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看见厉家夫妇,立刻推来急救床。
“妊娠21周,大出血,Rh阴性血!”
沈棠声音嘶哑,说出自己知道的信息,“救人!”
值班护士对苏玥进行人脸扫描,识别出西区居民证的瞬间,表情突然凝固。
她同医生耳语几句,后者推了推眼镜,声音陡然冷淡——
“对不起厉先生、厉夫人,根据《东区医疗管理条例》,我们不能收治西区居民。”
急救床的滑轮猛地刹住。
沈棠看着医生胸牌上「副主任」的字样,只觉得一股热血就快冲破胸膛。
“两、条、人、命、在、你、面、前、你、现、在、跟、我、说、这、个?”
她一字一顿地问。
“抱歉……”
医生后退半步,却仍坚持。
沈棠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成碎片。
所有可以被称之为理性的东西荡然无存。
她转身走向方战,金色裙摆拖过地上蜿蜒的血迹,像一把染血的刀划开空间。
方战甚至来不及反应,腰间配枪已被沈棠抽出。
枪械冰冷的触感让她短暂清醒——
这是把格洛克17,弹匣满仓,保险栓还没开。
她将枪口抵上副主任的眉心,金属与皮肤接触发出细微的咔声。
“救人。”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急诊室的温度骤降。
苏玥在急救床上虚弱地笑了,“死女人......你真敢拼命啊......”
此刻的沈棠宛如从地狱爬出的复仇女神——
叶明婉那件圣洁的金丝礼服下摆浸透鲜血,钻石耳坠在惨白灯光下晃出刺目的光斑。
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漆黑瞳孔里燃烧着某种令人胆寒的决绝,食指已经搭上扳机。
“沈棠。”
厉川突然握住她持枪的手。
他没有夺枪,而是稳稳站在她身侧,灰蓝色的眼睛直视医生。
“医者仁心。我给你两个选择——”
他的声音毫无温度,“第一,做个人,救下这对母子,厉家担保一切后果。”
副主任额头渗出冷汗,“厉先生,这不合规——”
“第二……”
厉川打断他,手指一根根松开沈棠的手腕,“你拒绝,我松手。”
他后退半步,“你做我夫人枪下的鬼。”
空气凝固了五秒。
“您别逼我......”
副主任喉结滚动。
“好。”
厉川彻底放开沈棠的手,“夫人请便。想对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厉川给夫人兜底。”
咔嗒。
沈棠拇指扳开保险栓的声音清脆得像骨裂。
她的食指开始施加压力,扳机弹簧发出细微的呻吟——
金属弹簧压缩的声响在死寂中格外清晰。
医生瞳孔骤缩,在扳机即将到底的瞬间崩溃,“别!我救!”
“啊!患者血崩!”
护士的尖叫几乎同时炸响。
沈棠回头瞧——
苏玥的下身已经被鲜血浸透,监护仪上的心电图变成尖锐的锯齿。
沈棠扔下枪扑到急救床前,“再撑一会儿......”
沈棠颤抖的手抚上苏玥惨白的脸,才发现自己的眼泪已经浸湿对方衣领。
苏玥的瞳孔开始扩散,“没用了......“
她的指尖碰了碰沈棠的婚戒,“你们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