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血气升腾，不远处，二牛正用他那把门板宽的大砍刀翻检着尸体、
“狗日的穷鬼！”
二牛骂骂咧咧地踢开一具尸体。
“这伙人打劫的时候都不挑肥羊吗？”
王猛蹲在一堆破烂兵器前直摇头。
“二十七把刀里没一把像样的，箭头都是砸扁了重复用的。”
他拿起半截断箭，突然眯起眼睛。
“这刻着天南武库的标记……似乎是去年发给边军的制式箭。”
陈牧的目光移到那些跪在晒谷场中央的降卒身上。
五十多个蓬头垢面的男人被麻绳捆成一串，像待宰的牲畜般瑟瑟发抖。
有个额头带疤的壮汉却梗着脖子瞪视四周，嘴角还挂着狞笑。
“看什么看？”
二牛抡起刀鞘就要砸，被陈牧抬手拦住。
陈牧缓步走到疤脸汉子跟前，从他怀中掏出来了一张手帕。
“临水村绣娘绣的布，我没记错的话，临水村前几日刚刚被人屠了整村吧？”
陈牧话音落下，身侧便有一人冲了过来。
“狗日的畜生，我姐姐就嫁到了临水村！”
一名队员双目通红，恨不得将眼前这人生吞活剥。
陈牧心中也是有些发紧，他挥了挥手。
“交给你了。”
转身时，身后便传来了一道惊恐的声音。
“你要干什么！”
“老子要把你的心挖出来看看，究竟是不是肉长的！”
接下来的场面让最勇悍的队员都不忍直视。
二牛等人也是眼神冰冷，也按照陈牧的要求，将这群丧尽天良的叛军杀了个干干净净。
很快，战场之中惨叫声停息，陈牧望着逐渐冰冷的尸体堆，心中突然一动。
一个想法，难以遏制的在他脑海中升起。
“明早卯时，所有十六岁以上男丁到晒谷场集合。”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正在搬运尸体的众人同时停下动作。
“我们要组建一支特别的队伍。”
翌日清晨，晒谷场上已经挤满了人。
陈牧让人竖起两根三丈高的杉木。
这杉木的中间拉着条小孩胳膊粗的麻绳，绳上挂着二十个装满湿土的陶罐。
“从今天开始，黑水村要有一支‘特种小队’。”
陈牧扫过眼前的众人。
“这一批人，必须是我们黑水村之中精锐里的精锐！”
场下响起嗡嗡的议论声，一名扛着锄头村民扯着嗓子开口。
“牧哥儿，啥叫‘特种’啊？是专门种地的？”
哄笑声中，唯有站在角落的赵峥眼睛发亮。
这个对陈牧忠心耿耿的边疆老兵突然开口。
“可是要练夜袭、刺探、斩首这些事情？”
见陈牧点头，他激动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牧哥，其实我先前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你一直没回来，所以就没有告诉你！”
陈牧闻言一愣，没想到这赵峥还能想到这么多！
他微微颔首，随后从怀里掏出一卷粗麻布，上面用炭笔画着奇怪的符号。
有眼尖的认出是村北地形图，但上面多了许多红叉和箭头。
“看好了。”
陈牧突然甩手掷出三枚石子。
第一枚击中最右侧的陶罐，第二枚打断挂罐的麻绳，第三枚竟然在半空击中下坠的罐子。
“我要的是这样的准头、力道和预判。”
场下顿时炸了锅。这种技巧已经超出普通猎户的认知，连村里准头最好的孙小七都皱起了眉头。
“牧哥，这也太难了吧！”
陈牧却只是笑笑。
“这就算难了？要想加入这特种兵，这只是其中一个要求！”
接下来他详细解释了其他的几个要求，当听到潜伏三日不动、百步穿杨、负重奔袭百里这一个个变态的条件时，众人皆是目瞪口呆。
而在一旁旁听的王大发，手中的酒壶，不知道何时咣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牧小子，你这打哪学来这些？莫不是你也隐藏了身份不成？”
陈牧只是笑而不语，见状王大发轻哼一声，也没有过问。
“算了，老子关心这些干嘛，有酒喝有肉吃，管你小子那学到的这些！”
随后，陈牧便宣布了这特种小队的选拔开始。
参赛者需要在百步外射中摇摆的陶罐，不仅考准头，更要算准提前量。
猎户孙小七深吸一口气，拉满他手中的猎弓！
箭离弦的刹那风正好停了，陶罐应声而碎。
“好！”
喝彩声未落，孙铁匠的儿子孙涛，突然翻上草垛，背对目标反手一箭，竟然精准射断了挂着陶罐的麻绳。
“嘿！涛哥威武！没给咱们黑水村丢人！”
孙小七的身份乃是陈牧前些日子收服的那石沟村村民之一，虽然与黑水村的众人相处愉悦，可这群年轻人也都心中憋着股气呢，哪能让外村的人比下去！
第二轮是负重奔袭。
参赛者需扛着两石米袋，沿三里长的崎岖山路往返两趟。
这孙小七依旧是一马当先，脚底下的那布鞋鞋底都磨破了，当他回到终点的时候，脚底板一片血肉模糊。
“你小子，够种！”
二牛递上盐水时手都有些发抖，哪怕是他都有些发怵。
“你这是不要命了？”
孙小七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黑窟窿。
“俺媳妇……就是被这群畜生……”
他话没说完就昏死过去，周遭立刻来了几人将他搬到了屋内，免得冻坏了身子。
最后一轮的考验，更是让众人头皮发麻。
陈牧扫过眼前的这一批人，指了指不远处。
“你们要在这房子里面，给我坚持半个时辰。”
房门打开，屋内竟然是三只眼冒绿光的饿狼！
这群饿狼整个冬天几乎没有进食，身上是饿的皮包骨头，可山里人都知道，这时候的饿狼才是最恐怖的！
“俺先来！”
周涛毫不迟疑，推开人群。
周铁匠见状顿时吓了一跳。
“涛子，你行不行？”
周涛咧嘴一笑。
“爹，你就瞧好了吧！我周涛不是孬种！”
话音落下，周涛直接冲入房间之中。
三头饿狼当即是朝着他冲了过来，周涛一咬牙，抬起左手。
“噗嗤！”
鲜血洒落，哪怕周涛穿的衣服厚重无比，可依旧被一口咬透！
然而，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抬起右手，便是一拳砸在这饿狼的腰部！
铜头铁骨豆腐腰，这狼的弱点，就在腰部！
一拳下去，周涛直接将它硬生生砸死！
“好！”
“疯子……没想到孙涛也有这么疯狂的一面！”
王猛倒吸凉气。
接下来的考核，同样也充斥着血腥与悍勇。
最终，二十名凶悍的队员脱颖而出。
其中有着箭术超人的神射手，有悍勇无比，敢和饿狼肉搏搏命的疯子，也有实力扎实，性格坚毅的忠诚汉子。
陈牧看着眼前的这几人，满意之色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