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九江国蛮荒,道路不畅。当地人出行多以行船为主。黥布得到项羽的命令之后,当即出发,先行船至郴县境内,然后登岸带兵直扑熊心在郴县外的营地。
虎狼之兵凶戾,但没有旌旗标识。外人不知道此兵是何人兵马。
天空中电闪雷鸣,雨如大豆,打在士卒的身上。
杀气盈满。
黥布带兵至熊心营地外,项羽的人已经离开。营地内只有熊心的忠臣随扈。
“来者何人。难道不知道营地内乃是天下共主义帝吗?”有忠臣试图挽救局势,站在营门上对黥布军厉声大叫道。
黥布冷笑了一声,拿起了马后的弓,弯弓搭箭,只听“咚”一声,箭矢如闪电一般射向了此人。
“啊!!!”忠臣中箭惨叫一声,落在地上声息全无。
“健儿们。杀入营内,鸡犬不留。”黥布长笑一声,持长槊大叫道。
“杀!!!!”九江王之兵狼戾一声,扛着梯子蜂拥向前攻入熊心的营地。
有人大骂格斗而死。“黥布,你弑君,终不得好死。”
有人无奈自杀。“秦灭六国,秦也亡。义帝灭秦,义帝也败。此乃天命呼?”
“哈哈哈哈。”黥布策马来到了大帐前,长笑一声翻身下马,把马槊递给了亲兵,一抖虎躯直入大帐。
大帐内。
熊心穿戴冠冕而坐,气势恢宏。太监站立一旁,似乎磐石。
“好义帝,不愧是天下共主。”黥布吃惊熊心临死前的气度,称赞道。
要看清楚一个人,临死是最佳的机会。
如秦王恐惧死亡,多次被方士欺骗。以为自己长生不死,不早立太子,使得秦国灭亡,岂非可笑?
义帝临死之前也是英雄,名号为“义”,真是妙啊。
“黥布。果然是你。别人都不敢杀我,只有你敢带兵来杀我。”熊心目视黥布,淡然一笑。梁木歪了,盖的房子也就歪了。项羽雄鸷残暴,黥布不忠不义还在项羽之上。好啊。哈哈哈。
“那当然。正所谓见利忘义。泼天富贵就在眼前,没有我黥布不敢做的事情。”黥布坦然笑道。
“那你什么时候背叛项羽?”熊心笑着问道。
“哈哈哈。你以为我是蠢货?我永远也不会背叛霸王。”黥布哈哈大笑道。
“不。你会。形势使然。现在项羽强盛,你当然畏惧害怕他。等项羽衰弱,你会与其他诸侯一起撕咬上去。”熊心冷笑摇头道。
“废话少说,你想怎么死?”黥布不耐烦了,厉声问道。
“可有鸩毒?”熊心问道。
“有。”黥布早就准备好了,扔给了熊心一个瓷瓶。他说道:“这东西见血封喉天下少见,乃是我从咸阳搜刮来的。很适合你这样的人。”
“需要酒送服吗?”他又问道。
“不用。”熊心摇了摇头扒开了瓶塞,闻了闻味道,皱起眉头却还是一饮而下。
“好难喝的鸩毒。”熊心感慨了一声,不一会儿人就痛苦干嚎起来,疼的他直打滚,汗如雨下,折腾了一刻钟才死去。死时双眸圆睁,七窍流血。
“哎。”太监叹了一声,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名贵虎皮大氅为熊心盖上,并轻轻的为他合上眼睛,然后拔剑自刎,与熊心死在一起。
黥布疑心上前,探了探熊心的鼻息,再握了握手腕查看脉搏,这才放下心,满意道:“鸩毒果然妙。”
他转身离开了大帐,对士卒大声下令道:“四处检查,确保杀死了每一个人。”
“是。”士卒们大声应是,毫不犹豫的执行了黥布的命令。
等营内鸡犬不留,黥布这才翻身上马,带领军队离开了这里,乘船返回六县。
当夜无事。第二天一大早。有人发现了营地内的情况,消息传开。有郴县衣冠费进闻讯赶来,在查看了熊心的尸体之后,怜道:“反秦成功,义帝功不可没。不该落得这样的下场啊。”
费进出面筹集钱,制作棺椁,葬熊心在城池西南方向的后山。
............
二月后。
六县。
九江王宫已经竣工,黥布穿戴王冕、王服住在宫中,召集良家女子充实王宫。
黥布逍遥快活,但不快乐。
“该死的项羽!!!!!”黥布怨恨项羽,经常咬牙切齿。
因为他向项羽禀报了情况,但项羽没有答复。他原本以为项羽会割一个郡给他,扩大他的势力。
这可是杀义帝啊。别人不敢做,只有他黥布敢做。
但是项羽.......
........
燕地。
无终县。
瓢泼大雨落下,打在瓦片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无终县被燕军控制,四面城门的城门楼上都插着“燕”字旌旗。
其中一座大宅内。燕军士卒披坚执锐,把大宅围的水泄不通。
韩广披头散发跪坐在主位上,神色沮丧、惶恐。
臧荼披坚执锐站在韩广的面前,说道:“广。你要是心甘情愿的去辽东,也就不会走到现在的地步。”
韩广对臧荼怒目而视。
他派遣臧荼前往巨鹿,让臧荼作壁上观,见风使舵。想不到臧荼与项羽勾搭上,被立为燕王,迁徙他去辽东称王。
他不服,终于落到了现在的地步。
“就像是做梦一样啊。”韩广收回了目光,发出了一声感慨。
陈胜派遣武臣攻打赵地,武臣背叛陈胜自立为王。
他原本是上谷郡小吏,奉赵王武臣的命令攻打燕国。燕地贵族劝说他自立为燕王。于是他也背叛了武臣。
也就三十六月吧。
“哈哈哈哈。我做了三年的王,称霸一方,淫了许多燕地美人。不亏。”韩广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拔剑放在脖子上重重用力,鲜血呲出,人也倒在了案几上,死不瞑目。
“哈哈哈哈哈。”臧荼放声大笑,笑了许久后,说道:“从今而后没有什么辽东王、燕王了。燕地只有我一个燕王。我与楚王、韩王、齐王等并南面称孤。”
“来人。收殓了韩广的尸体,弃之荒野。让野兽啃咬。”臧荼转身出了屋子,对门外的燕军士卒说道。
“是。”燕军士卒大声应是,如狼似虎一般进去,像是拖走一条死狗一样拖走了辽东王韩广。