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走样品?”
喻初程和林齐异口同声,两人对视一眼,分别在对方脸上看到了惊诧。
“是啊,我当时知道这一消息时也是这种表情。”陈诚摇了摇头,“我后来去找过他,他在我的质问下也承认了东西是他拿走的,我让他收手,但他不肯听我的。”
林齐语气严肃,“您当时为什么不报警?”
陈诚靠着椅子,无奈地闭起眼睛,“是我的错。张家对我有知遇之恩,张广致又是张小姐的丈夫,和我共事的那段时间他也很关照我。”
他顿了顿,“你知道我们集团为什么叫广诚药业吗,因为这个名字就是他跟我一起取的,当时我们一起成立了公司,在催化剂这件事之后他退出了,我当时出于私心没有把他偷拿样品的事告诉任何人。”
林齐跟在喻景琛后面久了,跟喻景琛一样,听到有人为了一己私心做出可能会损害大部分人利益的决定就面露不悦,“您……”
喻初程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接过话头,“陈伯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陈诚神色复杂地看着喻初程,“喻少,你之前说张娩可能过得并不好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派人去查了,但并没有查到什么异样,我之所以告诉你是因为我相信你的为人,亦欢这孩子经常在我面前提起你,说你值得信任。”
喻初程怔了怔,没想到辛亦欢背地里也有在帮他。
保姆阿姨将现切的水果端上来。
喻初程看了她一眼,等她离开才继续说:“张娩有抑郁症,我之前有看到她服用治疗抑郁症的药物。”
陈诚诧异抬头,“你说的是真的?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有跟她相敬如宾的丈夫,还有一个优秀的Alpha儿子。陈诚也是看在她十分幸福的份上,才没有去揭发张广致当年的所作所为。
结果现在告诉他,可能这二十年的决定都是错的,他一时间难以接受。
喻初程看陈诚的反应,没再多说什么。
其实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如果张娩之前真的是beta,现在却成了一个omega,除非她也是二次分化,否则就很有可能跟这个性别催化剂有关。
要是张广致真的在她身上使用这种禁药,那张广致就不是简单的违法了。
从陈诚家中出来后,喻初程坐在车里翻看着带出来的报纸。
林齐正色问道:“张娩的事是你瞎编的还是真的?”
喻初程:“当然是真的了。”
林齐紧张起来,“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的事?”
喻初程卷起报纸,失笑,“不小心撞见她吃药了,不过别担心,她不知道是我。”
“那就行。”林齐松了口气,“张广致不是什么好人,他要是发现你知道得太多肯定会盯上你,以后关于他的事你可以让我去办,下面你打算怎么做,要去检举张广致吗?”
喻初程思索了片刻,“不用,我们没有实际性证据,只凭陈诚的一面之词恐怕不行。”
不过听到林齐这么说喻初程还是心里一暖,林齐比他大七岁,就像他哥分身似的,担心他惹上麻烦,但又无条件站在他这边。
林齐眉头紧锁,不再说话。
快到公寓的时候,喻初程跟司机打了声招呼,“前面在药房门口停一下。”
林齐疑惑,“你生病了?”
喻初程啊了一声,随后有些尴尬的扭头看向窗外,“没有,家里药箱空了,买点回去备用。”
才怪。
他公寓里根本没药箱,病了就打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需要吃什么药家庭医生直接给他拿好。
但这次情况太特殊了,他不知道怎么跟家庭医生开口。
难道要说不好意思你能不能来一趟,我昨天跟男朋友睡了今天屁股疼该用什么药?
这也太羞耻了,就算他脸皮比城墙还厚都说不出口。
“你好,需要什么药?你可以把症状简单描述一下。”门口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戴起眼镜,从柜台里出来。
喻初程绞尽脑汁,“有没有那种,可以消肿的……”
医生:“是牙疼吗?牙疼的话可以用甲硝锉,再给你拿点双氧水和碘伏消消毒。”
“不、不是牙疼。”喻初程磕巴了一下,大脑疯狂旋转,“是……是骑车磨肿的。”
“骑车磨肿的?”医生不禁稀奇,“那这得骑多长时间啊,给你拿点软膏吧。”
喻初程干巴巴地笑了笑,“也没多久。”
幸好医生理解能力强,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描述了。
付了钱,喻初程手里的软膏跟烫手似的,他直接胡乱揣进了兜里。
晚上喻初程洗完澡,刚吹完头发门铃就响了。
“来了。”
喻初程打开门,段怀瑾单肩背着包,手里还拎着个袋子。
“今天晚上有课,所以来得有点晚。”段怀瑾目光扫过喻初程露在外面的锁骨,那里都是昨天留下的痕迹。
被这么直白的目光盯着,喻初程欲盖弥彰地摸了下脖子,趿拉着拖鞋朝厨房走去,“你吃过晚饭了吗?”
段怀瑾把包挂在椅子上,“吃过了,你呢?”
“我还没。”喻初程回来后没玩游戏没刷手机,认认真真看了一下午的书,营养师两小时前来了一趟,给他做了晚饭放在厨房,但他还没来得及吃。
喻初程端起盘子正准备热一下,忽然看见盘子下压着的纸条,这是营养师留下的,字字句句都是在控诉段怀瑾抢他饭碗,他觉得自己快失业了。
客厅里,段怀瑾从方便袋里拿出一个长条状的盒子,朝卫生间走去。
喻初程愣了一下,连忙放下手里的盘子跟字条,“等一下!先别进去!”
但他还是说晚了一步,段怀瑾已经推开卫生间的门了。
卫生间里弥漫着温热的白雾,沐浴露的清香充斥着鼻腔。洗手台上,刚才使用过的吹风机挂在一边,另一侧则是一盒被拆开来但还没用的软膏。
喻初程迅速抓起软膏藏在身后,但还是被段怀瑾看到了。
段怀瑾心口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有点疼,他轻叹一声,“不是说不要买药吗。”
果然,他的男朋友又在嘴硬了,不过幸好他猜到了。
喻初程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他紧张地瞄了眼段怀瑾手里的东西,这才看清段怀瑾手里拿的居然是一支跟他买的差不多的软膏。
段怀瑾今晚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上药,来卫生间也是想先把手洗干净。
他伸手把喻初程耳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低头注视着喻初程涨红的脸,“我帮你吧,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