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许不能代表整个港岛江湖,但王宝这个人,已经让黑白两道都厌弃。这样的人,还能走得远?”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马军要是真捏住了我的错处,肯定不会轻易罢手。可我林天祖做事向来滴水不漏,怎会留下破绽任人拿捏?”
交代完这句话,林天祖转身对王建军三人下令:“建军建国还有于修,你们马上准备车和家伙,待会儿跟我走一趟。”
回过头,他又看向司徒浩南等人,“接下来的事,我不想牵扯太多人进来。你们几位如果执意要同行,可以,但带来的手下都得留下。咱们一走,别的帮派要是趁机闹事,局面就不好收场了。”
乌鸦还没开口,司徒浩南已经点头应下:“没问题,刚才我就说了,我这边没话说。”
雷耀扬与沙蜢相继点头,乌鸦见状也只能说道:“好,我没意见。”
两辆车很快驶出街区,五虎将同乘一辆,王建军三人另坐一辆紧随其后。
雷耀扬本想主动开车,却被林天祖直接否决。目的地只有林天祖清楚,夜色浓重,路不熟的人根本找不到方向。
林天祖亲自驾车前行,王建军在后紧跟。副驾驶上的司徒浩南看着窗外路线,眉头微皱:“阿晋,这方向……不是去深水步的路啊。”
林天祖轻笑一声:“本来就没打算去那儿。”
司徒浩南一怔:“那你电话里跟马军说的地点是……”
“随便编的。马军现在愿意合作,全是因为王宝的事。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仅此一次。”
“真让他抓到我的把柄,等王宝的事情一了,他在地盘上势力最大,回头必定盯死我不放。”
“他们办手续提人要时间,夜里车少,我们正好赶在西区警署外等着。时机一到,直接动手把王宝劫走。”
“马军想借我的手除掉王宝,到时候他不会反对。”
林天祖语气平稳地讲述着自己的打算,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方向盘掌控得极为熟练。这几条街道他早已反复走过,每一段路线都熟记于心。
为确保万无一失,他悄悄通过加密频道给马军传了消息,暗中布置下一步行动。接下来的戏码,少不了马军的配合。
见他如此缜密周全,司徒浩南几人只能默默摇头。刚刚还在电话里斩钉截铁承诺的事,转眼就全然否认,这般翻脸如翻书的手段,让车上众人一时愣住。
但正是这种人,才能在短短时间内接连抓住机会,迅速壮大自己堂口的势力。
乌鸦心中对林天祖的戒备又深了几分。此人虽然身手平平,脑子却灵光得吓人。昔日东星五虎将中以智谋着称的“笑面虎”吴志伟,在林天祖面前恐怕连招架之力都没有。
他已在心里暗暗立下准则:若将来与林天祖为敌,绝不能有半点犹豫,必须一击制胜,不留余地。
不过目前,乌鸦并无对抗之意。相反,他还打算从林天祖手中拿货。林天祖势力扩张,等于东星社整体实力上升。只要自己能顺利接掌骆驼的位置,借势提升地位,那林天祖越强,反而越有利。
想到这,乌鸦对骆驼的图谋再次涌上心头。必须加快动作了。如今林天祖初入东星,根基尚浅,支持者远不如其他四虎。可若再拖些时日,等他彻底整合现有地盘,自己或许连抗衡的机会都没了。
骆驼的命运似乎正悄然改变。原本只有林天祖一人欲除之而后快,乌鸦虽有异心,却还未到非动手不可的地步。
可因林天祖这一搅动,乌鸦也意识到,时间不能再耗了。
不久后,林天祖一行抵达预定地点。时机恰到好处。他们刚停稳车没多久,马军的车队便出现在街口。林天祖特意将车横在路中央,双闪灯亮着,十分显眼,马军见状立即放缓了速度。
车子尚未完全停下,马军便透过灯光看见了靠在车边抽烟的林天祖一行人。
马军抬手示意华生靠边停车,随后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林天祖,你这是又要演哪一出?”
“没什么……”林天祖脸上笑意未减,“你们这么晚还在跑来跑去,都是因为我这边惹的麻烦。我心里过意不去,想了想,干脆亲自过来接人,省得你们再跑一趟。早点回去休息,不也挺好?”
马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目光扫过正叼着烟站在一旁的东星五虎将,语气平静却不带温度:“你会这么好心?这话你自己听了不觉得可笑?”
林天祖轻轻一笑,毫不在意,“马警官,有些事点到为止就好。”
“直说吧,有些事你不插手,对大家都好。何必非要亲眼看着王宝最后落个什么下场?到时候上面问起来,你也难交代。”
“好。”马军冲他扬了扬手,“这次算你赢。不过林天祖,你最好一直守在这个界线之外。要是让我抓到一点实据,我一定请你去我办公室坐一坐,好好聊聊。”
话音落下,马军不再多留,“华生,调头走人。”
林天祖望着远去的车影笑了笑,随即抬起手轻轻一挥。王建军、王建国和封于修立刻上前几步,站定位置,动作利落,显然早已准备妥当。
马军重新坐进副驾驶,华生熟练地操控车辆,倒车、回正、转向,整个过程干净利落,七座车在狭小空间里迅速完成掉头,动作精准。
“阿乐,开门。”马军声音响起,“忠哥、华哥、琛哥,把王宝请下车。”
李伟乐应声拉开侧滑门,陈国忠、陆冠华与郭子琛三人合力一推,王宝还未来得及反应,已被甩出车外。轮胎轻响,车身一晃,车子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接下来的事,已无需他们再多管。林天祖站在这里,王宝便不可能脱身。
王宝成了唯一被推出来承担一切的人。
回到西区警署后,马军只象征性问了几句话,便让人将王宝关进了拘留室。他多次要求见律师,都被以各种理由压了下来,迟迟未能如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