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冲踏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一间老屋子,一切还是如同他记忆中的模样,只是缺了阿公,那个微微有些驼背的老人。这里,他有十年没有回来过了。
当年,阿公去世后,他因为某些事情,和叶小天决裂,就离开了这里。当然,这里承载了他太多的记忆,他又怎么可能让他荒废。于是,经常派人来打扫收拾,这才保留了,十年前的模样。
“萧冲,没想到,你先来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萧冲才猛然从久远的回忆中清醒过来,这对一向以警惕着称的他来说,真的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或许,只有到了这里,才能让它真的放松吧!
“小天,你来了,你怎么变的这样苍老?”萧冲转过身,看到才三十岁,已经满头白发的叶小天,心中猛然一痛。过去的隔阂,早已随风飘散,现在等他,只有对兄弟的心疼。
叶小天笑了:“你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显瘦了一些。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见你的女儿吧!”
萧冲一怔:“女儿。”这个词,距离它是那么的遥远,他也不由自主,想起了那个,长发飘飘的女孩。
“她,还好吗?”萧冲叹息一声,问道。
“自从你消失后,秦思语就有了身孕,她不顾父亲的反对,甚至,就此决裂,离开家里,独自抚养小雨滴长大,她真的是一位伟大的母亲。”叶小天的语气中,有对秦思语的敬佩,又有对萧冲的抱怨。
萧冲只能无奈苦笑:“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感情对我来说,是奢侈的,我真的没有办法。一旦踏上这条路,是没有办法回头的。”
叶小天也明白,让萧冲放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不可能的,也不再多费口舌。
“我可以带你去见小雨滴,至于她跟不跟你走?就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以及秦思语的意思了?我还是觉得,你最好不要强迫她们。”为了兄弟,叶小天也是煞费苦心,他有自己的原则,并不喜欢强迫别人。
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萧冲自然是了解叶小天的,点点头答应下来。
又在老宅待了一会,两人就动身来到了一处旧城区。在叶小天指引下,穿街过巷,来到了一间很小的屋子前。
“思语,你在家吗?我带了一个人来见你。”叶小天向着屋子里面喊道。
“叶师傅,我在,是谁要见我呢?”秦思语,摸索着门框,走了出来。同时,在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小女孩。
“你就是小雨滴,我的女儿?”萧冲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你,你是阿冲,你回来了。”秦思语无语凝噎,她盼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终于回来了。
饭桌上,气氛有些凝重,萧冲明白:“自己无法给她们承诺。”
“阿冲,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我不会强迫你照顾我们。只是求你,有时间,可以来看一看我们,我就很开心了。”秦思语几乎是乞求的语气。
萧冲内心想要拒绝,但绝情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他终是违背了自己的诺言。杀手不该有情,可他还是动了情。
一顿饭,就在这古怪的气氛中吃完了,萧冲终于有时间和小雨滴独处。
“你就是我爹爹,听叶叔叔说,你的弹弓打得很好,敢和我比一比吗?我可是很厉害的哦。”小雨滴炫耀似的,拿出了自己腰间的弹弓。
萧冲正想着怎么和小雨滴相处,闻言,笑了笑,开口道:“好啊,那我给你出个题目,只要你能做到,就算你赢,我给你买蛋糕吃,怎么样?”
“好啊,好啊。”小雨滴拍着小手,兴奋的叫道。
萧冲起身,观察了一下,刚好看到门外有一棵小树,他拾起一颗石子,放到树杈中间。
“小雨滴,看好了,用你的弹弓,打掉这颗石子,然后,将你的石子,留在这树杈中间,能办到吗?”
小雨滴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缓缓举起了弹弓,稍稍犹豫后,就射出了石子。只是,竖叉中间的石子,是成功打掉了,但射出去的石子,却没有留在树杈中间。她一连试了十几次,都失败了,不由气鼓鼓的叫道:“这根本就是无法完成的?”
萧冲笑了笑,拿过小雨滴手中的弹弓,根本都不用瞄准,直接就射了出去。只见那石子,稳稳的飞了出去,打掉了树杈中间的石子,又精准的停在了树杈中间。
小雨滴直接被惊呆了,不服输的劲头也上来了:“你能做到,我也可以。”她举起弹弓,一次次的尝试,一次次的失败。
忽然,她的脑中灵光一闪,想起第一次,叶小天教她打弹弓的时候,说的话:“小雨滴,手一定要稳,并调整好自己的呼吸,让你的手指,变得有生命起来,这样,你就可以,想打哪里,就打哪里。”
“心中有弹弓,手中有目标,心动手动,心手合一。”
一瞬间,小雨滴变得冷静下来,眼中似乎,只剩下了那根树杈。
“就是现在。”小雨滴的眼睛,猛地一亮,手指放松,石子猛的射了出去,“啪”的一声,就打掉了树杈间的石子。而射出去的那枚石子,在树杈间停留了半晌,还是掉落了下去。
“真可惜,就差一点。”小雨滴气的跺了一下脚。
“小雨滴,你是天才,你知道吗?走,我们去买蛋糕。”
萧冲高兴极了,他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小雨滴,竟然完美的继承了自己的天赋。要知道,一名出色的狙击手,有多难得,天赋和努力,缺一不可。尤其是天赋型人才,更是稀罕,称为万中无一,也毫不为过。
当萧冲将这件事情,兴奋的告诉叶小天时,他脸上并没太高兴的表情:“你是这样的想法,可是将来,小雨滴喜欢过你一样的生活吗?你是不是,该问一下她的意愿?”
萧冲也逐渐冷静下来,沉声道:“我一定要将小雨滴带在身边,她们的人生,由我来负责。”
叶小天脸上,露出狡黠的笑意,他的一番设计,终于有了结果。
“阿冲,你真的要带我们走吗?”秦思语惊喜的问道。
“当然,我要将小雨滴培养成才,任何人,要想伤害你们,必须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萧冲看着小雨滴,眼神中,是无尽的宠爱。
“娘,我们以后是要和爹爹生活在一起吗?那叶叔叔呢?”小雨滴天真的问道,可以说,她的成长,一直伴随着叶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