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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子沟林场
距离徐峰当前位置有百十来里地,林场占地广袤,群山连绵起伏。
那地方,正适合当李万山和张老三的葬身之处!
眼下李万山被大黄咬得血肉模糊,没三五个月绝对爬不下炕。
短期内倒不必担心他再来找麻烦。
至于那把双管猎枪,人家主动送来,那徐峰只好毫不客气地接受了。
他压根不怕有人上门讨要——反倒盼着对方来闹。
事情闹得越大,自己“正当防卫”的理就越站得住脚。
正好也让那些惦记大黄、窥探地窨子财物的宵小们清醒清醒:敢伸手,就得做好被撕掉一层皮的准备。
要是李万山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
阴招也好,硬碰硬也罢……
这年头,谁的命不是命?
谁又真怕了谁?
……
破旧的老解放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疯狂颠簸,每一次颠簸都让副驾上的李万山发出杀猪般的嚎叫。
张老三紧握方向盘的指节发白,额头上的汗珠不断滚落,在油渍斑斑的棉袄领口留下一圈深色痕迹。
“老三……操你妈的……开稳点……”李万山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整个人侧躺在副驾座位上,双手死死抓着主驾座椅。
他的棉裤后半截已经成了碎布条,裸露的臀部血肉模糊,伤口边缘的皮肉翻卷着,随着车身的震动不断渗出新鲜血液。
张老三瞥了一眼,胃里一阵翻腾。
那伤口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大黄狗锋利的犬牙不仅在李万山屁股上留下了十几个血洞,还撕扯掉了大块皮肉,右半边屁股几乎能看到白森森的骨头。
血水混着组织液浸透了整个后座,在颠簸中不断滴落到车底板上,虽然车的噪声很大,但能感觉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山哥,忍忍,再有二十分钟就到区医院了。”张老三嘴上安慰着,心里却涌起一丝隐秘的快意。
他想起了自己那条被李万山一枪崩了的黑背犬,那畜生当时也是这样血流如注地倒在雪地里。
什么味?
张老三突然闻到一股刺鼻的骚臭味,他皱了皱鼻子,余光瞥见李万山的裤裆处正在滴落淡黄色的液体。
“操!吓尿了?”张老三差点笑出声,赶紧咬住嘴唇憋了回去。
平日里在达子沟林场横行霸道的李阎王,居然被吓得尿了裤子,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够整个南山区的人笑上三年。
车子转过一个急弯,李万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随即破口大骂:“徐峰!我日你祖宗!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张老三后背一凉,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发抖。
他想起徐峰那双冰冷的眼睛和抵在自己后脑勺上的枪管,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那小子是真敢杀人啊,要不是当时远有村民干活,恐怕今天躺在副驾位置上的就不止李万山一个了。
“老三……你他妈……给老子记着……”李万山突然挣扎着支起上半身,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张老三的侧脸,“今天这事儿……没完……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张老三心头一颤,差点踩错了刹车。
他知道李万山这话是什么意思——在达子沟林场,得罪了李家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
去年那个不肯卖地的老刘头,现在坟头草都半人高了。
“山哥,这事儿真不怨我啊!”张老三声音发颤,“是徐峰那王八蛋放狗咬人,我这不是拼了命送你去医院吗?”
李万山没有回答,只是发出一连串痛苦的呻吟。
张老三用余光看到他的脸色已经由惨白转为青灰,嘴唇也开始泛紫,心里咯噔一下——这特么不会是要死了吧?
“操!山哥你撑住啊!”张老三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破旧的发动机发出不堪重负的轰鸣,车子像醉汉一样在山路上左右摇摆。
当南山区医院那栋灰扑扑的三层小楼终于出现在视野中时,张老三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顾不上门口有没有人,按了两声喇叭后,直接冲进医院大院,一个急刹车停在医院门口。
“来人啊!救命啊!要出人命了!”张老三跳下车,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空旷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几个穿白大褂的医护人员闻声跑出来,为首的男医生约莫四十出头,戴着黑框眼镜。
当他看清车副驾上的情形时,眼镜后面的眼睛瞬间瞪大了。
“这是怎么搞的?”医生快步上前,伸手去扶李万山。
“让狗掏了腚!”张老三急得直跺脚,“血都快流干了!”
