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口气,吴超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地微微一笑道:
“既然陈医生今天不想谈,那我们就先回去,改天我再来登门拜访。”
“我会让陈医生看到我们的诚意的。”
说罢,转身欲走。
“等等。”
陈斌叫住吴超仁,随手将那手提箱远远丢了过去:
“钱也带走吧,我不需要。”
吴超仁微微一笑:
“陈医生,我吴超仁送出去的钱,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
“这钱你不要,有的是人要。”
陈斌微微皱眉,不知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
吴超仁等人走了半个小时之后,陈红旗急匆匆的找上了门。
“斌子,刚才那些人是什么来头?”陈红旗问陈斌。
陈斌不想陈红旗担心,所以随便编了个借口:
“哦,就是来找我看病的,我看不了,他们就走了。”
“原来是这样,那太可惜了。”陈红旗叹了口气。
“怎么了,红旗叔,为什么这么说?”陈斌好奇的问。
陈红旗这才回答道:
“刚才啊,有个年轻的女娃上门,给了我一个手提箱子,说是里面的钱是他们老板捐给我们村子的,希望我们能修缮一下村里的山路。”
“我心里不踏实,就找你来问问,看看你和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过节,要是有矛盾,这钱就不能收了。”
他说完,发现陈斌脸色有些奇怪,连忙问道:
“怎么,真有矛盾?”
“没,没有。”陈斌笑了笑,“红旗叔,既然是人家捐赠的,那你就收下吧,正好咱们村子也需要改变一下。”
青龙山的山路修好了,但陈家沟这三个村子的山路还是老样子,陈斌曾找苏强问过,得知修这些山路需要的花费也不少,自己眼下手头紧俏,就放弃了维修的打算。
却没想到,吴超仁反手把自己不要的钱,给了陈红旗,让他办这事。
不得不说,吴超仁的眼光确实毒辣。
在享受到了新修道路的好处之后,现如今三个村子的村民们,都对自家村子的崎岖山路产生了不满,全都希望能够有人出钱把这路给修了,陈斌这时候如果出言阻止,那就会立刻得罪村里的人。
可如果不阻止,就等于是收了吴超仁的钱。
……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陈斌不要那钱,但只要陈家沟的人收了,下次我们再上门,他也不好像今天这样。”
“如果下次来他还不松口,那我就再送一笔钱。”
“古有三顾茅庐,七擒孟获,我吴超仁今次上门道歉,一次两次不行,那就三次五次七次,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矛盾,他陈斌能记仇到什么程度。”
奔驰车里,吴超仁闭着眼睛,轻声为儿子吴珂科普着自己那么做的用意。
你陈斌可以做到视金钱如粪土,但你们陈家沟的人可做不到。
而这些钱只要送出去了,那就得有人承自己的情。
不是陈斌,就会是别人,总之最后当自己再上山的时候,“道义”这东西,就不会是中立或者站在陈斌那边的了,而是站在他吴超仁这边。
他就不信,陈斌到时候还能像今天这么硬挺。
想到这里,吴超仁又回想起先前在村里听到的一些传言,拿出手机拨通过去:
“查一下青龙山这些天发生了什么,那陈斌应该遇到什么状况了,一五一十的给我调查清楚。”
“是。”
挂了电话,吴超仁看了眼前排的儿子。
吴珂始终没有说话,也不知自己刚才的那些分析,他听进去了没有。
无奈,吴超仁只能主动开口:
“刚才跟陈斌一起回来的,就是那个杨潇吧,你看上的女人?”
吴珂回过神来,轻轻“嗯”了一声。
“现在呢,还想要她吗?”吴超仁冷笑着问,“按照村里那些人的想法,那杨潇来了之后,直接就住在陈斌家了。”
“一个月的时间……用你们年轻人的话来说,叫什么早已经是别人的形状了,是吧。”
“就这种人尽可夫的女人,你犯得着兴师动众的当街拦人?你选女人的眼光,还真够差的。”
吴珂脸颊的肌肉抖了抖,被父亲的话臊的面红耳赤。
“这次病好之后,你给我好好的修心养性,别再着眼于这些庸脂俗粉,懂了吗?”
“是。”
“男人事业有成,你不用去找女人,自有人往你身上贴,就像那个陈斌一样;反之,你越是对哪个女人殷殷勤勤,反而会让人看不起,惹人发笑。”
“是。”
教训完儿子,吴超仁这才想起另外一事,问负责开车的那名年轻保镖道:
“吴一,刚才看出那陈斌的深浅了吗?”
“阿刀和飞机说他不足为惧,倒是那个女人比较麻烦,但我总觉得事情不对。”
那年轻保镖一边开车,一边回答道:
“吴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陈斌和那个叫杨潇的女人,都是修炼者,而且都不简单。”
“比你如何?”吴超仁皱眉,沉声问道。
“我打不过。”保镖老实回答,“两人都是筋骨关的强人,而我才刚过筋骨关没多久。”
“给你一把枪呢?”吴超仁再问。
“那我能都杀了。”保镖毫不犹豫回答。
吴超仁呵呵一笑:
“罢了,国内动枪就是找死,这事情翻篇吧。”
“是。”
车子继续前行,就在即将抵达长乐市的时候,吴超仁的手机再度响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接通。
“吴爷,查清楚了,陈斌最近成立了一个青龙制药的公司,在青龙山后山弄了一千亩地的药田,准备做医药生意。”
“但在不久前,他接到了一个订单,对方要求他三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一笔数量庞大的药草供给,如果做不到,要赔偿对方十倍违约金,大概是五百四十万的样子。”
“陈斌答应了。”
听到电话那头的汇报,吴超仁微微挑了挑眉:
“三个月种一批药材……怎么可能做到,这陈斌是真傻还是假傻?”
“不清楚,但依我看,他应该是第一次做生意,没经验,所以着了道了。”
“嗯,年轻人志得意满,情有可原。”吴超仁略作沉吟,做出了决定,“这样,我们也下一笔订单,就照五百四十万这个数额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