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轴里折射出金色的光芒,在墙壁上投影出画面和声音。
五人循声看向画面里。
画面中,泱泱大国载歌载舞,恣意浪漫,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天空中还时不时有御剑飞行的修士从中穿梭。
大街之上,有表演戏法的散修在逗弄路过的孩童。
好一派生机盎然的大国盛世。
城墙之上,秦澜穿着华丽的皇帝服侍,身边拥着美人,身后满是低眉顺眼躬身倾听的伺候奴仆。
镜茸一眼看到了这座繁华大国城邦里随处可见的犬妖图腾。
大街上随处可见犬族的子民,化形不完全,大多和她一样,顶着狗尾巴和狗耳朵,毫不在意地走在大街上,也丝毫没有引起旁人的侧目。
显然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这应该是……
华夏国从前尚未落魄的时候。
各国使臣来朝贺,恭敬地带来了本国最珍贵的宝贝。
其中,往来最为密切的当属脚盆国和小棒子国。
他们国家的使臣上供了自己国家的珍宝,又跪着接受国主秦澜的恩赐,带回了华夏国才有的修仙功法和一批修士。
自此,脚盆国和棒子国都成了华夏国的附庸,仰仗华夏国开启了修仙时代。
突然,一颗猩红的星从天而降。
国运游戏降临。
九国随机抽取了上千人进入游戏。
一开始,华夏阵营的修士们因为自身国家的修仙文化底蕴深厚,在游戏里适应得极好,甚至还主动帮助其他阵营的修士。
但防君子防不住小人。
其他国家修士害怕自身阵营被吞并,开始密谋联合起来,在秘境中抱团,将华夏阵营的修士赶尽杀绝。
在日复一日的围剿里,他们阵营的修士数量越来越少,几近消失。
连锁反应之下,华夏阵营在国运抢宝游戏中落了下风,游戏一次次垫底。
国民智商、体能一再被削减,国土被划分给其他国家,他们的记忆也被一点点抹除。
后来,脚盆国垂涎华夏的各种修仙秘籍和奇珍异宝。
仗着他们输了游戏,力量一削再削,脚盆国干脆动手开抢。
其中甚至有许多金品功法,哪怕放在修仙界都是极为珍稀的资源。
还有许多奇珍异宝,修仙宝器,能拿走的都拿走了,雕龙画柱,灵植灵兽,带不走的便暴力掳走。
他们不懂灵植养护,导致大量珍稀的灵植花草种不活,灭绝殆尽。
许多灵兽被当成家禽家畜豢养,甚至生吃其肉,啃其骨。
没两年,许多灵兽也都灭绝了。
镜茸的目光落在画面中面目狰狞,虐杀华夏灵兽的女将军千叶真琉璃脸上。
这张脸,几乎和镜渺渺的如出一辙,想让人不认识都难。
难道镜渺渺是脚盆阵营的修士,也与此有关?
若是如此,是不是可以说明,每个阵营的修士,被划分到本阵营里,根本就不像游戏规则说的那样“随机”?
“太可恶了!”沈墨麟看得双目猩红:“脚盆国那些畜生,简直跟野兽一样!”
白海棠抿唇:“难怪国运游戏降临后,修仙界的功法也渐渐变少了。”
六界之间虽然各不互通,但天地运转法则是一体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江叙深死死盯着画面中被虐杀的那些灵兽,皮肤上的金色纹路里有金色光芒一闪而过,金眸中的戾气几乎要控制不住。
几人脸上都有些沉重。
他们对华夏国都没有太多记忆,但在看到卷轴里的画面,却好似亲身经历了似的,心中莫名愤怒又憋屈。
恨不得当场抓几个脚盆国的人来出气。
镜茸突然说:“你们说,会不会我们曾经也和华夏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南宫灿璃皱眉:“不会吧?我从小到大都在器宗长大,并未去过凡间。”
镜茸看向众人:“你们还记得吗?国运游戏,输了游戏的国家,民众会被抹除关于国家历史的记忆。”
“我们怎么知道,自己一定没有去过华夏?”
此话一出,在场四人后背都忍不住生起一股阴凉之感。
弹幕里早炸开锅了。
脚盆国民众:【这根本就是诽谤!全是泼脏水的谣言!】
【可笑,我们脚盆国乃是二阶修仙国,修士众多,实力强大,什么时候当过华夏的附庸小国?】
【还我们给他们上供?嗤…他们编这种谣言出来也不怕折寿!】
【分明就是他们处处模仿我们的修仙功法秘籍,抄袭我们的修炼方式,试图飞升碾压我们,竟然还倒打一耙!】
【这东西分明就是那几个华夏阵营的修士自导自演的,目的就是为了歪曲史实!】
弹幕上跳脚最厉害的就是脚盆国和小棒子国。
其他国家偶有民众发声,大多也是被那两个国家的人带节奏,在辱骂华夏人不要脸。
华夏国的民众们看着弹幕上的争吵,有心想要说点什么,但却实在说不出来。
他们的历史被抹杀。
无人记得华夏的来时路。
所以他们也并不清楚,镜茸在洞府卷轴里看到的东西是否属实。
华夏民众们看着画面里的五个人,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他们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卷轴里呈现的华夏风貌还停留在他们的脑海里。
那样的波澜壮阔、荡气回肠!
城楼之上欢庆节日的鼓点还激荡在他们的胸腔里,让人止不住地产生一种莫名高亢情绪,仿佛骨子里流淌着令人骄傲的血脉和文化自信……
可如今,连他们自己都分不清,他们是盗窃邻国文化的窃贼,还是被掠夺了的受害者。
卷轴里的光芒彻底消散。
一本功法从卷轴里掉了出来。
“少年人们,华夏的未来就靠你们了……”
苍老的声音缓缓消散在洞中。
出口出现在五人头顶。
镜茸走过去,捡起功法:“万剑归宗?”
她翻了两页,丢给沈墨麟:“好像是本剑修的功法,你要不?”
沈墨麟翻开看了几页,眼神越来越亮。
他清了清嗓子,将功法合上,“这是大家一起发现的,我怎么能独吞呢?”
南宫灿璃嘴角微抽:“装什么呢,这儿就你一个剑修,给你你就拿着呗。”
江叙深:“我没异议。”
白海棠:“我也没异议。”
沈墨麟见状,嘴角的笑都快压不下去了:“那我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