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包间,林胜武就问:“外面怎么回事?”
林胜文回答说:“有人喝多了骚扰服务员,不过保安已经过去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一听说是骚扰服务员,林胜武皱了皱眉说:“胜文,以后这种地方你可千万别一个人来,什么样的人都有,你又是个急脾气,要是跟人起了冲突,可就不只是打架那么简单了。”
在香江的时候,林胜武跟在张凯旋后面去过港岛几个特别热闹的夜市。
本来还以为像港岛这样的大都市,治安应该挺好的,结果一到晚上,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出来了。
有一次就在夜店门口,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最后竟然发展成两个帮派的大规模冲突,这种事林胜武亲眼见过。
更别说因为泡妞、踩了别人的鞋,或者随口一句话,就能引起各种打斗的事情,
林胜武自己撞见的,再加上从张凯旋那里听说的,没有上百次也有几十次了。
所以他得出了一个结论,或者说是从张凯旋那里学来的保镖原则:
那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感觉自己有危险,就必须立刻带着雇主离开。
就算是路边两个年轻人在打架也不能大意。
毕竟没人能保证他们打架会不会把你给扯进去。
“知道了哥,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一个人肯定不会来这种地方。
行了,玩得也差不多了,我也吃饱了喝足了,咱们回家吧。”
林胜文生怕大哥又开始唠叨,赶紧站起来拉着大哥的胳膊,想把他拉出维多利娅娱乐城。
刚推开包间门,就听到走廊那头有人大声嚷嚷:
“妈的,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莽村的李宏伟!出去打听打听,我们莽村的‘莽’字是怎么来的!”
……
带头的保安面无表情地说:“我们不在乎你们村子名字怎么来的,赶紧滚,我们维多利娅不欢迎不守规矩的客人。”
“呵,看来你们还真不知道我们莽村人有多厉害!”
李宏伟笑了,他是莽村村长李有田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莽村的年轻人几乎都听他的。
这也让他变得无所畏惧。
看着这几个保安如此猖狂,李宏伟怒气冲冲地指着他们的脸骂道:“就凭你们几个保安也敢在这儿装大爷?信不信我砸了你们的维多利娅!”
“有种你就动手试试。”
位于顶楼的维多利娅娱乐城,以前归徐江管。
现在这里大变样了,那些啤酒零食早没了影,杂物间也改头换面成了敞亮的现代办公室。
“远哥,我真的没背叛你,这事真不关我的事。”
那个中年男子狼狈地跪在地上,满头是汗,说话结结巴巴,就想让面前的男人相信他。
“老刘,我相信你。
但你也该懂我的规矩。”
高明远坐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个小玩意把玩,笑眯眯地看着老刘。
“我知道,我知道!远哥,要是一根手指不够,两根也行!”
老刘咬牙切齿地说。
他看了一眼旁边的两个壮汉,生怕他们下手狠了,就自己拿起那玩意,打开锋利的一头,把小拇指搁在茶几上。
他哆嗦着对准自己的小拇指,刚用点力就觉得疼,下意识地把刀子抬高了些。
“别怕老刘,咬牙挺住,一刀下去,到医院还能给你缝上。”
高明远饶有兴致地看着老刘那害怕又紧张的样子,笑着说:
“你得小心点儿,要是切得稀烂,到时候医生能不能缝好,我就不知道了。”
听到这话,老刘抹了抹额头的汗,脸色惨白地说:“远哥,要不还是让这位兄弟帮我一下吧。”
老刘心里也明白,要是手指断了去医院缝上,兴许还能接上,顶多就是以后不那么灵活了。
但要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手指被剁得稀烂,接不上怎么办?那可就真的少根手指了。
“小波,帮他处理一下。”
高明远朝旁边的一个光头男子使了个眼色。
“好的老板。”
陈建波点点头,走过去,从背后掏出一把大概十厘米长的小刀。
“把手放好。”
陈建波面无表情地说。
“好……好的。”
老刘吓得直哆嗦,把左手放在了茶几上。
刚放上,就被小五一脚踩住固定住了,紧接着,老刘还没反应过来,陈建波一刀下去,直接就把老刘的手指给切掉了。
顿时,老刘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办公室里回荡。
听着老刘捂着手拼命喊疼,高明远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和兴奋。
他最爱听这些人绝望无助的惨叫声。
因为这些绝望的声音能让他感受到别人的恐惧。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高明远挑了挑眉,示意陈建波去看看。
陈建波快步走到门前,打开门一看,是高明远的干女儿郑毅红。
高明远问:“什么事,小红?”
