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朝晨看着韩嬷嬷被抬走,觉得她很奇怪!
她一直说着,要假扮二夫人,却不说她的下落。被他们伤成这个样子,还要说保护全府上下!
陆朝晨知道父亲和二叔的担心,也认为他们做得没有错。
可被韩嬷嬷如此隐藏的施月婷会在哪里?她一个弱不禁风的人,难道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吗?
时间紧迫,陆盛文要赶紧回到馆驿,也不再多想什么,就要坐上马车赶回去。
陆朝晨见到有两辆马车,便要求乘上另一辆,也跟去馆驿。
陆盛文有些着急,也没时间和他纠缠,嘱咐了一句罗铁,要保护好公子,就坐上马车快速离开了。
陆朝晨没有什么急事,与罗铁坐上马车,在后面慢慢悠悠地赶往馆驿。
一路上他都回想着韩嬷嬷的样子,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如此?
……
永安县城外,主路向外延伸二里外,两侧都插上了灯笼,照得整条主路灯火通明。
左相牧安之的仪仗队伍,匀速通过了这条主路,来到了县城外。
这里,已经聚集了永安县所有的乡绅富商,大小官员,陆盛文站在前面,带着众人躬身施礼,大声道:“恭迎左相归乡!”
队伍最前方,是春林知府向思源,他骑在白色的高头大马上,走了出来,大声说道:“大家都去馆驿吧,左相在那里下榻。”
说完,就跟随队伍,越过了所有人,向馆驿行去。
左相没有露面,众人也不敢有异议,赶紧都向馆驿赶去。
陆盛文要抢在左相的仪仗之前,因此也骑上了马匹,快马加鞭来到了馆驿前,再度安排迎接。
陆朝晨早就到了馆驿外,本来想等待巡视回来的陆盛武。
见要在此迎接左相的仪仗,他本能地想躲开,于是就进入馆驿内,去找寻陆盛武。
众人刚刚再次聚集,左相的仪仗队伍就到了馆驿门前。
向思源首先下马,小跑着来到了左相乘坐的二马车驾前。
在锦南国,马车的马匹数量,有着严格的规制。
民籍百姓,只可乘坐一马的马车。
贵籍非官,只可乘二马以下的马车。
贵籍官宦亲眷,只可乘三马以下的马车。
贵籍官员,只可乘四马以下的马车。
皇亲国戚,只可乘五马以下的马车。
皇帝皇后,才可不限马匹的数量,但一般会乘坐六马的皇家龙辇或者鸾驾。
虽然左相牧安之,贵为文官之首,但此次回乡是私下之事,所以只能按照贵籍非官的规制,乘坐二马车驾。
向思源一脸谄媚,小声在车驾的轿窗前,道:“相爷,馆驿到了。”
里面传来平缓的一声“嗯”,稍等了两个呼吸,轿帘才被打开,一个慈眉善目,三绺长髯飘于胸前的五旬长者,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下方众人一见,齐齐躬身施礼,道:“参见相爷!”
牧安之慈眉一弯,笑着道:“快快平身,老朽私自回乡,不用行此大礼。”
虽然他这么说,但下面没有一个人敢平身,直到仆人拿来马登,他慢慢走了下来,众人才一个一个小心地直起身子。
同来的官员,都在马车一侧,微低着头站成了一排,牧安之不走,他们没有一个敢动。
牧安之脸上带着和蔼的笑,依旧不疾不徐地向前走,一直走到了馆驿的门前,才站住身形。
身后跟随的官员,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跟着,也都停住了脚步。
牧安之四下扫视了一眼,拱手说道:“牧某荣归故里,不日将要祭祖,还要请诸位家乡父老大开方便之门,老朽在此谢过了。”
说完,微微俯身,算是施了一礼。
见此,所有乡绅富商,官员百姓,全都弯腰还礼,待牧安之收回了手,才小心地挺直了身子。
一直在牧安之身边,哈着腰的向思源,见左相说完,才小心地转过身,问话时,立马挺直了身体,官威十足地问道:“永安县令何在?”
陆盛文早就在一旁等着召见,赶忙向前一步,回答道:“卑职永安县令陆盛文,参见相爷,参见知府大人。”
“嗯,快快引领相爷,小心伺候。”
“是。”陆盛文小心答应道。
而牧安之听到是陆盛文,脸上依旧挂着笑,道:“哦,你就是永安县令?”
“回相爷,卑职正是。”
牧安之点了点头,称赞道:“听说你是殿试的探花郎,果然一表人才啊,哈哈。”
陆盛文心中惶恐,小心回答道:“承蒙相爷赏识,卑职愧不敢当!”
“唉~当得,当得!近前来,我看看。”
陆盛文赶忙向牧安之身前靠近了几步,中间仅隔着一个护卫。
“再近些,我有事问你。”
听他这么说,身边所有人都回过了头去,甚至自动封闭了听觉。
陆盛文在护卫的目光下,几乎贴到了牧安之身上,他才小声问道:“贵县,二夫人可否到来?”
陆盛文心中骇然,硬着头皮回道:“相爷恕罪,内人突然失踪,尚未找回。”
牧安之和蔼的面容,出现了一瞬间的阴寒,马上又变了回来,和缓地问道:“哦,竟会出现这种事?”
“相爷可否先入馆驿,容我细细禀明?”
牧安之眼睛眯了眯,随后笑着道:“也好,老夫舟车劳顿,正想稍事休息。”
陆盛文听了,暗自松了一口气,躬身说道:“卑职给您引路。”
“好,那就劳烦探花郎了,哈哈。”
得到了他的允许,其他官员不敢有任何异议,陆盛文紧跟在牧安之身侧,不敢超过半分,引领着他向馆驿内行进,后面跟着随行的一众人员。
……
陆朝晨在后面的院子里,碰到了还在巡查的陆盛武,赶忙上前询问,道:“二叔,可有异常?”
陆盛武叹了一口气,道:“没有任何异常,不过,以我久战沙场,对危险的感知能力,总觉得会有事发生!”
陆朝晨也摸着下巴,道:“我也觉得那里不对,二姨娘若不是逃走,会去哪里呢?”
“她病病殃殃的身子,到哪里都藏不住!”
陆朝晨一路想了多种可能,听陆盛武说,施月婷是个病秧子时,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一种可能出现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