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酒的萧衍衡,变得很沉。
挂在顾雪染身上,瞬间就把顾雪染压弯。
顾雪染本来就困倦,被他这么一压,立即摔倒在地。
萧衍衡就这么躺在了她的身上。
柳如烟看到这一幕,气急败坏地叫人赶紧把萧衍衡扶起。
“夫君,您喝醉了,先去房间躺着,我伺候您洗漱好不好。”
萧衍衡红着脸,闹起了脾气,转身,死死地盯着顾雪染。
“不许和离,不许和离,不许和离!你生是我萧家的人,死也必须是!”
看着耍酒疯的萧衍衡,顾雪染疲倦地揉了揉两侧太阳穴。
她冷着脸,看向柳如烟。
“还愣着干嘛,赶紧把夫君扶进屋去!要不然,等着人看笑话吗。”
顾雪染不笑着,看起来十分清冷。
此时此刻,又黑着脸,让柳如烟感到一种强大的的压迫。
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到底还是叫来了几个力气比较大的婆子,强行把醉酒的萧衍衡拖进了屋子里。
关上房间门的时候,柳如烟透着门缝,意味深长地看了顾雪染一眼。
顾雪染站在院子里,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便决然地转身走了。
晚上的夏风,吹起顾雪染的青丝。
衣袂飘飘。
顾雪染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里。
柳如烟第一次感觉到了,顾雪染身上的冷漠。
这种冷漠,包括也不在乎萧衍衡了。
“怎么会这样?以前的她,每次都会因为夫君宠幸我而流泪.......”
柳如烟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后半夜,她得出的结论,是顾雪染欲擒故纵。
毕竟是堂堂世子妃,怎么可能容忍得了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呢?
柳如烟认定,这一切,不过是顾雪染的迷雾计,其根本目的,还是为了引起萧衍衡的注意力。
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顾雪染是被门外的丫鬟吵醒的。
“族长说了,让世子妃赶紧来厅堂,说是有要事商量。”
秋实挡在了门外。
“我们家小姐,这几天赶路很是疲倦。麻烦姐姐通融通融,我们晚点再过去。”
丫鬟却是不肯。
“不是我不通融,实在是家主催得紧。”
顾雪染闻言,知道那是她的大伯来催她起床了。
当即,告诉丫鬟,自己收拾一番,马上就来。
来到厅堂的时候,顾雪染就看到顾氏几个族老、大伯顾文涛,已经端坐在各自的位置,等着自己。
“见过各位族老。”顾雪染朝着众人一一福了福身,转到顾文涛面前时,又着重地行礼。
“见过族长。”
顾文涛却是鼻子一哼。
“雪儿,你真是越长大,越发没规矩了,也越发不知羞耻了。”
顾雪染抬起头,眸中闪过不解之色。
“大伯为何这么说?”
“为何?”顾文涛冷哼,脸色阴沉,“有人告诉我,你竟然要和世和离?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好不知廉耻,竟然可以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顾雪染眉头皱得更紧了。
“大伯,说话要讲究证据!昨晚我不曾说过,要与夫君和离的话!”
顾文涛冷冷一哼,整张脸变得铁青。
“你不说那些话,为何会传到我的耳朵?我把话放在这里,你千万不要有和离的想法,我身为族长绝对不会同意的!”
在座的几个族老,也是纷纷点头。
“我们顾家行商百余年,到了你父亲这一代,才有人逐渐走进仕途,也正因为如此,你才能如愿嫁入侯府。所以,我们万万不会同意,你和萧世子和离的!”
顾文涛一双眼睛,冷冰冰地盯着顾雪染。
几个族老也是同仇敌忾,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顾雪染。
顾雪染没想到,大伯顾文涛,竟然察觉到了她内心所想。
心中有千言万语要辩解,但是,却总觉得话是越说越错。
大哥顾宇杰,忙站出来解围。
“伯父,雪染已经知道错了,您放过她吧。她一路南下,甚是辛苦。先是遇到了劫匪,后是遇到了水贼,一路上担惊受怕,不是一般女儿家能够受得住的。”
顾文涛一惊。
扭头,一脸严肃地问:“遇到了如此凶险,为何不与我等长辈说?”
顾雪染福了福身,眼神淡淡。
“族长、各位族老,也没有给雪染说的机会,我何曾说起?我与夫君在行走山路时,遇到了劫匪,真是九死一生。夫君为了性命,更是将我抛下,独自带着姨娘跑了。当时,我一个人面对十几个劫匪,想死的心都有了。”
闻言,在场坐着的各位族老,皆是脸色一变。
他们没想到,顾雪染这一路南下,竟然经历了这么惊险的事情。
看向顾雪染的目光,多了三分同情。
不过,这三分同情,随着顾文涛的话,马上烟消云散。
“世子是你的夫君,保护他,是你的义务。就算他暂时抛下了你,也是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心生怨恨。世子为人单纯,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而且,我听说了,伯阳侯府的爵位,可以延续十代。萧世子必定会成为伯阳侯府的新主人。你好好地侍奉她,后半生必定无忧。”
听着顾文涛的话,几位族老纷纷点头。
“我听说,最近太子送了萧老侯爷一幅字画。这足以表明,太子对伯阳侯府的重视。”
“是啊,太子礼贤下士,乃是一位坦荡君子。”
族老们夸赞侯府、太子,脸上洋溢着兴奋。
顾雪染只觉一盆盆冷水,泼在身上,从里到外,几乎透心冷。
顾宇杰生气地站出来。
“各位族老,莫不是把雪儿当作你们往上爬的高枝了不成?顾家、萧家联姻,若是不能给她带来幸福,那这样的婚姻不要也罢。”
“放肆!”顾文涛大声呵斥,额角青筋暴起。
“宇杰,不要以为你是一个举人,就可以目中无人,就可以凭借那点儿才华得到皇上的重视!没有家族的托举、庇荫,你永远无法触及皇家的门槛!我说,不允许雪儿和离就不允许。哪怕,世子对雪儿不好,那么她也只能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