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连续下了三天。雨村的石板路上积着水洼,屋檐下的雨帘从未间断,整个村庄笼罩在蒙蒙水汽中。五人被困在屋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发呆。
\"我快长蘑菇了,\"胖子瘫在沙发上哀嚎,\"再这样下去,胖爷我要抑郁了!\"
黑瞎子在客厅中央表演倒立,声称要\"促进血液循环\";解雨臣优雅地翻着一本已经看了三遍的书;张起灵则安静地擦着他那把黑金古匕,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情人;吴邪数着窗玻璃上的雨滴,已经数到第二百四十七滴。
打破这份沉闷的是放学归来的张念灵。小男孩浑身湿漉漉地冲进屋里,怀里抱着一个彩色毛线团和几根织针。
\"学校手工课作业!\"他兴奋地宣布,\"要学织围巾!\"
五双眼睛同时亮了起来。吴邪第一个凑过去:\"织围巾?这个好,正好打发时间。\"
解雨臣放下书,优雅地挑眉:\"我记得仓库有些毛线。\"
黑瞎子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我去拿!\"
十分钟后,五人围坐在客厅的地毯上,面前堆满了各色毛线团和织针。张念灵坐在中间,认真地给\"学生们\"演示老师教的基础针法。
\"这样...然后这样...\"小男孩笨拙但耐心地示范着,小舌头不自觉地吐出来,专注得可爱。
五位\"学生\"的表现则截然不同——
解雨臣像在拆解某种精密仪器,严格按照教程一步步操作,织针在他修长的手指间灵活穿梭,很快就有了一段整齐的织物。他选的是高级灰的羊绒线,看起来像是要织一件毛衣而非简单的围巾。
\"花儿,你这是要织Armani啊?\"黑瞎子调侃道,他自己则完全无视教程,织针胡乱穿插,织出来的东西像是一团三维抽象画,用的还是荧光粉和亮绿色的混搭线。
解雨臣嫌弃地看了一眼那团\"艺术品\":\"你那是在织渔网吧?\"
黑瞎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后现代解构主义编织,不懂别瞎说。\"
吴邪这边则状况百出。他学得很认真,但总是数错针数,要么漏针要么多针,织出来的部分凹凸不平像过山车轨道。更糟的是,他不小心把毛线缠在了椅子腿上,一动就拉出一大截。
\"别急,\"张起灵不知何时坐到了他身边,声音低沉而平静,\"我帮你。\"
吴邪惊讶地发现,张起灵手中的织物竟然出奇地整齐——一段深蓝色的围巾已经初具规模,针脚均匀紧密,边缘笔直得像用尺子量过。
\"小哥,你以前织过?\"吴邪好奇地问。
张起灵摇头,但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第一次。和编竹筐...原理类似。\"
胖子那边则是另一番景象。他选了最粗的棒针和最鲜艳的大红色毛线,声称要织一条\"震惊全村\"的围巾。但实际操作起来,他的大手和细针完全不配合,要么戳到自己,要么把毛线扯得太紧卡住。织了拆、拆了织,半小时后,他的\"围巾\"还是只有短短一截,而且宽窄不一。
\"这玩意儿欺负人!\"胖子气呼呼地瞪着手中的织物,\"胖爷我的手是拿洛阳铲的,不是拿绣花针的!\"
张念灵来回巡视,时不时纠正大人们的错误。当他看到黑瞎子的\"作品\"时,困惑地歪着头:\"黑爸爸,你这是...蜘蛛网吗?\"
黑瞎子大笑:\"错!这是你解爸爸的肖像画!\"
解雨臣闻言,直接一织针戳向黑瞎子的手背,被后者灵活躲开。
时间在织针的轻微碰撞声中流逝。窗外的雨依然下个不停,但屋内的气氛已经完全不同——温暖、轻松,偶尔爆发出一阵笑声。
