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录了吗…”温璟予带着哭腔。
“没有。”沈珒很冷静，“不要在不清醒的时候做决定。”
沈珒感觉到了，她在献祭自己。
“我好爱你。”温璟予哽咽着，“但见不得光的地方太黑了。”
面前人，流着泪，红着眼，“这几个月算我赔给你的，后面我就不陪了。”
她说：“沈珒，我们扯平了，我不欠你了。”
沈珒登时反应过来。
酸涩，愤怒，不舍，撕扯着他。这样好一个姑娘，却遭遇了那种事，沈珒握拳，右手掌骨隐隐作痛。
自从上次游轮事件结束，张止与白芷柔已经有大半年没露面。白芷柔回了港岛以后再也没来过京城。
无论两人后面的关系会走向何处，沈珒都欠温璟予一个交代。
是时候动手了……
十二月初，温璟予随沈珒返京。
离开时，院内海棠枝繁叶茂。再回来，只剩几片枯叶在干枯的枝条上垂死挣扎。
温璟予呵了一口气，室外已见白雾。
“冷了吧。”沈珒裹着她的手，责怪道：“让你多穿点儿，你偏不听。”
温璟予跺脚，瞪着眼睛回怼：“哪有女明星穿大棉裤的，让人拍到我形象全毁了。”
沈珒揶揄，“那也比老寒腿强。”
温璟予吐吐舌头，“不要你管。”说罢一阵儿风似的钻屋里去了。
“呵呵，不还是怕冷！”
房子提前叫人打扫过，一尘不染还熏着沉香。与沈珒身上的味道是同一种，想必是他家里的阿姨来过了。
“好暖和。”温璟予解了大衣随手搭在椅子扶手上。
沈珒进来，拿起扶手上的大衣挂好，转头又见她赤着脚。
温璟予喜欢光着脚穿雪地靴，她说这样更暖和。进了室内，沈珒怕她着凉，钻进房间取了一双袜子出来，这袜子还是她买的的，上面有两只紫色的卡通兔子
沈珒出来时见她正抱着膝盖在沙发上发呆。沈珒走过去，手背蹭了蹭她的脸颊，冰凉的触感透过手背传回，沈珒揶揄她：“冻傻了吧。”
温璟予瞪着眼睛，吸了下鼻子，很木讷地摇头。
沈珒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下，扯着她的脚腕放到自己腿上。手掌放上去，呵呵，两只脚像是在冰水里浸过。
沈珒解了西装的扣子，将温璟予的双脚揣在自己肚子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布料，温璟予能感受到他腰腹的温度。
大手覆在脚背上，轻轻摩挲，“脚这么凉，你不肚子痛谁肚子痛。”
待温度上升一点，沈珒开始给她穿袜子。
温璟予猛然缩回脚，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我不会是不孕不育吧。”
沈珒蹙眉，“胡说什么。”
温璟予缓过神来，“我来例假了。”
沈珒怔了怔，没说什么。上个月，他们没避孕。但这也不能代表什么。
沈珒捞回温璟予的腿，继续替她穿袜子，“不放心的话，去检查一下。要是不想去医院，我带你去看中医。”
温璟予犹豫了片刻，“看中医吧，去医院被拍到就不好了。”
“我来安排。”沈珒语气平淡。
温璟予的视线落在沈珒帮她穿袜子的手上，纤长白皙的手指，上下翻飞。金尊玉贵长大的人，伺候她的时候，却格外耐心，细腻。
“要是我不能生，你会遗憾吗？”温璟予用开玩笑的语气问。
沈珒的动作滞了一下，旋即又恢复正常，“别瞎想。”
温璟予不依不饶，“假如呢？”
沈珒抬眸，眯着眼睛看她。半晌，他说：“你这个问题，无论我怎么回答都是陷阱，你都不会满意的。”
“说来听听。”温璟予顿时来了兴趣。
沈珒叹气，端正坐姿，“我要说会，你会觉得，我是看中你的生育能力，而不是看中你的人。我要说不会，你会觉得，我是要去找别的女人生孩子。无论我怎么回答，都不会让你满意。温警我，你就是在使小性儿故意刁难我。”
