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眼神稍微缓和了些，才接着说：“这场架真难打，我没想到那块地居然是天哥的。”
方总听完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他早就知道了，就是想让刀疤他们去天哥那儿找不痛快。
至于生死，方总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方总从桌子上拿了张卡，随手往地上一扔，“这里有二十万，给受伤的兄弟们，买点好吃的好喝的，今天大家都辛苦了。”
这态度跟打发叫花子似的，刀疤他们哪敢多吭声。
刀疤只好点头哈腰地说：“方大哥，老总，咱们出生入死这么些年，脸面都豁出去了，最近却没活干。”
“要不您再多赏点？”刀疤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兄弟们真不够分。”
方总狠狠地瞪了刀疤一眼，就像看一条狗一样，“刀疤，做狗就得有做狗的样，给你点吃的就不错了，别不知好歹。
贪心不足的狗，只会让人看不起。”
刀疤、猴子他们从方总的办公室出来后，就在街角抽起了烟。
猴子气呼呼地说：“大哥，要是我，早就一拳上去了。
这些小年轻刚出道，哪知道这行水深浅。”
刀疤手下有二十多号人，这些人背后都有家要养，全靠他一个人撑着压力山大。
这些兄弟们以前都豁过命，现在却躺在医院里。
这二十万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稻草。
没办法，在这道上混，低头也是一种活法。
二十万虽然不多，但也能解决不少燃眉之急。
刀疤拍了拍猴子：“小猴子，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但现在……唉……”
刀疤一脸无奈，很快就抽完了一根烟。
刀疤把事情办完后，甩了甩手上的灰，带着一帮人走了。
“走吧，去看看兄弟们。
这二十多万能让他们日子好过点。”
刀疤心里憋屈得很。
现实就像一块大石头压在他肩上，哪个中年人没被现实折磨过？就连秦天赐现在也躲不过这些。
他上面有上司压着，下面有各路势力和财团盯着。
他就像被夹在核桃壳里，左右为难。
方总的命令就像一根无形的鞭子抽打着他，有时给点甜头让他干活，危险的任务也往他身上推。
没用了就一脚踢开，恨不得他离得远远的。
这些人高高在上，跟河里的乌鱼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
但刀疤手下还有二十多号人，他只能硬挺着。
……
刀疤一走，一个年轻人立刻换了副面孔。
刚才还一副狼狈样，现在已经换上了笔挺的西装，额头上的大包像是刚跟人打过架留下的。
他走进公司大楼时戴着墨镜，走到前台对秘书点了点头。
“方大老板让我来的。”
秘书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确认身份后带他乘电梯直接上了顶层。
这位年轻人正是方总盼望已久的重要人物。
推开门时，他微微鞠了一躬：“方总久等了。”
方总叼着烟斗转过头来，脸上堆满了笑容，跟刚才对待刀疤时的冷漠表情判若两人。
刀疤不过是个小角色，而眼前这个人却是锋芒毕露，直指核心。
“没多久，王健，请进。”
王健是老王的侄子，在一家连锁店里当技术员。
他和老王关系铁得很，也是秦天赐负责体育馆项目的得力干将。
这么个人怎么会在方圆建筑公司？
这事，秘书一看就像是经常碰到，好像老王的侄子跟方总早就挺熟络的。
他们是老相识了？还是说背后有什么咱们不知道的故事？
那二十多间铺子、老王、秦天赐……哎呀，危险这不就悄悄靠近了嘛。
“方总今天个带来了俩消息，一好一坏。”王健故意卖了个关子。
方总那是明白人，知道江湖上的规矩，王健是自己这边的人，事得由他主导。
从他这里套情报，说不定还能拿到对付强劲对手的猛料呢。
秦天傲那边研发的新玩意——镁钛合金钢的事，让方圆苦笑连连，从兜里掏出两张卡，往王健面前一摆：“这俩卡里的钱，买你手里的情报足够了。”道上规矩嘛，买消息就得掏钱，一手钱一手货。
王健拿起一张卡看看，递给方圆：“这张卡里八十八万，能买什么消息？”方圆苦笑着说：“不清楚，估计也就够买个坏消息吧。”
王健一听这话，兴趣立马就上来了，这钱对他来说可是个大数目。
他眼睛直放光：“坏消息？他们造出镁钛合金钢了，抗风能力都超过8级了。”
方圆一听，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消息对他来说太重要了，赶紧又从兜里掏出另一张卡：“这张卡里一百二十万，你能告诉我好消息是什么吗？”
