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和解雨臣去度蜜月的第三天,雨村显得格外安静。吴邪坐在院子里,看着张念灵认真写作业的小脑袋,耳边少了黑瞎子日常的插科打诨,竟然有些不习惯。
\"想什么呢?\"胖子一屁股坐到他旁边的藤椅上,手里捧着半个西瓜,勺子挖得咔咔响。
吴邪笑了笑:\"就是觉得...太安静了。\"
胖子深有同感地点头:\"可不是嘛!花儿爷一走,连吵架的人都没了。\"他挖了一大勺西瓜递给吴邪,\"哎,你说他俩现在在哪逍遥呢?\"
吴邪接过西瓜,耸耸肩:\"黑瞎子神神秘秘的,只说是'秘密地点'。不过有小花在,应该不会太离谱。\"
两人正闲聊着,张起灵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王盟寄来的。\"
吴邪接过信拆开,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渐渐皱起:\"镇上那家新开的古董店又找麻烦了。\"
胖子立刻放下西瓜:\"就上次说咱们卖假货那家?\"
\"嗯,\"吴邪点头,\"这次更过分,直接拦了王盟送货的车,还打伤了两个伙计。\"
张起灵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虽然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吴邪能感觉到空气中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几度。
\"他奶奶的!\"胖子一拍大腿,\"真当咱们铁三角退休了是吧?\"
吴邪看向张起灵,后者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久违的战意。
\"念灵怎么办?\"吴邪看了看还在专心写字的小男孩。
胖子咧嘴一笑:\"送隔壁李婶家待半天,就说咱们去镇上采购。\"
一小时后,三人整装待发。吴邪穿着利落的黑色工装裤和深蓝色衬衫;胖子套了件宽松但便于活动的唐装;张起灵则是一如既往的黑色冲锋衣,但眼神比平时锐利许多。
站在院门口,吴邪恍惚间有种错觉——仿佛回到了十年前,他们正准备去新月饭店大闹一场的那个下午。同样的三人,同样的气势汹汹,只是这次身后多了个趴在窗户上挥手告别的孩子。
\"走吧,\"吴邪深吸一口气,\"让某些人回忆一下,招惹'铁三角'是什么后果。\"
镇上的那家\"聚宝斋\"装修得金碧辉煌,门口站着两个膀大腰圆的保镖,一看就不是正经古董店的配置。吴邪带头走进去,胖子晃着膀子跟在右侧,张起灵则像一道影子般无声地缀在左后方。
\"欢迎光——\"柜台后的伙计抬头,认出三人后脸色一变,立刻向后堂喊道,\"老板!他们来了!\"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掀帘而出,身后跟着五六个打手模样的青年。男人皮笑肉不笑地拱拱手:\"哟,什么风把吴小佛爷吹来了?\"
吴邪冷冷地看着他:\"李老板,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打伤我的人,拦我的货,这笔账怎么算?\"
李老板装模作样地叹气:\"年轻人火气别这么大嘛。我那是替天行道,你们卖假货——\"
\"放你娘的屁!\"胖子直接打断他,\"我们吴山居的货哪个不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你这种下三滥也配指手画脚?\"
李老板脸色一沉:\"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教训教训他们!\"
打手们一拥而上。吴邪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过最先冲过来的拳头,反手就是一击肘击。胖子更是如猛虎下山,虽然体型庞大却灵活异常,一个过肩摔就放倒了一个。
张起灵则像一道黑色闪电,所过之处打手们连他的衣角都摸不到就纷纷倒地。吴邪抽空瞥了一眼,心中感叹——十年过去了,闷油瓶的身手还是这么恐怖。
然而对方毕竟人多势众,很快三人就被分割开来。吴邪被三个人围在角落,虽然勉强招架,但已经挨了几拳。胖子那边也是双拳难敌四手,只有张起灵依然游刃有余,但也被四个人缠住无法脱身。
\"天真!坚持住!\"胖子大吼一声,拼着后背挨了一记也要向吴邪靠拢。
就在这时,一个打手突然亮出了小刀,趁着吴邪应付另外两人时,刀锋直冲他面门而来。吴邪勉强偏头躲过要害,但脸上还是被划了一道,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
\"吴邪!\"张起灵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明显的情绪波动。