吴邪注意到张起灵时不时会偷偷帮他修正织错的地方。那双能轻易折断人脖子的手,此刻却无比轻柔地挑动着毛线,将他的错误一一弥补。每当吴邪转头想道谢,张起灵就会立刻收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只是耳尖微微泛红。
黑瞎子则完全相反,他故意把织针碰掉,然后趁解雨臣弯腰去捡时偷亲他的脸颊。第三次得逞后,解雨臣终于忍无可忍,用毛线将黑瞎子的手腕绑在了椅子扶手上。
\"再动一下,\"解雨臣冷笑着威胁,\"我就把你织进毛衣里。\"
胖子已经放弃了技术流,转而追求长度。他的围巾现在有足足两米,但宽度从十厘米到三十厘米不等,活像一条红色的大肠。
\"你们不懂,\"他理直气壮地解释,\"这是抽象艺术!代表人生的起伏不定!\"
傍晚时分,五人的作品陆续完成。解雨臣的灰色毛衣前片完美得像是机器织的,针脚均匀,花纹精致;黑瞎子的\"抽象画\"已经看不出是什么了,但他坚持要裱起来挂在客厅中央;张起灵的深蓝色围巾简单但实用,散发着低调的质感;吴邪的手套虽然漏洞百出,但充满了创意,每只手指颜色都不一样;胖子的\"超长围巾\"现在已经有三米多,他自豪地把它绕在脖子上转圈,结果把自己缠成了木乃伊。
\"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颁奖仪式,\"吴邪笑着提议,\"小念灵当评委怎么样?\"
张念灵严肃地点头,然后跑回房间制作了几张奖状。颁奖仪式在晚餐前举行,由小男孩一本正经地主持。
\"解爸爸,\"他递给解雨臣一张奖状,\"最完美奖!\"
解雨臣优雅地接过,嘴角微微上扬。
\"黑爸爸,\"张念灵又拿出一张,\"最...最奇怪奖!\"
黑瞎子夸张地捂住胸口:\"这是最高赞誉!\"
\"张爸爸,\"小男孩递给张起灵一张画着星星的奖状,\"最整齐奖!\"
张起灵轻轻揉了揉孩子的头发,这个罕见的亲昵举动让张念灵开心得脸都红了。
\"吴爸爸,\"他给吴邪一张彩色奖状,\"最有创意奖!\"
吴邪接过奖状,感动地亲了亲小男孩的额头。
最后是胖子,得到的奖状上写着\"最长围巾奖\",还画了一条长得绕地球一圈的围巾图案。
\"实至名归!\"胖子得意地将自己的\"作品\"又绕了两圈在脖子上,差点窒息。
晚餐后,五人坐在壁炉前(虽然夏天不需要,但雨天点着很有氛围),欣赏着彼此的作品。窗外的雨声和壁炉里木柴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温馨的氛围。
\"明年雨季还织吗?\"吴邪突然问,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张起灵送给他的那条完美围巾。
\"当然,\"解雨臣优雅地抿着茶,\"我已经在构思下一件作品了。\"
黑瞎子坏笑着凑近:\"下次我们织情侣款?你织我的,我织你的...\"
\"然后你织出一团毛线疙瘩,我还要帮你重织?\"解雨臣挑眉,\"想得美。\"
张起灵默默握住吴邪的手,两人十指相扣。吴邪知道,这是张起灵式的承诺——明年,后年,以后的每一年,只要他们在一起,雨季就不会无聊。
胖子看着这两对情侣,夸张地叹了口气,然后一把抱起已经睡着的张念灵:\"走,念灵,胖叔教你织个更大的围巾,把他们都缠起来!\"
夜深了,雨声渐小。五人的编织作品整齐地摆在客厅的展示柜里——解雨臣的完美主义,黑瞎子的狂放不羁,张起灵的沉稳实用,吴邪的创意灵动,还有胖子的...呃,行为艺术。这些截然不同的作品放在一起,却奇妙地和谐,就像他们这个奇特的家庭一样。
壁炉的火光渐渐微弱,映照在五张熟睡的脸上。张起灵和吴邪依偎在长沙发上;黑瞎子和解雨臣占据了单人椅(虽然理论上只能坐一个人);胖子则四仰八叉地躺在地毯上,肚子上还趴着熟睡的张念灵。
明天,雨或许会停,太阳会出来,他们可能会去田里干活,或是进山探险。但今晚,在这个被雨声和毛线包围的温暖夜晚,一切都安静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