的雨滴。
段怀瑾呼吸放轻,视线紧紧跟随着那没有边界感的雨滴。
就在这时,喻初程蓦地抬起了头。
“好像走远了,我们可以出去了。”
那张精致白皙的脸因为刚才剧烈的跑动微微泛红,眉宇间沾染了即将入秋的第一场水汽,鬓角的发丝半贴在脸上,上目线看向段怀瑾时,那双勾人的眼睛却带着无辜和懵懂。
段怀瑾喉咙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