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病毒爆发
墨的指尖在数据化的石壁上划出五道蓝紫色电弧，那些被命书标记为「原始代码」的符文突然像受伤的蛇般扭曲起来。陆沉用残存的左手按住她的手腕，皮肤接触处迸发出细小的金色火花。
\"别碰那些反编译符文。\"陆沉的声音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他左眼虹膜里游动着命书残留的数据流，\"这玩意比凤凰命格的反噬还——\"
无相城地底三百丈处，蓝色血雨渗透形成的钟乳石突然同时碎裂。苏离的冷笑声从他们头顶的裂缝传来，凤凰残焰将岩壁烧出蛛网状的焦痕。
\"找到了。\"陆沉突然松开墨的手腕。他残缺的右肩处浮现出半透明的代码锁链，正疯狂吞噬着石壁上扭曲的符文，\"玄机子把命格分配算法藏在了畸变体巢穴下面，真是恶趣味的幽默感。\"
墨的喉咙里滚出三个重叠的颤音，她黑色长发突然暴长，发梢刺入四周岩壁。那些发丝在接触到蓝色钟乳石的瞬间，石柱表面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灰色命格纹路。
\"宿主......\"命书残留的电子音在陆沉耳道里炸开，声调诡异地介于警报与呜咽之间，「人格病毒注入进度87%......警告！检测到天道防御协议启动——」
陆沉突然将左手插入自己数据化的右肩，扯出一段彩虹色的光缆。光缆另一端连接着石壁上某段特别明亮的代码，此刻正像心脏般规律脉动。
\"墨，唱歌。\"他嘴角扯出带血的弧度，\"用你吃掉的那些清道夫的声线。\"
岩层上方传来建筑物坍塌的轰鸣，苏离的凤凰残焰突然变成病态的紫黑色。墨张开嘴，三种不同频率的声波从她喉咙里同时迸发，最底层的声线赫然是玄机子当年在篡命阁讲道时的音色。
石壁上的原始代码突然凝固。陆沉趁机将彩虹光缆狠狠刺入核心算法，那些构成九寰世界根基的符文开始像腐烂的果肉般塌陷。
\"宿......主......\"命书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人格病毒注入完成。当代命格体系开始紊乱，预计三分钟后——」
整个地底洞穴突然倾斜了四十五度。陆沉看到自己的血液违反重力地飘向头顶裂缝，那里正渗出蜂蜜般粘稠的金色液体。某个超越听觉的声音从地核深处传来，像是千万本命书同时被撕碎的声响。
\"大劫重置提前了。\"陆沉用牙齿扯断缠绕在左臂上的代码锁链，那些锁链断裂处喷出的不是数据流，而是带着铁锈味的真实血液，\"玄机子被我们逼出了底牌。\"
墨的长发突然全部竖起，发梢指向不同方向的岩壁。她喉咙里三种声线同时尖叫：\"金！金！金！\"
无相城地表传来此起彼伏的爆裂声。陆沉通过命书残留的视觉模块看到，所有金色命格持有者的天灵盖正在裂开，七彩的脑浆像蘑菇云般升向天空。那些脑浆在半空中凝结成玄机子的面容，又立刻坍缩成人形的金色剪影。
\"清道夫傀儡。\"陆沉拽着墨向洞穴更深处跃去，身后岩壁渗出沥青状的黑色物质，\"苏离那疯子居然主动接受了转化——\"
命书最后的数据残片突然在陆沉视网膜上投射出一行血字：【病毒副作用：宿主命格开始逆生长】。他低头看见自己胸口浮现出本已进化为彩色的命格纹路，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回最初觉醒时的灰色。
墨的指尖突然刺入陆沉胸口，五道蓝紫色电弧缠绕住他褪色的命格。三种声线在她喉咙里搅拌成新的音色：\"不......许......死......\"
地底三百丈的黑暗突然被某种存在\"注视\"了。陆沉感到有冰凉的手指在翻阅自己的记忆，从童年被雷劈到建立篡命阁的每个画面都被打上红色叉印。命书残留的防御协议自动触发，在他耳道深处播放起当年第一次觉醒时的录音：
\"恭喜宿主获得命格编辑器，本系统郑重提醒——\"
录音戛然而止。陆沉看到自己褪回灰色的命格突然裂开缝隙，里面涌出的不是预想中的黑暗，而是一段他从未见过的彩色代码。代码开头标注着【测试版补丁：人格病毒·开发者模式】。
无相城的地表正在上演诡异的进化。三百个金色命格傀儡围成同心圆，它们融化又重组的身躯构成活的祭坛。苏离站在祭坛中央，紫黑色的凤凰残焰在她七窍中流转，烧焦的嘴唇正机械重复着：\"清除漏洞......清除漏洞......\"
地底突然传来墨的尖啸。三种声波混合成的冲击波将岩层撕开垂直通道，陆沉拽着墨的发丝冲天而起时，手里攥着那段发光的开发者代码。他残缺的右肩处，褪色的命格突然重新亮起——却是从未在九寰世界出现过的纯黑色。
\"宿主......最终警告......\"命书的声音忽然变得像真人般疲惫，「天道已标记你为规则破坏者......」
陆沉在坠落的碎石中大笑。他黑色命格中浮现的代码锁链突然反向缠绕住最近的清道夫傀儡，那具金色躯体立刻像坏掉的投影仪般闪烁起来。
\"这才像话。\"他将开发者代码按进苏离燃烧的眉心，凤凰残焰突然变成纯净的透明色，\"让我们给玄机子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系统崩溃。\"
无相城的地基开始下沉。所有被命格病毒感染的清道夫傀儡同时转向陆沉，它们金色的瞳孔里映出他肩头摇曳的黑色命格——那团黑暗深处，隐约有星辰诞生又湮灭的光斑流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