医生和李万山打了个照面,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显然,他认出了这位在南山区“赫赫有名”的人物。
两个年轻护士跟在后面,其中一个看到李万山的伤势,立刻转身捂住嘴,肩膀可疑地抖动着。
“快!送手术室!”医生很快恢复专业素养,指挥着另外几个医生把李万山抬上担架。
李万山被搬动时发出一连串杀猪般的嚎叫,引得医院走廊里的人都探出头来张望。
张老三跟在担架后面,听见围观的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
“那不是李家的儿子吗?”
“活该!让他平时欺负人!”
“嘘……小声点……”
手术室的门“砰”地关上,红灯亮起。
张老三瘫坐在走廊长椅上,这才发现自己的双腿抖得像筛糠一样。
他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抖着手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这里不准吸烟!”一个护士厉声喝道。
张老三悻悻地掐灭烟头,思绪却飘回了几个小时前那个血腥的场面——
徐峰站在地窨子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大黄狗撕咬李万山的屁股,那双眼睛冷得像两把刀子……
还有徐峰跳上车,张老三回头看着枪口对着自己那一刻……
“得赶紧通知李家。”张老三猛地站起来,看了看手术室紧闭的门,一咬牙转身往外走。
他知道这事儿瞒不住,也不能瞒——李家越早知道,这样他还能撇清点关系。
李万山的父亲李德才是达子沟林场的场长,在南山区的势力盘根错节,连区长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地叫声“李叔”。
他们家虽然在林场有房子,但为了显示他家的权势,在区上最好的地段买了套三居室。
张老三一路小跑,七八分钟后气喘吁吁地站在李家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拍铁门,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叔!婶!快开门!万山哥出事了!”
门很快被打开,李德才穿着藏青色中山装站在门口,花白的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张家小子?你站在门口嚷嚷个啥?”
“叔,山哥让狗咬了,现在在医院抢救呢!”张老三声音发颤,眼睛却暗中观察着李德才的反应。
李德才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你说什么?”
这时,一个烫着卷发的中年妇女从里屋冲出来,正是李万山的母亲王桂芬:“我家万山怎么了?伤哪儿了?”
“屁股……被狗咬烂了……”张老三支支吾吾地说,“流了好多血……”
王桂芬一听,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被李德才一把扶住。
老两口对视一眼,李德才沉声道:“走,去医院!”
三人匆忙离开住所,三个人急急忙忙的直奔医院。
医院走廊里,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李德才一到就问值班护士:“我儿子怎么样了?”
护士正低头整理器械,抬头看见李德才那张铁青的脸,手里的托盘差点摔在地上。
她慌忙稳住身形,态度立刻恭敬起来:“李、李场长,您别急!张主任正在里面处理呢。”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在走廊里激起轻微的回音。
王桂芬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腕,指甲都陷进了对方的肉里:“伤得重不重?你跟我说实话!”她声音发颤,眼睛死死盯着护士的嘴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字。
护士吃痛地缩了缩手,眼神闪烁地瞥了眼手术室的方向,压低声音道:“是……是肛周撕裂伤……”
她咽了口唾沫,声音越来越小:“比较……特殊……需要彻底清创缝合……”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几乎变成了气音:“可能……还要输血……”
走廊尽头的挂钟“咔嗒”响了一声,在死寂的走廊里格外刺耳。
李德才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袖口下的手臂青筋暴起。
王桂芬突然腿一软,要不是扶着墙,差点直接瘫坐在地上。
护士见状立马上前将她扶到走廊的座椅上,赶紧补充:“不过您放心!张主任是咱们医院最好的外科大夫,这种伤……”
她突然意识到说漏了嘴,慌忙改口:“我是说,这种手术他最有经验了!”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戴着白棉口罩的医生走出来,白大褂上还沾着几点暗红的血迹。
他抬眼看见李德才,疲惫地点点头:“李场长,您来了。”
李德才一个箭步冲上前:“我儿子怎么样?”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焦灼。
医生摘下口罩,露出青黑的眼圈和干裂的嘴唇:“手术很顺利,就是失血有点多,得在重症室观察一晚。”他搓了搓发僵的手指,突然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嘴。
王桂芬原本瘫坐在长椅上,闻言“腾”地站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过什么?大夫您倒是说啊!”声音尖得像是要刺破医院的走廊。
医生四下看了看,凑近两步压低嗓子:“犬齿伤到了部分括约肌……”他尴尬地清了清喉咙,“可能会影响……那个……排便功能。”眼见王桂芬脸色刷地惨白,又赶紧补了句:“不过您别急,通过后续康复治疗还是能恢复的。”
李德才身子晃了晃,铁青着脸一把抓住窗台。
墙上“静”字的标语被他攥得哗啦作响,指节泛出骇人的青白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