“没什么大事,就是楼下有一群人在闹腾。”
郑毅红走了进来,瞟了一眼正躺在地上哎哟喊疼的中年男子,理都没理,直接从旁边绕过去,站到了高明远旁边。
她顺手帮他肩膀上的碎头发拂了拂。
“什么情况?”
高明远没太把郑毅红的小动作当回事,斜着眼看她,显然感到奇怪,居然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闹事。
“就是些本地的小混混呗。”
想到刚才看到的场景,郑毅红差点笑出声。
他们说自己是莽村的。
一个小村庄的人居然敢这么猖狂?
难怪之前徐江那家伙被一锅端了,原来身边尽是些废物。
听到郑毅红说只是一些本地的小混混,高明远没当回事,回头吩咐:“小波,你去处理一下,别耽误咱们做生意就行。”
“好嘞老板。”
陈建波点点头,正准备转身走,又听见高明远说:“顺便让人把老刘和他的手指头送医院去,要是抢救及时,手指头还能接上。”
“谢谢远哥,谢谢远哥。”
老刘感激地看着高明远,好像高明远不是下令砍他手指头的那个人似的。
高明远笑了笑:“老刘,人嘛,吃一次亏就该长记性。
以后做事可得机灵点!”
“明白远哥,您放心,我肯定记住了。”
“嗯,去吧。”
看着陈建波带着一个小弟,还有老刘和他断了的小拇指离开后,高明远转过身来,一把搂住郑毅红的腰,把她拉到怀里,闻着她长发的香味问:
“那个老家伙陈泰怎么说?”
“八里河的城市建设,他还是死活不松口。”
“这老家伙,真不要命了。”
高明远皱了皱眉:“查清陈泰背后靠的是谁没?”
郑毅红摇了摇头:“还没呢,但可以确定,他靠的不是咱们之前以为的那个祁局。”
“不是祁同伟?那他怎么躲过上次徐江的案子?”
高明远有点惊讶,在绿藤的时候他就特别关注这件事。
只要把徐江、白江波还有陈泰这些人抓住,他的长藤公司在京州就能大展拳脚了。
没想到徐江和白江波先后死在监狱里,陈泰却毫发无损,还拿了好几个城市的改造项目。
因为当时处理这个案子的是京州市局的祁同伟,高明远一直认为陈泰是祁同伟的人,没想到现在郑毅红查出来的结果不是祁同伟。
郑毅红说:“可能是有别人在罩着他。”
“那看来暂时不能动陈泰了。”
高明远的人脉主要在京州以外,虽然省里也有几个关系,但京州作为省会,厉害人物太多。
高明远不想轻举妄动,等查清陈泰的底细再说。
郑毅红说:“暂时动不了他,不过我已经派人混进建工集团了,有什么动静都能提前知道。”
“好吧,就让他去吧。”
突然之间,高明远想起了件事情,他问道:“对了,关于青桦区那边乡村拆迁的事,副区长龚开疆对此有何看法?”
郑毅红答道:“他说这事他做不了主,下个月市局的孟德海要升任区长,这项目他可能会插一手。
就算现在决定了,等新管上任也会改动的。”
“那你给孟德海打个电话,就说我想请他吃饭!”
李宏伟听到保安让他滚的话,轻蔑地对身边的同村兄弟说道:
“兄弟们,既然维多利娅不给我们脸面,咱们该怎么办?”
“那就别去了呗!”
村民们一听就明白了李宏伟的意思,
一时间,大家纷纷举起手中的啤酒瓶,用力往地上或墙上砸去。
有的人更是一脚踹开了旁边的小包间,把里面的电视屏幕拖出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砸了这家店!”
李宏伟已经喝了几杯,再加上年轻人血气方刚,在这种氛围下,他简直就像个拆迁队一样,
看到什么就砸什么,还冲到前台,用拳头把那些洋酒、装饰品、玻璃柜台全都打得稀烂。
“记住了,我是莽村的李宏伟!”
一边砸东西,李宏伟一边得意地回头对着保安和围观的人群大喊。
他这种做法是看了某部嘿社团电影后特意模仿的。
那句“我是铜锣湾大哥陈浩喃”
让他热血沸腾,
他本来想说自己是莽村的老大李宏伟,但想到父亲还在世,村长的位置还没轮到自己,就只说出了莽村李宏伟这几个字。
说来也怪,自从喊出这个口号后,他的气势和震慑力确实增强了不少。
不一会,现场到处都是飞溅的玻璃碎片,洒落的酒水味道弥漫在整个大厅。
听到动静赶来的更多保安看到这一幕,立刻想冲上去制止,却被一个光头男人拦住了。
“波哥,这些人太嚣张了!”
领头的保安气得不行,说道:“别拦着了,让我带兄弟们收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