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思安语气正经起来,“张止他爸的位置不太稳,过了年恐怕要调动。前些日子张止回来过,帮着他爸疏通关系,但那事儿不小,我看卖他面儿的人不多。”
沈珒又问:“杨憬那边儿有消息吗?”
姚思安抬眸,“白大小姐这位表哥也是个奇男子,像是提前收到消息似的,连见都不见。不仅对张止,现在连门儿都很少出了。白大小姐已经半年没来大陆了,人在香港,前些日子去过欧洲,没待几天就回去了。”
嗤!沈珒冷笑,“做贼心虚。”
顿了顿,又说:“火候差不多了,你把风儿放出去。”
姚思安蹙眉,语重心长道:“沈珒,你会不会对张止太狠了点儿。”
沈珒抬手,“放出风儿去,让他过来找我,别的你不要多言。”
姚思安点点头,“知道。”
沉默一会儿,又问:“有一天你会不会也这么对我?”
沈珒眯着眼睛看他,“你觉得是我对张止不依不饶?”
姚思安试探性说出自己的猜测,“张止,他是不是……”
“闭嘴!”沈珒冷斥,“把你的话烂到肚子里。”
“成,是我多嘴了。”姚思安象征性地扇了自己一嘴巴。
正事儿说完,沈珒起身要走。姚思安叫住他,“不再玩会儿?”
沈珒摆摆手,“公主还在家呢。”
“嚯,德行!”姚思安揶揄他,“就是你给惯的,二姐儿都没她性子烈。”
沈珒轻笑,“我乐意。”
姚思安翻了个白眼儿,“快走。”
黑色车子驶进来,温璟予正蹲在院子里玩儿雪。温璟予不知从哪弄来了搓雪球的塑料模具,搓了一整排的小鸭子搁在廊檐下。
难得她有这份童心,沈珒走过去,指着那一排小鸭子问她:“哪儿来的?”
温璟予还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专注于手上一只半成品的雪鸭子,没有理他。
沈珒蹲下来,从旁边捧来一抔雪,讨好似的献宝,“材料不够了,添点儿。”
温璟予尖叫,“你傻啊,冰手。”
沈珒伸手,下巴微微挑起来,“给我捂捂。”
温璟予白了他一眼,扔下工具起身走了。
“你的孩子们不要了?”沈珒在背后问她。
温璟予不理。
“那我踩碎了?”沈珒继续试探。
温璟予站定,转回身怒目而视,“你敢!”
沈珒站那儿,张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过来。”
温璟予脸上写满不耐烦:“干嘛?”
沈珒耸耸肩:“抱一下。”
温璟予犹豫片刻走过去,任由沈珒将她揽在怀里。沈珒的鼻尖有点凉,蹭她颈窝的时候冰得她浑身发抖。
“好暖。”他说。
“冻死你。”温璟予恶狠狠道。
沈珒忽略她的狠话,轻轻拍了下温璟予的后背,“收拾一下,去看中医。”
回来的路上,他联系过了,确认黄大夫那边现在有时间。
黄大夫出身医学世家,医术自然没得说,况且跟沈家也有多年的交情,不存在信任方面的问题。沈珒放心把温璟予的身体交给对方调养。
见了面儿,温璟予才知道,中医大家黄文清大夫的妻子——李素贤女士,才是治疗妇科疾病的医学圣手。李女士素来低调,只为熟人看病,并不坐诊。
诊脉的时候,温璟予很忐忑,生怕李女士诊出某些隐疾。沈珒走过去,扶着她的肩膀,温璟予下意识靠在沈珒身上。不管何时,他都是她最想依靠的人。
诊完脉,李女士在一张草纸上开方,她用钢笔,写小楷,字体隽秀。并不像很多西医那样,龙飞凤舞,生怕人看出来他们写了什么。
温璟予听见李女士说,“没什么大碍,按照这个方子慢慢调养。”
李女士以为她是来治疗痛经的。
温璟予犹犹豫豫,沈珒握紧她的手。
沈珒淡然开口:“我们还没有孩子。”
李女士抬头,推推眼镜儿,用最平淡的语气说最炸裂的内容:“多做几次,总能怀上。”
“噗——”温璟予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李女士是那种看上去很正经的小老太太,此话一出,正经的滤镜彻底碎了。
李女士端正坐姿,直言:“你俩都没问题,只是早晚的问题。”
温璟予的心放回肚子里。后面又聊了一些琐碎的问题,李女士很耐心地跟她解释。温璟予认真听医嘱,生怕漏掉一点信息。
李女士看她那副认真专注的模样,便把自己的私人号码给了她,“小姑娘,有问题随时联系,阿姨喜欢你。”
趁着沈珒不在的功夫,李女士俏皮地眨眨眼:“阿姨有个外甥今年三十四岁,单身未婚,是上海三甲医院的医生。人长得嘛,斯斯文文的,脾气好的嘞。”
温璟予脸红了,视线不经意瞟向窗外打电话的沈珒。“我跟他……”
李女士摆摆手,“阿姨都知道的呀,沈家那个二小子嘛。人不错,但她妈妈很难搞的,不像阿姨这么和蔼可亲的。要是你跟这小子分手了,不妨考虑做阿姨的外甥媳妇儿呀。”
公开挖墙脚,这还行?
温璟予不想负了李女士的好意,乖巧点头。“好的,李阿姨。”但她心里很清楚,这不过是客套话。
从李女士那儿出来,温璟予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好。
“大夫说我没问题。”温璟予扬着下巴,一脸傲娇。
“大夫说做太少了。”沈珒一本正经。
温璟予红着脸,“不……不少了。”
沈珒对她的身体一直有很强烈的欲望,通常情况下,只是亲几下就会有反应。见了面,可能没说几句话就会滚到床上去。他的需求很高,她有时候也在怀疑,这样的人怎么会忍得住不碰别的女人?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谎言……
圣诞节之前,张止在北京出现。
不出意外地,张止主动找上沈珒,不为别的,只因为沈珒手里捏着他父亲的脉门。
见了面,张止直接跪在沈珒面前,态度卑微恭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沈珒看了冷笑,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沈珒语气平淡,却势在必得。
张止抬眸,第一句便是王炸:“我没碰她。”
沈珒蹙眉,眯着眼睛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眼神中有不解,有仇恨,也有哀伤。
张止抬眸,挺直身子对上沈珒的视线,语气沉静:“跨年那天,我没碰她。”
沈珒反应片刻,身体骤然前倾靠近张止。黑色皮鞋尖儿抵在张止的喉咙上,像一把锋利的刀子,随时准备割断他的喉咙。
沈珒语气冰寒,沉声发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