接下来的场景,吴邪事后回忆起来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原本还保留实力的张起灵瞬间暴走。他的动作快得几乎出现残影,四个围攻他的打手几乎同时飞了出去,撞在墙上不省人事。胖子也像被触发了什么开关,怒吼一声,直接抓起旁边的实木椅子砸向对手,完全不顾自己可能受伤。
吴邪愣神的功夫,张起灵已经闪到他面前,一把捏住那个持刀打手的手腕。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惨叫,小刀当啷落地。胖子也解决了自己的对手,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天真!伤哪了?\"
吴邪摸了摸脸上的划痕,其实只是破了点皮,连血都没怎么流:\"没事,就擦了一下...\"
张起灵却死死盯着那道几乎算不上伤口的伤,眼神冷得吓人。他转身走向已经吓傻的李老板,每一步都像踩在对方心尖上。
\"等等!我赔钱!我道歉!\"李老板瘫坐在地上,裤裆已经湿了一片,\"我马上关门!再也不出现在雨村!\"
胖子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晚了!敢动我们家天真,今天不把你屎打出来算你拉得干净!\"
最终,在吴邪的劝阻下,李老板只是被\"轻微\"教训了一顿——断了两根肋骨,掉了三颗牙,外加一张十万块的赔偿支票。至于那些打手,最轻的也得在医院躺半个月。
回雨村的路上,胖子还在愤愤不平:\"就这么放过他们太便宜了!敢划我们天真的脸!\"
吴邪哭笑不得:\"就一道小口子,明天就好了。\"
一直沉默的张起灵突然伸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吴邪的伤处,眉头紧锁,仿佛那是什么致命伤。
\"真的没事,\"吴邪柔声安慰,\"比这严重的伤咱们以前经历得还少吗?\"
张起灵摇头,声音低沉:\"不一样。\"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年他们是刀口舔血的冒险者,受伤是家常便饭。但现在不同,现在他们是家人,任何一点伤害都变得不可接受。
胖子拍拍吴邪的肩:\"以后打架你站中间,我和小哥护着你。咱们铁三角的团宠怎么能受伤呢?\"
吴邪心里一暖,故意调侃:\"谁是团宠啊?胖爷您这话说的...\"
\"得了吧,\"胖子大笑,\"当年在新月饭店,小哥不也是第一个护着你?我和他默契着呢!\"
张起灵虽然没有说话,但微微上扬的嘴角表明他同意胖子的说法。
回到雨村,张念灵已经被李婶送回来了。小男孩一眼就发现了吴邪脸上的伤,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吴爸爸受伤了?\"
\"没事没事,\"吴邪赶紧蹲下安慰他,\"就一点点小伤,明天就好了。\"
张念灵却不依不饶,拉着吴邪坐到沙发上,然后翻箱倒柜找出医药箱,小心翼翼地用酒精棉给伤口消毒,最后贴上一个卡通创可贴。
\"好了!\"小男孩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这样就不会疼了!\"
吴邪心里软成一团,将张念灵搂进怀里:\"谢谢念灵,真的不疼了。\"
张起灵和胖子站在一旁,表情如出一辙的严肃,仿佛吴邪不是贴了个创可贴,而是打了全身石膏。
晚饭时,吴邪发现自己享受到了\"病号\"待遇——张起灵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饭,还不停夹菜;胖子则破天荒地主动洗碗,不让他动一根手指头。
\"你们够了啊,\"吴邪哭笑不得,\"我就是脸上贴了个创可贴,又不是残废了。\"
胖子严肃地摇头:\"伤在脸上可不是小事,万一留疤呢?咱们家天真的盛世美颜可不能有瑕疵!\"
张起灵虽然没说话,但眼神明确表示赞同。
吴邪无奈,只好随他们去了。夜深人静时,他站在浴室镜子前,轻轻揭开创可贴——那道划痕已经几乎看不见了。他摇摇头,想起今天胖子和张起灵暴走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十年过去了,他们经历了那么多生死考验,走过了那么长的路,但有些东西从未改变——比如胖子的仗义,比如张起灵的守护,比如他们三人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
吴邪轻轻摸了摸已经愈合的伤口,微笑着重新贴上创可贴。明天,他决定继续享受一下\"团宠\"待遇——毕竟这样的日子,值得好好珍惜。
窗外,雨村的月光温柔地洒在院子里,为这个不寻常却又温馨无比的家庭镀上一层银辉。张念灵睡梦中的呢喃,而张起灵的身影,一如既往地守在不远处,安静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