王健接过卡，笑着说：“放心，他们那镁钛合金钢虽牛，但镁元素不够用。”俩人合计花了二百零八万，买了俩消息，其中还有个坏消息。
坏消息就是秦天傲手下的二十四家连锁店联手搞出了抗风8级的超强合金钢，这镁钛合金钢能把方圆建筑公司的新产品都给比下去了。
方圆建筑公司的抗风能力也能到8级甚至1级，但那样的强度钢材会裂、会变形，玻璃也得碎一地。
到最后，抗1级风时得拼尽全力，8级风时就已经有裂缝了。
对他们来说，这风险还能接受，但体育局招标的时候，人家只要最好的，研发成本多少不在乎。
要是秦天傲真搞出这种抗风8级还不损坏的镁钛合金钢，那他肯定赢定了。
不过好消息是，这种镁钛合金钢的关键材料镁，不够用。
这对体育局招标总局来说，可是个大麻烦。
他们要发展，产量得上去。
产量上不去，还谈什么发展？所以在体育局招标时，他们还有个选择，就是评估现有的建材有多少。
体育馆建设可是有时间限制的，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
体育馆这事，现在可是个大难题，关系到社会责任呢。
不管是体育总局还是建设局，谁也不想背这个锅。
剩下的那些可能出问题的环节都得考虑周全，就算是门窗可能会有点小裂缝，他们也不想让这个项目拖后腿。
因为这样一来，预算得蹭蹭往上涨，人工费、建筑材料费、场地租赁费，还有老百姓的期待，都会跟着受影响。
到时候投入使用更是个头疼事，这可不是光砸钱就能摆平的。
招标这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得什么本事都得有点。
可秦天赐手里的镁钛合钢技术被人给抖搂出去了，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
方圆一听这消息，立马召集大伙开紧急会议，打算全力以赴。
“这就是咱们主要对手的底细，我希望你们能把狂风10级的劲儿再提一提，还有，尽量维持现在的状态。”
这已经是我们现在能尽的最大力了，因为明天就是截止日期，后天一早八点就得进行最后一轮招标，现在都半夜十二点了，满打满算就剩三十二个小时了。
地下研究小组一听说镁钛合钢这事，心里头还是直打鼓。
这技术难着呢，现在能搞出来的没几个。
就算他们这群高科技人才，也得耗上好一阵子才能研究出来。
老王之所以能搞出镁钛合钢，那是因为有K233系统撑腰，再加上他在一线摸爬滚打了三十多年，早年还在国企当过核心技术人员，后来又得了国外技术的支持。
他在这行的资历，比别的团队加一块儿都深。
所以说老王能搞出镁钛合钢，别人还真做不到。
要是他们还守着方圆建筑公司现在的这点成果，那也没什么意义了，心里头有点发慌。
底下那些研究人员也是急得团团转：“老总，人家镁钛合钢都搞出来了，咱们再怎么深挖也没辙了。”“时间紧迫。”
方圆看着大伙，哈哈大笑起来。
他当然知道现在的难处，要是靠这些花了大价钱培养出来的人能在两天内提升技术，他都得乐开花了。
三十二个小时，能干的事不多，但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至少还能简单对付一口吃的。
不过先别光顾着发愁，还有个好消息呢——镁钛合钢的原材料现在找不着了，这对他们来说也是件好事，毕竟这次招标跟他们也有关系。
“别急，我已经让人把能买镁钛合钢原材料的地方都翻了个底朝天了，这次他们甭想买到一个镁原子。”
还有二十四家沿街的店铺得处理呢。
老王睡得跟死猪一样，呼噜打得震天响。
秦天赐虽然脑子里转着事，但也睡得挺香。
王珠娴忙完一整条街的事后，安排了三组人，分三个时间段巡逻。
门窗虽然砸了，但今天来不及修，剩下的只能明天一块儿弄。
而且这二十四家店里的K233系统分支不能丢，所以大伙得轮流守着。
这一觉睡得挺舒坦，老王熬了一宿，总算能歇歇了。
秦天赐也睡得挺好，就是外面的空调嗡嗡响，有点烦人。
王珠娴整晚都没怎么合上眼，眼珠子瞪得老大，黑眼圈都快占了她半边脸了。
这可不是因为换了地方睡不着，而是因为——这24家店里居然连张床的影子都没有！
老王在地上铺了个简单的床铺，秦天赐则躺在唯一的沙发上，而王珠娴干脆就蜷缩在沙发上，抱着腿凑合了一宿。
正当他们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被一个响亮的声音给吵醒了。
那声音激昂得很，像是铜铃在疯狂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