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慕舟显然是在状况外，十分惊讶又茫然地看着小嘴一张一闭的苏暖暖。
“苏小姐是说真的？”
苏暖暖垂头轻笑：“嗯，是真的。”
这并非是她意气用事，而是她认真想过的。
她敛下眸子，继续说着：“我知道，许公子和许夫人来尚书府，或许也是迫于父母的压力，才不得不答应下来。”
“也是，娶我，是委屈了你。”
“没关系的，我们成亲后，等许公子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是可以同我和离的。”
苏暖暖甚至连后面的事，都一一考虑好了。
只是许慕舟一直没有回应，苏暖暖以为，许慕舟不想将就。
她抿紧双唇。
“许慕舟，若你真的不想，那就算……”
“不，我愿意！”
许慕舟终于回过神，激动地说。
“愿意，我愿意！只是……”
他看了眼苏暖暖的表情，又看去后面不远处的陆家别院。
“以前的事，你真的放下了吗？”
苏暖暖一听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什么，赶紧解释：“我来这，不是为了见大人，是来给大人还一个东西的。”
嗯，还给他。
至此之后，她和大人之间，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了吧。
方才在沈青跟前说的那些话，亦是她的真心言辞。
她祝福她，也祝福大人。
许慕舟听完，显然呼出一口气：“嗯嗯，不用解释了，我相信你，不过这门婚事，不是你委屈了我，是我委屈了你。”
苏暖暖皱眉看着他。
雪风下他病白的面容，越发显得苍白无力，仿佛连多在这冷天里站会儿，也难受得不行。
“我不许你这样说自己，许慕舟，你其实也是很优秀的。”她很认真很严肃地说。
她还记得年少时，许慕舟的才情，就不输陆家四公子，好几次学院考试，都和陆赋雪并排第一。
若不是他身子的缘故，现在也是汴京城中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好了，不在这多站着了，我们走吧。”
苏暖暖搀扶着许慕舟，亲自扶着他上了马车。
许慕舟其实能走的，他是体弱，但还不至于走路都走不动。
可是被身边小丫头这样搀扶着，他怎么都不忍心放开了，索性就这样装成一个“残废”。
“苏暖暖。”
“嗯？”马车里，苏暖暖侧头，“怎么了。”
许慕舟眼神认真：“我是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他伸手握住苏暖暖的手，虽然身子孱弱，但他的手却是极暖。
暖到了人心。
苏暖暖一愣后，也反握住了许慕舟的手。
“嗯。”
她是应该往前看了。
真正的往前看。
……
苏暖暖和许慕舟离开后，陆家别院这边。
沈青抱着苏暖暖还回来的小匣子，走到了院中。
她驻足了下来，盯着手里的小匣子微微出神，似乎是在做什么决策。
这时，后院一个奴才走来了。
“沈公子，你在这呢，大人那边叫你过去。”
听到大人两个字，沈青眸光微动：“好，我马上就过去。”
那奴才感叹说。
“大人在三军营里累了一整夜，回来后也没有歇息，这会儿还在书房呢，真是辛劳。”
是的，陆栖寒并没有休息。
方才在苏暖暖跟前，是沈青撒谎了。
沈青脸色微微一变后，点头。
“嗯，好，大人的确是辛劳，待会儿我去劝劝他。”
奴才说：“还好有沈公子在，有公子劝大人，大人会听进去的。”
沈青笑了笑离开了。
等她出现在书房陆栖寒的跟前时，手里并没有拿着那个小匣子。
“有人来过？”陆栖寒抬头看了她一眼问。
沈青眼神一变，神情显然是有点慌乱的。
“没有啊，大人何故此问。”心里紧张，但沈青面上表现的却是极为平静。
陆栖寒冷眸轻轻瞥了眼她的衣摆，那里沾着别院门前台阶边，才有的青苔。
沈青看了眼，心中默默呼出一口气。
她还以为……
“嗯，我只是从那边路过，今日并没有人来。”
陆栖寒在整理桌案前很重要的东西，听了沈青的话后，他没有继续问下去了。
顿了顿，他又道。
“找你过来，是想你科考的事，这件事我还是保持着之前的态度。过几日，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新的身份，离开汴京。”
沈青突然激动起来：“我不走！”
猜到陆栖寒会这样安排，沈青不算惊讶，但不代表她会答应。
“沈青。”陆栖寒凝眉。
“我说了我不走就不走，大人若是觉得我在眼前碍眼，我可以搬出去自己住。没什么事，我就先退下了。”
沈青转身出了书房。
站在廊下，她心中原本因为隐瞒陆栖寒苏暖暖前来的事，而生出的那点愧疚，此刻也荡然无存。
她没有做错。
无论是阻拦苏暖暖和大人见面，还是留在大人身边！
她没错。
她才是最应该留在大人身边，陪着大人，为大人开解的那一个。
而绝不是其他任何一个人。
那个苏暖暖，只会左右大人的情绪。
大人都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所以，她不允许苏暖暖再伤害大人！
绝对！
……
从这日许慕舟把苏暖暖接回了尚书府后起，两人的婚事，也算是得了双方两家人所有人的同意。
连苏暖暖在内，都赞同了这门婚事。
婚事就此落实。
秦氏自然是最高兴的。
许慕舟可以是说满足她对女婿的所有要求。
为了杜绝这次的婚事发生变故，秦氏和苏尚书以及许家人商议，次日就把消息传出去。
因着上回和陆家定婚的事，并没有传扬，汴京城中知道这件事的人，基本是屈指可数。
远远比不上这次苏许两家联姻的动静。
这一次，秦氏做什么，苏暖暖都没有再阻止了。
一切都由着娘亲安排。
可能是因为尚书府这两日一直忙着苏暖暖的大事，都几乎忘了府中还有一个苏忆柔。
苏忆柔难得安静几日，倒是稀奇。
这日苏暖暖一大早出门，在府门前遇到了一样要出府的苏忆柔。
“暖暖妹妹。”苏忆柔还是和之前一样的热情，主动给苏暖暖打着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