温璟予咯咯笑，伸手勾着沈珒的下巴向自己的方向带，“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能作啊。”
沈珒挑眉，得，又掉坑儿里去了。
问，女朋友怎么哄都哄不好该怎么办？
好久没回北京，姚思安已经按捺不住想要攒局的心思。最近网络上流行围炉煮茶，姚思安搞了个场地，延邀好多人过去。许久不在北京出现的沈珒自然是他的重点邀请对象。
温璟予不想去，沈珒非要拉着她。拉拉扯扯的，温璟予不耐烦了，“我不去，我不想去。”
沈珒：“好啊，那我也不去了。”
温璟予懒得理他，阴阳怪气儿的，“你爱去不去，姚思安是你朋友，又不是我朋友。呼朋唤友的是他，又不是我。”说完，转身向卧室走去。
沈珒从后面追过去，扯着她一只手臂，“大早晨的，又发什么脾气。”
温璟予转身，看到他那一脸无辜的样子就生气，索性不装了。
温璟予的手覆在沈珒的手上，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而后抽回自己的手臂。
“我去的话是什么身份，女朋友？女伴？还是你的小老婆？宫玥会不会出现？如果出现了你要维护谁？沈珒，你能不能给我留点儿脸。”温璟予气得浑身发抖。
黑眸转淡，沈珒头垂下去，半晌，他说：“对不起。”声音闷闷的。
温璟予冷笑，闪身进了卧室。
“砰——”沈珒被拒之门外。
姚思安的电话又来催，沈珒刚好有事要求他帮忙，一个人去了姚思安的场子。
车子驶进草厂胡同，前门儿的文华东方，刚开业不久，全套四合院的设计。姚思安向来懂得享受。
黎书禾见沈珒一个人来的，下意识问了一句：“温温呢？”
沈珒表情很冷漠，“在家呢。”
黎书禾没来由感觉后背发冷，后悔跟他讲话。上次沈珒在家里殴打贺正骁的事情，还让她心有余悸。不躲着点就算了，还往枪口上撞，黎书禾暗骂自己蠢到家了。
贺正骁从后面走过来，递给她一个烤橘子。手指相碰时，贺正骁怪叫一声：“你手怎么这么凉！”
黎书禾苦笑，“我刚刚又惹到沈司誉了。”
贺正骁不解，“怎么个事儿？”
黎书禾笑得比哭还难看，“温温没来。”
贺正骁心下一合计，理清个中缘由。抬手搂着黎书禾的肩膀，吓唬她：“待会儿别离开我视线。万一沈司誉发疯，我怕来不及救你。”
黎书禾搂着贺正骁一只手臂，“你要保护我啊。”
贺正骁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收保护费。”
黎书禾亲了亲他的脸颊，嘴唇嗫嚅着，“老公，保护我。”
妈的！这声“老公”叫得贺正骁一激灵，当时就上头了，捧着黎书禾的脸一顿狂亲。
亲了一会儿，后面传来阴阳怪气的咳嗽声。
“咳咳——”
贺正骁不为所动。
姚思安非常不要脸地问了一嘴：“介意我加入吗？”
黎书禾捂着脸躲在贺正骁怀里，贺正骁撑起手臂挡着她，非常不客气地朝姚思安说了一句：“滚！”
姚思安也不闹，耸耸肩：“得咧，您二位先忙，忍不住了后面有房间。”
黎书禾臊得恨不能找个耗子洞钻进去。
贺正骁倒是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叫嚣着：“房卡留下。”
怀里的人儿在他腰上掐了一把，表示抗议。
姚思安把一张房卡塞到贺正骁的上衣口袋里，眨了眨眼睛，怪笑着走了。
待姚思安走远，贺正骁在黎书禾腰上揉了揉，“走了。”
黎书禾从贺正骁怀里离开，脸比手里的烤橘子都红。
贺正骁从口袋里抽出那张房卡，食指中指掐着卡在黎书禾面前晃了晃，问：“玩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